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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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京城突然安靜下來了。那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江湖人仿佛一夜之間就消失的幹幹淨淨。暖香閣老鴇慶幸自己還好沒有卷鋪蓋走人,不然要損失多少銀子。
秦楚坊照常營業。似乎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依柳掌櫃依舊每天呼呼喝喝讓一幹小夥計忙來忙去。偶爾會對著二樓惆悵一番。
跟自己天天耍貧嘴的芷茗已經不見了。二樓又恢複了寂靜。
——唉,老板又離開了啊……
“喲,這不是淮王嗎。”王小五標誌性的油滑招呼聲傳過來,打斷了依柳掌櫃難得的感傷。
“嗯。”盡言懶懶地點點頭,一步跨進來,眯著眼睛四處看。“你家老板呢?”
“我家老板……”王小五還沒說完,就被依柳掌櫃一腳踢開了。
“不知道淮王殿下找我家老板有什麼事啊?”依柳掌櫃臉上堆笑,問。
“也沒什麼事。”盡言撓頭,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就是前一陣子有一盤棋沒下完,憋的慌。”
“嗬嗬,是這樣啊。那真是太不巧了,”依柳掌櫃幹笑兩聲。“我家老板昨天出去了。”
“出去?去哪了?”盡言問。
“不知道。”依柳掌櫃如是說。
“哦……”盡言點頭。突然做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可是本王今天帶了不少銀子來啊,大老板不在……不如掌櫃的你來跟本王賭一賭如何?”
“我?”依柳掌櫃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揪著進到了雅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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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後。
盡言心滿意足地從雅閣出來,頭也不回地出去了。不久,依柳掌櫃也出來了,各種愁眉苦臉。
“掌櫃的,別是輸錢了吧?”王小五湊上來問。雖然臉上是關切的表情,但是總是覺得有幸災樂禍的成分在裏麵。
“贏了。”依柳掌櫃繼續愁眉苦臉。“而且還贏了很多——他帶了多少我就贏了多少。”
“那幹嗎還哭喪著臉一副死了老爹的表情?”王小五不屑。
“你個臭小子懂個屁!”依柳掌櫃一腳踹開他。“幹活去!”
王小五在背後做了個鬼臉,悶悶地跑去幹活了。
“唉——”依柳掌櫃拉長聲音長歎一聲,坐到一邊。
——老板,我對不起你啊……不過你也沒交代過這位爺逼供的手段這麼高明啊……再說我本來也就不是什麼意誌堅定的人……所以他一逼問,我就全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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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
“燕紇,怎麼了?”明景帝看著自己這個兒子,問。
“兒臣隻是想詢問一下淮王的事情。”燕紇明顯壓抑著不高興。
明景帝伸手翻了幾下奏折:“作為一個帝王,首先要學會喜怒不形於色。”
“是。”燕紇點頭。“但是父皇,他太放肆了啊!”
“放肆?朕可是聽說他回京之後做了不少荒唐事啊。”明景帝說。
“兒臣知道。”燕紇當然知道。本來他也就不把盡言放在眼裏了。畢竟一個成天隻知道混在煙花柳巷的家夥能成什麼大事啊,縱然他打仗的本事再大,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但是自己的幕僚提醒說這很可能是他裝出來的。本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情才來找的明景帝。“但是兒臣思量過了,淮王往日並不是這樣,一個叱吒疆場的大將也不應該是這樣。一個本來不是這個樣子的人表現出這種樣子,就不能不讓人提防了。”
聽到這一番說辭,明景帝不禁露出了讚賞的笑容:“有進步。”
“那麼……”聽到明景帝讚賞自己,燕紇不禁大喜,趕緊問。
“不急。”明景帝止住了他的話。“再怎麼說,盡言也是朕的兒子啊。”
“父皇!”沒預料聽到這麼一句,燕紇有點急了。“他隻是一個賤婢所生的兒子,父皇你怎麼能……”
“住口!”明景帝將手裏的奏折使勁摔到桌上。燕紇心有不甘地閉嘴。
“要朕說多少次你才能記住!要能容人!要是連你自己的兄弟都不能容,還怎麼能容的了天下!”明景帝聲色俱厲。
“是……”燕紇喏喏。心裏卻不以為然。
——哪一代帝王君臨天下不是踩在自己兄弟的屍體上的?
“好了,這事兒朕自會解決。你先回去吧。”明景帝的語氣緩和了下來。看著燕紇離去,不禁歎了口氣。
——燕紇有太多地方比不上盡言了……
——但是自己不能將皇位傳給盡言啊……
盡言母親是誰,沒有人知道。
或著說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除了明景帝。
流傳下來的說法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宮娥用計引誘了明景帝,誕下盡言,卻在不久之後辭世。
但是所有人都把這當故事來聽。——或者,這本來就是編出來的故事。大家心知肚明,隻是沒有人捅破罷了。
那段塵封的曆史裏究竟湮沒了怎樣的往事,誰都不知道。
——隻知道,正是由於那一段不知道真相是怎樣的往事,盡言才隻能掛著王的頭銜,卻常年駐守邊關,永世為這個王朝鞠躬盡瘁卻一早就被剝奪了登上金鑾的資格……
“畢竟你的骨子裏還流著朕的血。”明景帝歎氣。“朕不想殺你。——如果你不是這麼深得軍心才冠天下……你威脅到了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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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會早就模糊了概念。
最早的時候,僅僅是為了大家聚在一起切磋各家武藝。再後來慢慢變成非要比出個高下再推舉一名盟主出來。再後來屁大點兒事都會掛著“武林大會”的名頭一決雌雄,於是所謂的“武林大會”也就越來越不值錢,越來越不被人放在眼裏。
秦楚怎麼會要去參加這個什麼“武林大會”?
盡言一晚上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無歡是那種肯浪費時間在這些沒用事上的人麼?
答案肯定是不會。
——有這功夫估計他寧願躲到桃花林裏吟詩作對什麼的……
——於是結論就是……
“爺。”潘清寒直接推門進來。
“喂喂,適當的時候要敲敲門啊,萬一我在裏麵做一些私人的事你這麼闖進來不好吧?”盡言被打斷了思路,佯怒。
——私人的事?
——能有什麼私人的事,你又沒成親……
“皇上請您進宮一趟。”潘清寒直接跳過他的抱怨。
“又要進宮?”盡言一個頭兩個大。
——自己這位皇帝老爹,進來是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這幾天進宮的次數比前二十年加起來還要多……
“清寒,你說,這次又是為了什麼事兒呢?”一邊換朝服,盡言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問。
將腰帶遞到盡言手上,清寒麵無表情而斬釘截鐵地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