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楚？”那個大漢猶豫著問。
    ——以前隻聽說過這一代秦楚是一個青年人，但是也不會隻有這麼小吧？不過看這架勢，說不定是他……
    “不是。”芷茗回答的很幹脆。“我就是這個賭坊一個夥計，掌櫃的前兩天死了，我暫時幫幫忙管管事。”
    芷茗這邊說著，完全無視依柳掌櫃想要掐死他的眼神。
    “叫秦楚出來說話。”知道了他不是秦楚，那三人的態度也就變的惡劣了。
    “放肆！大老板是你們相見就見的？拜帖呢？禮金呢？沐浴了嗎？齋戒了嗎？昭告天下你們要見大老板了嗎？”芷茗一口氣巴拉巴拉說了一串，還真把那三個家夥鎮住了。
    ——拜帖？禮金？沒聽說過啊……
    不過這個還算正常。那個沐浴齋戒是怎麼回事？要不要請高僧順便做場法事超度一下？
    “什麼都沒有還想見大老板？哪來的回哪兒去吧！”芷茗一揮手，滿臉上都寫著“不屑”。
    “我們一定要見大老板。”那三人說。
    “得得，那總得給個理由吧？”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們不懷好意，芷茗可不是瞎子。
    “沒有理由。”那三人說。“我們是風雨門的。”
    風雨門是殺手組織。
    風雨門找到一個人，隻可能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殺了他。
    一般風雨門一次任務隻出動一個人。
    “哦？你們是想刺殺我們老板？”芷茗皺眉。
    “收人錢財與人消災。”那三人麵無表情。
    “真是……不是你們老大腦子進水了就是你們三個腦子進水了……”芷茗搖頭。“那就先放到我再說吧！”
    依柳掌櫃這次有動靜了。他推著王小五：“快快，你們幾個，把那邊的家夥事兒收拾一下——對對，桌子椅子什麼的，都收起來……收好了？沒事了，站那邊看戲吧。”
    芷茗現在真的很想指著他對那三個人說：“這家夥就是秦楚！”
    但是芷茗沒有說。
    ——這種小人怎麼能用自家神仙一樣的公子的名號！哼！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呢？
    正如你所想，芷茗赤手空拳以一敵三鬥這三個家夥。依柳掌櫃則是真的坐到一邊看戲了。還吩咐王小五去拿壺好茶，再去西街點心鋪買點點心什麼的。
    “依柳你給我等著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死的很難看！”芷茗心裏惡狠狠地詛咒著。
    二樓，無歡靠著欄杆。折扇打開，將他的臉遮住了大半。
    他的眸子裏流露出笑意。
    ——芷茗確實有進步啊……
    不過心裏也在疑惑。
    如果真是對付自家公子的話，怎麼也得弄幾個高手來吧，這三個不入流的家夥算是怎麼回事？
    一邊在這裏想著，突然看到其中一個人從背後向芷茗砍了下去。芷茗正疲於對付另外兩個人，躲閃不及。
    “就是武功再不濟也不應該欺負小孩啊。”無歡嘟囔一句，右手袖子微微一動，那個大漢手裏的劍頓時少了一半。
    “老板？”依柳掌櫃趕緊站起來，向上張望。
    “停！”聽到依柳掌櫃的聲音，芷茗趕緊跳出圈子，直直的伸出一隻手，嘴巴裏喘著氣。“你們三個欺負我一個！現在我家公子來了，我不跟你們玩了！”
    聽著芷茗孩子氣的話，無歡無奈地和上扇子，雙臂舒展，從二樓直接躍下！
    依柳掌櫃早就在大堂中央擺好了桌椅，無歡正好落到那張寬大的椅子裏，“唰”地打開扇子：“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是秦楚？”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看落在旁邊的那枚光滑的棋子。就是這枚棋子毀掉了他們引以為豪的劍。
    “誰派你們來的？”無歡呷一口茶。“不要讓我問第三次。”
    “無可奉告！”那三人倒是口徑一致。
    “其實你們不說我也是知道的。”無歡放下茶杯，看著門外。“幾位掌門，請進來吧。”
    無歡話音剛落，外麵就飛掠進幾個高手級的人物。
    “老板怎麼知道我們在外麵？”
    “各位早就想殺秦楚了。”無歡一個一個看過去，輕笑。“但是又怕被秦楚認出你們的門派，不得不從風雨門請人了。但是你們應該不知道吧，風雨門的大師兄韓陽羨恰好與區區在下有幾麵之緣。於是你們也隻能請到他們三個了。”
    “咳咳，大老板說笑了，我們怎麼會想要殺你。”其中一個年紀比較大的人咳嗽兩聲，說。“隻是下月武林大會，我們想請大老板出山，但是又不確定大老板的意思，不得已才想出這個辦法，還請大老板不要介意。”
    ——其實，若不是剛才看到無歡輕描淡寫就從那麼遠的地方毀掉了那把劍這樣神奇的暗器功夫，他也是不願意相信這個年輕人就是秦楚的。因為他實在是太年輕了。
    “那我可要謝過各位了。”無歡抱拳。“各位可以請回了。”
    沒有想到無歡這麼快下逐客令，那幾個人都愣住了。
    “請回吧。”無歡難得耐心地又說了一遍。
    “那我們告退。”幾個人要走了。走了兩步，其中一個突然轉過頭。“秦老板，要小心！”
    **
    小心？
    小心是必須的。
    暗暗歎一口氣。
    ——其實，為什麼一定要趟這趟渾水呢？
    已經接到了線報，參加這次武林大會的，除了大順境內各門各派，還有來自猖寇的邪教，以及從來都沒有交過手了另外一個國家大新的國師。
    ——國師啊！
    揉揉脖子，無歡眉間流露出無奈。
    ——如果去了，說不定就能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了。
    ——但是，好像越來越討厭這種被安排著的命運了。
    伸出手掌，細細描畫著自己的掌紋。
    又想起了桃花林裏，那個人一臉狂傲：
    緣由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