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了，可走兩步又掉下來了呀！”
    “那就縮脖子。”
    “映映，”李諧不知什麼時候抓到了他的手，晃著他的胳膊，水汪汪的眼睛楚楚可憐地看著他，“你陪我去，我買，就當你送我的，行不行？”
    秦映映淡定地盯了他一會：“為啥啊？”
    李諧笑了：“我明天過生日。”
    一秒，兩秒…五秒鍾過去，秦映映相當漠然地眨了眨眼睛：“那和我有什麼關係？”
    暈…你這個沒良心的啊啊啊……
    就在李諧想要兩眼發黑，倒在秦映映懷中痛哭的時候，對方已經把他輕而易舉地拎了起來：“穿衣服，走。”
    “咦？”
    “靠，別告訴我又不買了。”
    “啊，買！買！”
    這一路上，李諧身邊都在冒著粉紅色的泡泡。
    “映映，這一家！陪我進去看看嘛。”
    “自己看，看好了我交錢。”
    “可是我想讓你…啊——！”李諧吃了一驚，臉騰地紅成了番茄，他沒想到秦映映會這麼大膽：當著門口來來往往的人，一把拉起自己的手，推開店門，拖著自己進去…李諧慌亂中回了一下頭，想看看店外人的反應，可冬天裏，玻璃門上是朦朦朧朧的白氣，隻能看到外麵朦朧的七彩燈光…呀，要過聖誕節了呢。
    “老板，你們圍巾在哪賣？”
    賣貨的是個標準的大叔——不知為什麼是大叔，按說坐在店裏的應該是大嬸才對——相當淡定地看了他們一眼，然後伸手往左邊一指。秦映映朝他點了個頭，算是說了“謝謝”，而後繼續拖著李諧走，穿過幾個試帽子的女生和她們的男朋友，徑直到了鏡子前。
    “你在這站著。”
    “哦。”李諧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知所以，看著秦映映轉身到一邊，隨手抓過一白一紅兩條圍巾，頓時受寵若驚，“你…要和我買一對的麼？”
    “我有病啊。”秦映映歎了口氣，很不溫柔地把白色的往他脖子上一勒，“自己看，這個怎麼樣？”
    “還好……”
    還沒等他說完，秦映映就已經把白色的從他脖子上扯下來了，力度之大使得李諧原地轉了兩個圈，緊接著，紅色的圍巾又纏到他脖子上了：“這個呢？”
    “這個也…映映，你覺得呢？”李諧問的時候已經絕望了，因為秦映映的神情已經相當不耐煩，哪知道——
    “白色吧，你戴白色好看一點。行了，自己拿著，我去交錢。”
    真…真的麼？還是說，他隻是在敷衍我……不管怎麼說，映映他剛才說了，我帶白色好看呢……
    李諧一直傻笑，估計是笑得比較可愛，以至於他旁邊有兩個試帽子的女生也一直看著他笑。
    這會兒秦映映已經交完了錢，把門也推開了：“還賴著不走啊？”
    “哦，來了！”
    好幸福，今天真是太幸福了！
    北京冬天的夜晚，別有一種味道。空氣清冷而幹爽，深吸一口的話，會有很淡的甜味——可別想得太浪漫，據說是空氣質量不好的原因——路邊的店麵裏透出各色的燈光，映在薄薄的一層清雪上，又反射到穿著鮮豔的羽絨服，卻露著大腿的姑娘們身上，真是美麗凍人啊。
    “小秦！”
    秦映映和李諧剛走出兩步，就聽到有人在背後喊。
    李諧真是吃了一大驚，秦映映卻無比淡定：“我當誰呢，你怎麼在這啊。”
    “嘿嘿，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啊？話兒說回來了，你可真有閑情逸致，大晚上的出來溜。喲，這是誰啊，你房東？”
    李諧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房東”這個字的語氣之曖昧，簡直讓人…啊啊啊！
    秦映映把李諧往前一推：“對啊，我跟你說過的。好看吧？見過這麼娘的男人沒有？讓你見識見識。”說著又若無其事地指指那人，做出給李諧介紹的樣子，“劉念，我同事。說話像太監是吧？據說北京男的都這樣。”
    “我說小秦，我招你惹你了？”劉念這麼說的時候倒沒一點生氣的意思，笑得還是很燦爛，“缺不缺德啊。”說罷又轉向李諧，笑意更加明顯了，手也伸出去，“你好哈！”
    “你好……”李諧隻得握了伸過來的那隻手，覺得自己臉上的紅色幾乎都要延伸到手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