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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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駐守城牆的各火力點,終於也看清楚了打掉他們的子彈來自哪裏。雖大驚之下不敢相信,但也紛紛調整方向,準備先掃掉楊舉這個不可思議的威脅!
毛瑟98k手動步槍,裝彈容量5發!此刻楊舉已經是向城牆上連打了四排子彈!雖動作絲毫不見減慢,但內心也正暗自發愁!心想,此刻若是有把李·恩菲爾德步槍在手,何至於如此艱苦!
楊舉現在已是處在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若現在提著槍往回跑,那很有可能會被城上緩過勁兒來的機槍給打成馬蜂窩!像現在這樣,以超快的連續射擊速度,精準的射擊敵人機槍手!就必須保證射擊速度不減!這樣才可讓敵人沒有時間,上機槍對自己掃射!但開始之際,是城牆上的敵人,被突如其來的子彈給打懵了!混戰之中,還沒發覺子彈是從何飛來,就給報銷了!此刻卻是城上所有人,全都清楚的看到了空地上的楊舉!隻是被他那超快的速度,和精準的射殺給打的上不了手!但此刻楊舉已是危在旦夕了!因為上子彈再快也畢竟是需要時間的。一旦射擊中斷,就有可能橫屍城下!
此時楊舉槍裏五發子彈已經打完,城上敵人趁楊舉裝子彈的空擋,已經有三個火力點的機槍手到位準備就緒了!
楊舉抬眼一望之下,見城上三挺機槍已然對準了自己,隨時會噴射出無數的子彈把自己打爛!
電光火石間,楊舉急速向右邊做平行移動,疾跑兩步後猛的向前縱身一躍!人剛落地,就覺一排子彈已夾著疾風,噗!噗!噗!噗!的射向了剛才它身處位置的地麵上!並順著他跳竄的方向追射而來!
但楊舉在這一跑一跳之際,已把一個彈夾推進了機匣導槽!楊舉立刻一拉槍栓,空彈夾在槍機閉鎖時,被順勢彈到了空中!還未等空彈夾落到地麵,楊舉來不及站立起身,單腿跪地舉槍便打!砰!砰!兩槍過後,隻見城牆之上頓時便有一個中彈機槍手,在劇痛掙紮之下,已從十米高地城牆上摔了下來!還未等他摔落在地,楊舉砰的又是一槍!隨著槍響,又是一個機槍手從城牆上被打了下來!一槍一個,且彈無虛發聲勢駭人!一時間,城上士兵皆被如此神奇的絕射所震撼!刹那間竟無人再敢上機送死!
這樣的情形卻令楊舉一時間頗為躊躇!往回跑吧,怕剛轉身就被打碎了!再打吧,如此下去早晚也就是個死!
危急關頭,楊舉手下一班長提著一根步槍,從陣地中猛的站起身吼道:“二柱子,拿上步槍帶足子彈跟我上!咱倆給排長裝子彈!”吼完後,一個箭步率先提著步槍衝出了陣地,向空地廣場上的楊舉奔去!
其實此刻全排所有的弟兄,無一不在替楊舉捏著一把汗!個個都知道楊舉已是深陷絕地!生死已是瞬間之事!怎奈自知絕無楊舉之過人技擊!出去了也是多在空地上添一具屍體而已!但都已是熱血沸騰血管膨脹!此刻聽得一班長這一聲吼,都是如夢初醒!均想,一班長此言正是!我雖無此神技,但能給排長裝填子彈,解他換彈之憂也是好的!於是在二柱子出去後,又有兩個平日與楊舉親近,敢玩兒命的士兵提著槍衝了出去!
當一班長衝到楊舉身邊時,正值楊舉槍中子彈已盡數射光!楊舉正準備再次裝彈勉力一搏時,隻聽一聲:“排長!”一根上滿膛的毛瑟98k已然伸到麵前!
楊舉一看到一班長,就明白了一切!大叫道:“好兄弟!此刻咱倆一同死在這裏也就是了!”話音未落已接槍在手,舉槍便打砰!砰!兩聲!又是兩人在楊舉的手下成了無魂之鬼!
看到眾弟兄一起衝到空地上與自己同身赴死!不善動情的楊舉,已是激極而泣淚如泉湧!
“眾弟兄,與我楊舉一同報效黨國!殺身成仁!”楊舉一聲怒吼之下精神大振!砰!砰!砰!又是三槍連射!射罷便拋槍空中,繼而接槍再射!便自有上來的弟兄,為其冒死裝彈!
此刻的楊舉,已與剛才的心情大為不同!剛剛楊舉還在暗自後悔,自己不該為了一時情激,而將父親囑托盡拋腦後!逞一時之勇跑進死地!做出這等義氣之事!如今見自己手下眾弟兄,皆舍命取義陪自己一同赴死!便感戰友情深雖死無憾!於是一邊潸然淚下,一邊連發精射!頃刻間,城牆之上已是死傷一片!接連有中彈之人落牆而下!氣勢甚為壯觀!
此刻所有參戰同僚,皆已看到了楊舉這裏的奇觀!個個大為驚訝之餘,士氣大震!
眾人見負責火力掩護的楊排長,居然身先赴死跑入絕地,以一杆手動步槍,整整壓製了一城牆所有的火力!都深感有楊排長如此壯舉!再拿不下一個小小霍丘城!還有何麵目再敢言兵!於是全軍上下大受鼓舞!官兵無二,人人皆奮勇攻城!
陣地中的杜聿明則是看的豪情激昂熱淚盈眶!熱血鼎沸之際,不禁高聲吼道:“我杜聿明有此神兵勇將,怎怕大事不成!何愁此城不破!你曠繼勳如何與我相比!能奈我何!”
言罷對副官傳令道:“傳我命令,所有炮火一致對準城牆,全力開火!”
此時杜腦中所想乃是:照此情形,霍丘破城已是頃刻之間!如今首要之急,則是務必要保證楊舉這一天兵神將的平安退下!
由於此刻,守軍城牆之上的所有火力點,皆已被楊舉打的失去了作用!別說居高臨下掃射攻城士兵了!就連上機開火都難以做到!可以說高點火力已全部被廢!再加之全體官兵在楊舉神威之下,皆大受鼓舞!人人舍生忘死奮力攻城!頃刻間炮營陣地已得杜聿明指令,刹那間火炮齊鳴一起射向城牆!頓時城牆之上磚塊兒亂碎血肉橫飛!霍丘城破!
霍丘破城後,守城大將紅二十五軍軍長曠繼勳,從西城門撐傘跳牆逃竄!以致左腿骨折!後經親兵拚死保駕突圍!(楊舉聽聞後曾大為遺憾)霍丘城破後,中共高級將領張國燾,以霍丘戰敗之罪,撤掉曠繼勳的紅二十五軍軍長職務!降為紅十二師師長!民國二十一年十二月二十九日,曠繼勳致信川軍旅長謝德堪等,原在軍閥部隊裏的同事和朋友,開導他們擁護紅軍,爭取起義或保持中立!但此信落在了對曠早已懷恨在心的張國燾手裏!成為曠通敵的證據!次年,紅軍大舉打響了著名的“空三壩戰役”!曠在此戰役中居功至偉功不可沒!戰役剛剛勝利,張就以“國民黨改組派”的罪名,將曠逮捕!並於六月下旬在四川通江縣槍斃!享年三十六歲!至此,這位戎馬一生戰功卓越,敢怒打上海青幫巨頭黃金榮的一代梟雄,就這樣死於中共的內部,奪權政治鬥爭中!史稱:“肅反”!
霍丘破城後,時任偽霍丘縣委書記的詹成金投降!城中未被剿滅的一千多名紅軍官軍,全部被俘!後從中挑選出四十四名長相白淨,貌似官員的俘虜,以紅二十五軍全體軍官的名義,送往南京政府糊弄老蔣,請功領賞!
此役取得完勝後,徐庭瑤在軍中確立了蔣嫡係愛將的地位!次年積功升至為十七軍軍長!
徐大喜之下,親自上報嘉獎杜聿明為少將級團長!區區一團長,享少將級軍銜!這在軍中十分罕見!不久杜便升為該軍二十五師七十三旅旅長!次年繼續榮升為二十五師副師長!師長為關麟征。霍丘一戰,使得杜從此在軍中,奠定基礎嶄露頭角!也是其聲名鵲起在軍內飛黃騰達的起點!事後,為表彰杜在此剿匪之役的功勞,國家第一夫人宋美齡,曾在南京與杜共舞一曲華爾茲!
杜並沒有忘記,給其帶來這一切榮譽的楊舉!戰役一結束,便立刻上報楊舉的神奇戰功至師部!此時楊舉神威,早已在全師被傳的沸沸揚揚神乎其神!徐也頗有聽聞!遂立刻命杜,親自帶楊舉前來師部領功受賞!大為嘉許讚揚之餘,提升楊舉為二十四團一營上尉連長!並上報南京國防部,授予其四等雲麾勳章!至此,杜視楊舉為己心腹愛將!曾許願楊舉:隻要軍中有他杜聿明一天,就必定不會虧待其楊舉!
此後,對於楊舉帶兵鬆散,疲於形式的一幹問題,絕口不提再不過問!
而自從戰役結束後,楊舉則一直感覺頗為不爽!就連領到從南京發來的雲麾勳章時!也沒提起多少喜興!
當時是看著昔日的同軍好友,一批批的死在敵人的槍炮之下!熱血潮湧殺紅了眼!現在回想起當日,自己一杆步槍之下,少說也添了三四十條新鬼!細想之下,同為華夏兒女,相殘之下不過是為了政治家的權利遊戲!這與他最初投軍時,保家衛國守土抗日的初衷,實為大相違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