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主任一臉詫異：“這聽不出有什麼異樣，也許幻兒沒查到什麼，也許小孩兒玩心大，中途改變了行程，我看是你想太多了。”
    斯墨左手用力地捂在左眼上，指甲已經摳到了肉裏，臉色慘白如同大理石，僅露出的右眼空洞地凝視著。
    “斯墨，斯墨！”覺得不對勁，羅主任忙開始檢查，才發現斯墨已經陷入了昏迷。
    搶救室的燈光今天格外刺眼，羅主任做夢也想不到要由自己來替這個讓自己愛恨交織的摯友做生死抉擇。治療方案有兩種，一種是保守治療，用藥物控製眼壓，通過在顱骨鑽孔引流降低腦壓，減輕壓迫症狀，等情況好轉後進行放療控製腫瘤。但這並不是治本的方法，如果藥物不奏效，有失明甚至死亡的危險。另一種是手術治療，切除腫瘤。但在腦部，這一人體最精密的部位動手術，風險不言自明，拋開一係列的手術後遺症不談，僅三成的成功率，讓下手術台也變得希望渺茫。
    “這件事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做手術吧，現在除了你，沒有更適合的人選。”不知什麼時候，蔡院長已經站在了麵前，後麵還跟著夕遙臉上掛著標誌性的微笑。
    “身體已經恢複了？”羅主任很難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經過各科的聯合會診，雖然病因尚不確切，但製定出的中西醫結合治療方案已經開始起效，所有感染者的病情都得到了控製，並且經過篩查，沒再發現新感染者。夕遙也許是最近太過疲勞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大礙，又實在擔心這邊，所以就讓她來了。”蔡院長重重地拍了拍夕遙的肩膀。
    “這可真是太好了！他要是知道了不知是什麼反應。”
    “肯定會黑著臉說他們運氣好。”夕遙馬上接了句。
    “他會繼續調查下去，直到得出一個他認為最合理明確的結論為止。”蔡院長和羅主任相視著點了點頭。
    “被盜走的那具屍體呢？”羅主任可忘不了那詭異的場麵，“對了，還有斯墨的妹妹幻兒……要不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他也不會這麼快再次發作。”
    “通過全城監控，警方很快控製了那輛醫療消毒公司的車。抓住了那兩個偷屍體的人，但是屍體並不在車上。經過盤問得知，那兩個人就是清潔公司的員工，因為手腳不幹淨，剛剛被公司辭退。是有人在勞動力市場雇了他們來做這件事，究竟是誰雇傭了他們，屍體又跑到哪去了，他們也不清楚。警方還在調查。幻兒去過的地方，正是警方需要進行調查的地點之一，除了在一間暗室發現有多人居住的痕跡並存有大量的貨物外，可能會涉嫌走私吧，沒有任何可疑之處，目前還沒立案。”
    “可給幻兒打了好幾次電話都說不在服務區，讓人擔心啊，還有斯墨現在這個情況，沒個親人在怎麼行。”羅主任是個從身到心關心他人的人，談到這兄妹倆的境況，眼裏已經泛起了淚花。
    “隻要他躺在這安心接受治療，問題不就已經解決一半了嗎。你馬上集中精力準備手術才是對他們最大的幫助。”雖然這麼說羅主任，可一向冷靜的蔡院長也把頭轉向了另一側，肩膀微微聳動著。
    “不好了！不好了！”突然，搶救室的小護士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怎麼了？”在場的三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問。
    “斯……斯主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