第一卷 百子山  第十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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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三娘不比剛睡醒的我,才幾句話的功夫,她的頭就開始一直一點一點的,之前守了半宿的夜,叫胖子去給她換班時,胖子又被怪蟲迷了魂,沈三娘追了他一路。細細算來,從上火車到現在,她也該有一天一夜未合眼了。
    我將自己的外套披給她,她坦然地接受,和衣趴在背包上睡著了。我閑的發慌,這墓道中幽暗靜遠,風聲嗚嗚的在耳邊吹著,跟撞鬼的場景沒啥兩樣。我舉著礦燈,在墓道中摸索著,驚訝地發現這墓道中一個壁畫都沒有,甚至連劃痕都沒有,就像是天然形成的一個地下通道,如果不是九雙有地圖,我都想懷疑這個到底是不是一個墓葬地。
    看了下礦燈的電量顯示,還剩下不少,但是對於要在這兒呆上多久,我是沒有概念,本著能省則省的精神,我打算在沈三娘旁邊坐定,就關掉礦燈。我剛剛坐下,就發現沈三娘原本閉上的眼瞬間睜大,黑如點漆的眼一片清明,發現是我後她又閉上了眼,嘟囔道:“小三爺,是你啊。”
    我也沒理她,怕又把她給弄醒了。聽說這種長年下鬥的人睡眠質量都不好,有時在睡了一半給吵醒了,會很長時間無法入眠。我真心怕這次弄醒了她,回頭這小心眼的女人給我下絆子,那我可是有苦說不出了。
    麵對著眼前這一片黑暗,我有點恍惚,人一閑起來,就容易想東想西的,我也不例外。我靠在牆上,不知不覺地就想起我們這一行一共七個人,比起跟三叔下過的鬥來,人數可謂是少得可憐,再加上一開始就分開走,我跟胖子一路,中途遇見沈三娘。直到後來,胖子不見了,雖然我沒有親眼看見,但是我也想不出沈三娘騙我的理由,姑且也就信了他。也許是因為沈三娘跟悶油瓶很是相像的緣故,對她,一開始我就沒怎麼對她報以疑心。
    前幾個小時,我都盡量保持警惕,堤防著沈三娘說的小鬼。可是到了後麵,我愈發覺得煩躁了起來,先前還能胡七胡八地亂想,可現在完全不行了,一股腦地隻想弄點什麼事來發泄一番。
    不知不覺,我摸到了一個冰涼的滾狀物體,心神一動,第一個念想就是將他用力地砸出去。這個似曾相識的感覺一動,就如同一盆冷水澆下,我立刻清醒了過來。在雲頂天宮時,我也有過同樣的情緒,當時還是悶油瓶點醒了我,現在卻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這個認知讓我覺得分外淒涼。
    沈三娘還在睡覺,我是沒膽子吵醒她。可如果真的是出現小鬼的話,憑我一個人我覺得沒有冒牌犀角的話,我肯定找不到那小鬼在哪。何況沈三娘那麼謹慎的人都還沒醒過來,目前來看,風險應該不是很大。我就這麼破罐子破摔的想著,也漸漸地讓呼吸平穩了下來。緊接著,我盡量讓自己放空思維,不再去想任何東西,保持冷靜,可腦海中卻開始斷斷續續地浮現出一些零碎的記憶片段。
    上一秒我還是抱著因失血過多而暈過去的悶油瓶,下一秒就切換到阿寧跟黑瞎子說:“讓他自己照顧他。”我還來不及捕捉到悶油瓶的表情,場景變成了西王母國墓葬群地下的青銅門外,我眼睜睜地看著悶油瓶穿著陰兵的服飾,跟在那一群長著馬臉的陰兵走進那未知的深淵,我努力地伸長手卻不能觸碰到他,長大了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響,他似乎是覺察到了我,轉過頭來看著我,笑了笑,無聲地動了動嘴唇,用口型對我說道:“再見。”
    我的右手在左胳膊處緊了緊,眼前卻依然閃過各種各樣的記憶:與悶油瓶在一起時的甜蜜,看著他漸漸黯淡的眼時那種撕心裂肺,他在我懷裏暈過去時的緊張不安,還有與胖子一起打鬧取笑時的快樂,小時候在爺爺懷裏撒嬌,聽他講故事的畫麵……各色的情緒在腦海裏翻騰叫囂著,我死死咬著下唇,在心裏一直不停地提醒自己:這隻是個幻象。
    突然,場景切換到一個古色古香的廳裏,首座上坐著一名很精神的老人,他的一頭白發梳理的一絲不苟,右手扶著拐杖,左手搭在扶著拐杖的手上,在左手的大拇指處,帶著一個白玉扳指,這個玉扳指表明並不是光滑的,反而是布上了富有規律性的紋絡,看起來更精致了。老人說了幾句話,似是不耐煩地拄著拐杖用力地往地上敲了幾聲,又說了幾句話後突然笑了起來。除了後麵那個詭異的笑聲,前麵的場景我幾乎是在看無聲電影。突然,老人站了起來,老人的個子很矮,但是在綢緞衫下的筋骨卻很結實,因為我親眼看見老人用左手就擰碎了木桌上的一個白瓷茶杯。
    是柯爺!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立刻聯想到了小時候與柯爺見麵的那次,柯爺是武館弟子,從小習武的人個子都不高,柯爺也才堪堪一米六多的個子,尤其是剛才他的笑聲,更加讓我肯定了他就是柯爺。我想到這兒,突然背部猛地被人用力拍了一下,我這才擺脫了魔障,“唰”的一下抬頭看去——是沈三娘!我長籲了一口氣,如果沈三娘沒及時拍醒我,後果我也不敢多想,這回,她算是救了我一次。
    她的表情在黑暗中看不大真切,莫約過去也無非是將眉頭皺的死緊,因為她的語氣不甚客氣,甚至有點兒急躁:“你怎麼了?”
    我搖了搖頭,心情還沒平複過來,我也不想說太多的話:“沒事。”
    “小三爺。”她涼涼地開口道,突然將礦燈打開,暖黃的光暈瞬間照亮了黑暗,“你這可不像是沒事的樣子,怎麼了?別是又在想男人了吧?你可真是精力旺盛。”
    我草!她怎麼老提這檔事,都過去了,老揪著不放有意思麼!不過經她這麼一鬧,我的倒是好多了,沒有剛才那麼難受,窒息的感覺一下清空,重見天日般的救贖讓我無比感激。剛想開口給她道句謝,想著不管怎樣沈三娘還是一個女性,我身為男人再怎麼著也不能跟女性過不去是吧?沈三娘卻用略帶驚異地口吻開口道:“又被我說對了?”
    他媽的,前言撤回。這是女人麼?我絕對不承認她是女人,小爺剛才老子進水了才想跟她說謝謝呢!
    感覺肩膀又被拍了兩下,我轉頭看過去:“幹什麼?”
    沈三娘伸手指了指左側方向的甬道,我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看見那甬道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發生了扭曲,原本的通路竟然變成了土牆!我又看向另外兩處的通道,竟然同樣變成了土牆!這簡直不能用靈異事件來概括得了的了!
    “這墓果然邪門。不過不害我們,倒是要困住我們,這墓主到底是什麼意思?”沈三娘皺著眉頭不解道,沉吟了好一會兒突然發問,“小三爺,你點算點算我們的口糧,還能撐多久?”
    在張家水寨那兒,我、悶油瓶和胖子被和石中人困在一道,我倒是得到了不少經驗,如今算了下我和沈三娘身上攜帶的壓縮餅幹、罐頭和高熱量的黑巧克力後,我對沈三娘道:“在不做劇烈運動消耗能量的情況下,壓縮餅幹、罐頭和巧克力能撐得上十多天。哪怕在幹糧用盡的情況下,光憑水,也能捱上一段時間。”
    沈三娘看著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吱聲,我偷瞄了一眼,發現那指針亂擺,不能計時,明顯的就是磁場收到幹擾,才引起的。沈三娘也就看了一會自己的手表,就幹脆地靠在土牆邊兒上,閉眼假寐去了。
    我吳邪吧,都二十七八了,是連個姑娘都沒談過,曾經還對著長相漂亮的女生多看過兩眼,可自從遇見了阿寧後,我見到長得漂亮點的女生都不自覺地退避三舍。到了後來,與悶油瓶在一起後,我更是同女生的交流都少多了。
    沈三娘這女人算是獨一份,現在的光景不比當年。霍家都是女子當家,可是民國那時女人身份太賤,戲子與之較比不遑多讓。二爺和霍仙姑能在當時拿下那種地位,算是尖兒。
    雖說現在女人的地位比起過去高了不少,當時倒鬥界中,能讓人敬畏些的女人也是少得可憐。下鬥多半都是長時間在偏僻的山中,女人的經期一月一次,有的女人一來就是痛的跟那什麼似得。下鬥是玩命的活計,沒人會把你當姑奶奶來伺候,攤上了就算是黴運。不過也有例外,我依稀記得北派有個女當家,地位極高,下鬥也勤快,不過聽人說她是石女(就是沒有經期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這輩子就這麼折了,大半輩子的風光換來後半輩子的淒涼,也沒有多少女人會希望自己失了做母親的天賦吧?
PS:這章    前兩天就出來了    問題是    
檢查錯別字的那隻    遊戲上癮    不給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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