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我有想給韓茫發給短信，但北辰的手下一直站在我身後，索性我隻能盯著屏幕不斷的按俄羅斯方塊。最後害怕電池用完，我隻得合上手機又靠在沙發上半夢半醒。我本不是個可以閑下來的人，今次卻不知為何特別的有耐心。
     晚上七點，動身前往舍裏大道，我已養足了精神，思考到了會場後的我具體該怎麼做。
     按照艾倫的意思，若他食言沒有把車停在朝都大廈外，我大可立即退出這個計劃，而他們失去了我則無法再進行下一步動作。雖然我尚不明確參與這個刺殺行動的到底有多少人，但肯定是個參與人數眾多的重要刺殺行動。大概有“成敗在此一舉”這樣的意味吧？
     我倒是不怕他們反咬一口，找到北辰之後連我一起射擊。
     反正過河拆橋這種事不用別人告誡，這本來就是我打算施加在他們身上的想法。
     一千萬的空頭支票我從未當真過，我隻知，抓住欲要刺殺老大的叛徒，我定然能取得原京財閥的信任，至少可以名正言順的接觸到這個集團吧？
     我摸了摸口袋裏製成酒店房卡樣式的監測卡，隻要我帶著這張卡進入大廈就說明行動已經完全生效了，之後艾倫會憑借這張卡來定位我與北辰的位置。其實我並不需要這樣犯險，大可稍後告訴北辰此事、讓他安排人手馬上過來排查即可，但這樣衝擊力未免太小、亦無法彰顯我的作用吧？說起來我還真是居心不良、又有點完美主義的風格……
     就算冒點危險，我也要等到艾倫開火，非得要借題發揮到極致方才盡興呐。我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下車進入朝都大廈外圍廣場前，北辰扔給我一個舞會假麵和證件牌，說道：“會場有自己的保全，到時候隻有你和我可以進去。把麵具戴上，別讓人看見你的樣子。”
     我將麵具戴上，笑道：“有無搞錯，不是拍賣會嗎，幾時變化妝舞會了？”
     “這個拍賣會主辦方妥協了某些政府高層，不管今晚到底拍賣什麼東西警察都不會幹預。今次來參加的大都是某些集團首腦的本尊，甚至還有官員會來。大家不願意身份公布，於是戴上這個麵具，一來隱藏麵目、二來可以讓自己更加安全。不過很多人親自來此是為了彰顯財力，所以到了主會場裏麵就把麵具取了吧。”
     似乎的確如此，以往普通的拍賣會，上麵都隻派幾個親信去參加，而這次卻都是集團的大佬Boss們親自前來，也難怪艾倫這麼重視這個機會，還讓我戴上監測卡緊跟在北辰身旁。
     說起來……我忽然覺得某些細節上似乎有點古怪。我當初隻答應了艾倫問出會場的位置，之後決定做翻譯跟在北辰身邊是我自己的意思。艾倫那些人應當並不清楚這件事……難道當時在寫字樓裏也有他們的眼線？
     我側目看向北辰，“平時那幾個跟在你身旁的人……像保鏢又像下屬的，你很信得過他們？”
     “為什麼問這個？”北辰向車上的那個人揮手示意道別，然後領著我往朝都大廈入口走去，“不然誰都不要相信，若是信了人便不要隨便起疑。況且當我在海外時他們便跟著我了，若說是阿Sir們的臥底，也沒必要在我還是個學生的時候就跟著吧。”
     他忽然說起臥底不由讓我心中頗感虛驚，我笑得很僵硬，“說的無錯。”看來艾倫的眼線無非也隻是幾個跑堂的。
     在進門前，我回頭看了一眼朝都大廈的四周，在這個城市裏、建築的間距都挨得很緊，但朝都大廈卻有財力和物力扯出這麼寬的一片噴泉廣場。周圍摩天大樓的探照燈打在低垂的天幕上，霓虹的光色渲染了大半天空，如同極光一般流離浮動。或許漩口或是沿海的夜景會更美，但這個地方的獨特並不在於它人造的景觀，而是那些涉足盤踞其中的人中龍鳳們。
     “白喻，如果中意這裏的房產就入手一套吧，這裏近期會新建一個商業街，房價會水漲船高。”北辰忽然對我說。
     “我沒錢買啦，況且我買了也沒意義啊，我又不住。”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啊，菁木對我而言隻是‘離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淮南很遠的一個地方’這樣的概念。我還有些事沒做完所以不走，但我不會在這裏待太久。最起碼不會久到需要買房的程度。”最重要的是就算我很眼饞這個差價，但你北辰在這裏，我敢留下嗎？
     但北辰卻忽然說道：“呐，因為有我在這裏。所以多留一段日子吧？”
     我不知這是玩笑還是當真，我別過臉不再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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