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到這一幕，盡言直接將茶碗砸到桌上，跳起來就要衝過去。但是不用了。
    隻見無歡輕歎一聲，右手輕輕一拂，寬大的衣袖在劍身上掠過。當衣袖滑開的時候，公孫漁的手裏赫然便隻剩下一隻劍柄了。
    三尺長的劍鋒齊根斷落，掉落在地麵上，濺起一片塵土。隱隱約約似乎還有“咣當”一聲脆響。
    整個天地都靜止了。連空氣都忘記了流動。
    “看清楚了麼？”無歡清冷的聲音打破了這一派寂靜，雙目如炬。“在下，可是秦楚？”
    公孫漁說不出話了，“噗通”一聲跌坐在地，鮮血不斷從口中溢出。
    沒有人看到無歡是怎麼出手的。除了公孫漁。但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了。
    “公孫掌櫃。不得不說，我真的是一個很貪財的人。”無歡若無其事地晃動著竹骨折扇。“這麼多年的帳，在下恐怕是要記一輩子了。”
    眾人暗暗咋舌。
    “還有哪位有異議？”無歡抬眼。
    “……願聽大老板指示！”口徑一致。
    “那麼，就請方少俠來擔當這紛亂的武林雜事吧。”無歡兩眼放空，淡淡地說。
    “恭請盟主！”
    **
    “嘖嘖，無歡，你今天出現的可真是及時啊。”坐在無歡對麵，盡言滔滔不絕。
    “那麼這個人情，可是已經還了？”無歡不冷不熱地問。
    “唔，不算。”盡言別的本事不知道怎麼樣，耍賴這事兒可是從小幹到大。看著無歡一記眼刀丟過來，連忙賠笑。“你看，就算你今天不來，我也是能搞定那些酒囊飯袋的啊。”
    “哦？怎麼搞定？”無歡抬眉。
    “打啊。”盡言毫不猶豫，一邊說還一邊配合著手勢。“一個一個，打到他們同意為止。”
    無歡憋了半天終於還是笑出來了：“你能不能用一點正常人的法子？”
    “怎麼不正常了？”盡言無所謂。“你不也是打出來的麼？”
    “那不一樣。”無歡啜了一口茶。“我跟他有私人恩怨。”
    “哦？不過我聽說你已經把這半年的帳收回來了啊。”雖然當時不在真煬，但是無歡的事跡多少還是聽到了一些。“你大鬧秦楚坊的事情，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不知道的吧。”
    “你都知道了？”出乎意料的，無歡倒是沒什麼反應，依舊是淡淡的語調。“那隻是半年的錢，公孫家多少年來克扣的銀兩可都不包括在內。稍微給個教訓，以後我才有進賬啊。”
    盡言扁嘴：“那大老板你是公報私仇了？”
    “算是吧。”無歡沒有否認。“不過我倒是覺得，公報私仇，感覺不錯。”
    ……
    ——還感覺不錯……
    盡言吐舌頭。這以後要是讓他抓住自己的把柄，再來個什麼公報私仇……
    仿佛是看穿了盡言在想什麼，無歡悠然地說：“你放心好了，對你，我不會公報私仇——一般有仇就直接報了。”
    “……有筆麼？”盡言咬著牙問。
    他現在真的很想很想拿起筆來把自己的腦袋塗成黑色！
    “有，你要幾支？”哪知道無歡真的將筆架推了過來，眼神裏都是狡黠的光芒，似乎在說：要墨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