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初顯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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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酒忘憂,石晌心中好過許多,見天色已晚,安排少教主睡下,自己打個地鋪便沉沉地睡去,直到門外一聲大呼將他驚醒,“死人啦,死人啦!”
死人了?石晌一躍而起,見窗外天色微明,晨光熹微,已是第二日清晨時分。石晌奪門而出,見門外那小二驚慌失色,跌跌撞撞地跑來,一把拉住,問道:“出什麼事了”
小二驚魂未定,斷斷續續道:“那。。那。。那裏死人了。。全。。全是死人!”
石晌疾步上前,隻見那房中橫七豎八倒著三具屍體,竟是昨日那三個大漢,嘴角泛著白沫,麵部抽搐地變了形,周圍卻沒有絲毫打鬥過的跡象,石晌一瞧便知這是中毒之象,能這般同時之間毒死三個大漢必是精通毒術之人,他欲探個究竟,走近一具屍首細細端詳,這大漢身上並無什麼傷口,確是中毒而死。
石晌以手探脈,真氣緩緩在脈中流轉,此乃聖教獨有的武學,五聖教源自苗疆,未得中原神農之術,先輩創出這以氣遊穴之法,正是為了探知病因,此法更為聖教弟子行走江湖添了許多方便。不出一會,石晌似有所得,解開屍首的衣裳,便見左胸上有個細小的傷口,輕按傷口邊的皮肉,滲出絲絲黑色的血液,是蛇毒,竹葉青之毒,他心中隱約惴惴不安,將另兩具屍身上衣除下,果然與先前那大漢一樣,為竹葉青所咬,毒侵入心脈,頃刻便死。除了本教弟子,沒有人還會這馭蛇之術,莫非本教中人來了成都?石晌忽想起此三人乃唐門弟子,此地已不宜再留,忙回去房內,少教主穆寧已經起身。
石晌一麵收拾包袱,一麵道:“此地已生事端,小人即帶少教主離開。”回身一望,卻見少教主麵露微笑,頗有得色,肩旁纏著那小青蛇,望著他嘶嘶作響。石晌猛地一驚,記起那漢子的傷口極微,正似這青蛇所咬,不由問道:“那三人是少教主所殺?”
穆寧點了點頭,殺氣驟盛,便連石晌也心驚膽顫,提起包袱,一把抱起穆寧,一口氣跑出鎮外,少教主行事這般果斷狠辣,心中欣喜之餘卻莫名地擔心,他清楚地明白,仇恨怒火的煎熬,已使自己和師兄弟們不可自拔,深陷其中,遭受了多少的苦痛。這一刻,他忽然質疑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告訴這孩子那些往事,他不忍心讓懷裏這個孩子承擔這些自己都完成不了的責任。
“前麵的賊人休走!”
石晌聽得身後一聲大吼,腳下未停,餘光一瞥,見兩個大漢正緊緊相逼,似乎輕功不弱,忽的耳後颼颼數聲,慌忙閃過,他看得清楚,竟是幾枚唐門的獨門暗器透骨釘,看來來者是唐門中的好手,莫非客棧之事已被揭破?不容石晌多想,六支銀針堪堪從耳邊飛過,銳利的氣勁刮得臉頰生疼,眼見前方一片密林,唐門暗器縱然高深,在其中亦不免受製,暗暗運氣,嗖一聲遁入林中,身後二人卻是緊追不舍,毫不懈怠。
石晌手抱少教主,施展不開步法,腳下漸緩,一想若是被那二人追上,免不了一場惡戰,隻得提起十分真氣,身法如風,激得身邊落木蕭蕭,眼見追兵已遠,舒了口氣,一個鷂子翻身,沒入丈許高的灌木中,見四下大樹環繞,應當可得半刻安寧,誰料腰間彎刀嚶嚶作響,殺氣漸濃,分明有人來了。
石晌一驚,放下穆寧,輕聲道:“少教主在此稍候片刻。”縱身一躍,剛跑出幾步,勁風大作,眼前一陣繚亂,暗器!石晌倏一側身,那暗器沒入地下,定睛一看,竟是幾片樹葉,好一手摘葉傷人的本事,石晌心下駭然,本打算將那來人引走,好讓少教主脫困,怎料這人卻已到了,未及多想,身前那大樹好似發狂的惡魔,枝葉劇烈地抖動,如同巨大的暗器機關一般,猛然發射出數片樹葉,如箭離弦,向石晌襲來,石晌身影微動,躲了開去,卻聽一人叫道:“好啊,好啊,果然有幾分斤兩,不知這次能不能擋得住。”石晌正欲循聲追去,霎時間飛沙走石,那本嬌嫩欲滴的樹葉此刻似萬千利刃,自四麵八方而來,密密麻麻,石晌抽出腰間的彎刀,舞動如風,將自己通體護的嚴嚴實實,刀鋒過處,哧哧作響,饒那樹葉源源不絕,竟絲毫傷不了他半分。
“哈哈哈,好刀法!”又是那男人的聲音。
飛葉盡落,石晌收刀入鞘,往林子裏一拱手道:“久聞唐門護法袖裏乾坤唐風大俠功力深厚,暗器之術精絕,這一手功夫讓小人大開眼界。”
隻見林中飛出一道人影,落在石晌眼前,那人頭戴金冠,身披華服,約莫四十多歲,正是唐門四護法中的唐風,平生習得是以氣生力的暗器功夫,內家功夫比之中原武當亦毫不遜色。他佇立在前,眼裏滿是不屑,嘴上卻笑道:“你交出那孩子,我便饒你一命。”
石晌手不由緊握刀柄,打個哈哈道:“我石晌雖是無名小輩,今日卻斷不能做這等背棄聖教之事。倒是前輩與一小孩計較,傳了出去,怕是要失了威風吧。”
唐風冷哼一聲:“可別怪我不客氣!”
話音未落,唐風似風而至,石晌甫一拔刀,便覺腦後拳風已近,暗道一聲好快,忙俯身躲閃,唐風順勢一招疾風掃葉,石晌腳下用力,一躍而起,回身自袖中撒出一片白色粉末,唐風掩住口鼻,急急後退,雙掌拍出,掌風過處,將那粉末散去,嘴中叫道:“好個五毒教,竟是些下三濫的功夫。”
石晌冷笑一聲,揚刀便劈,他自知此戰若久,定內力不濟,必敗無疑,此番隻得豁出性命,拚個你死我活,方有勝算。唐風自恃護法身份,不敢硬拚,手裏放慢招式,幾個回合下來,竟絲毫占不到便宜,不由大怒,長袖一揮,八枚透骨釘欶欶往石晌麵門飛去,石晌揮動彎刀,將那暗器擋下,唐風可不似那些普通弟子,那暗器盡是帶了內勁,石晌勉強擊落,虎口已被震得生疼,彎刀也險些脫手,唐風全瞧在內,暗暗欣喜,攻勢不緩,用足勁力,又擊出幾枚暗器,石晌不敢硬接,側身閃過,唐風看出破綻,一掌重重地拍在石晌右肩,石晌隻覺體內如翻江倒海一般,一陣眩暈,忽覺唐風一掌又至,牟足全力,一刀劃去,雖逼得唐風收掌,身子卻已不受控製般倒下。
唐風在一旁吼道:“快交出孩子,我饒你狗命。”石晌胸口一悶,口吐鮮血,隻覺天昏地暗,一時說不出話來,隻狠狠地瞪著他。
唐風正欲痛下殺手,耳邊傳來一陣異動,身旁幾丈外那草叢中竟鑽出個小孩來,正是少教主穆寧,隻見他緩緩走到石晌身前,望著唐風,絲毫沒有怯意,那陰狠的眼神讓唐風也不由一驚。
“你就是那個男孩吧。”唐風定了定神,一把抓起穆寧的衣領,將他舉起,“你不害怕?”
穆寧沒有說話,隻是一笑,因為他看到他的小青蛇已經悄無聲息地爬到了唐風的身後。待唐風驚覺,青蛇已經朝著他的小腿一口咬下,唐風暗叫不好,自己一時鬆懈,竟著了這小孩的道,甩開穆寧,封了腿上的幾個穴道,以止住毒性擴散,心中暗忖這蛇毒非同小可,若再多留,必為他人之魚肉,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他日報仇不遲。當下一溜煙似陣風般不見。
石晌在一旁看得發怔,赫赫有名的唐風今日栽在了一個小孩手裏,看天下人還敢小瞧我聖教否,不禁哈哈大笑,誰知牽動傷口,疼得他幾乎暈厥,撐起身子道:“少教主過來。”見穆寧走近,從懷中取出件物什,穆寧接過,乃是一本書,或是年代久遠,泛著黃色,書麵幾個字卻是蒼勁有力,清晰可見,“萬毒寶典”穆寧輕輕念道。
“不錯,此乃本教極為高深的武學秘典,理應交與少教主”石晌忽又想起這武功終是過於狠辣,習武如修心,實不忍少教主練得走火入魔,不由道:“少教主隻需好好保管,其中武功大可不必修習。”又從包袱中拿出個令牌遞與穆寧,“少教主,此處往南半月便是浮流山,我們聖教在此山中,你拿著這令牌,當能暢通無阻,幾位長老亦定能助你繼任本教教主之位。”
穆寧心中一急,脫口而出:“那石大哥你呢。”
石晌聽聞這聲大哥,心頭一陣溫熱,追兵將至,他也不知此番能否安然無恙,但求少教主能回聖教,他就算死在此處,也應無憾了罷,勉強笑道:“大哥我還有事要回那鎮上,少教主請先速行,我們在浮流山彙合。”
穆寧雖是孩子,卻知石晌之意,他也明白,大哥最希望的是他能回教重掌大旗,自己不能做大哥的負累,收起秘笈與令牌便道:“我先走,石大哥也快來。”他深深相信,大哥會活著回來的。
穆寧漸行漸遠,石晌已經聞到了敵人的味道,站起搖搖欲墜的身子,望著穆寧遠去的背影,喃喃道:“今日便讓我盡一個大哥的責任吧。”
林子不大,穆寧走了半日,已是黃昏時分,抬頭便見一塊石碑,石體斑駁,上書玉溪二字,想來前頭便是玉溪縣境內了,穆寧不由記起之前石晌也是見了塊這樣的石頭便帶他入了城,此刻卻是自己孤身一人,初嚐別離之意,不免觸景傷情。
不行,我不能將石大哥一人留下!此念一定,穆寧回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