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鋒露殷韻 第01章 易昭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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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無歲月,五年的時光悄然溜走。
藥毒穀內那唯一的櫻花樹下,少年注視著樹上唯有的幾朵櫻花。少年白衣勝雪,青絲如墨,麵似溫玉,眸帶春光,儼然一溫文如玉的翩翩公子,這正是年近13的雨旋。雨旋很是好奇,這棵小小的櫻花樹為何在這四季如春的藥毒穀內依舊隻在春季綻放,而其他的花兒就連藥毒穀外那片薰衣草田都四季常開。不過,這樣也好,反而見證了時間的流逝。
雨旋覺得幾朵綻開的櫻花似乎在告訴自己該會櫻城了。想想看他到藥毒穀已經快六年了,這六年來,除了與家人的偶爾通信,他也算得上是與世隔絕了。楓哥澤哥在地方都取得了驕人的成績,楓哥在貧瘠的殷冰大力發展商業,尤其是對外貿易,成果斐然;澤哥則在與風華的大戰中一戰成名,現在與護國將軍之子楚天鴻並稱‘殷春雙槍’;三年前兩個哥哥也都去了江湖,再過幾個月也快會櫻城了;雨辰在太學成績一塌糊塗,倒是武功備受矚目。
近六年的藥毒穀生涯,除了最開始的那大半年,雨旋覺得雖然辛苦卻也充實。5年裏,它不僅要學師父的醫藥毒術、武學功法,韓述的機關陣法、治國謀略,還忘不了溫習前世的琴棋書畫、文理知識,同時還要領會雪櫻的用法。
如今的他,醫藥毒術可以與師父並駕齊驅,然而外科治療卻讓師父望塵莫及(誰讓雨旋將現代醫學理論與古代中醫相結合呢?);他的機關陣法盡得韓述真傳,而治國謀略卻讓韓述自愧不如(誰讓雨旋深知五千年的中華精髓呢?);他的武學功法更是早在兩位師父之上,輕功踏雪無痕,‘風音’曠古絕今,就連雪櫻決也練成過半,雪櫻譜也已然全會,甚至還將太極與雪櫻結合,以笛代劍創造了一套屬於自己的功法套路‘太櫻’。(風音乃夏天的祖傳功法,以弦為武器)
看著手中精致的素描本,雨旋淡然一笑。師兄自那以後,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送他一個素描本,一本比一本精美,而這是師兄臨行前送給他的,也是最精致的一本,正麵刻著自己摯愛的櫻花,背麵雕飾著一株盛開的薰衣草。師兄這些年的變化他看在眼裏,原來那個殺氣重重的冷刹少年,現在儼然一冷漠酷哥,如今的他依舊不知道師兄的過去,卻也改不了為他擔心、為他祝福,也就自然地將師兄送的第一本也是記載了師兄五年成長的素描本回贈了師兄,隻為他無論何時都能回憶兩人的快樂時光。
雨旋坐在椅子上,拿出炭筆,開始勾畫,隻是這次畫的是他五年來一直沒有畫出的那個屬於自己記憶中的陽光少年。沒有過於出眾的容顏,卻有著眾人難以匹及的陽光笑顏,讓他忘不了也不想忘記。近六年的時光說不想他是不可能的,但每次拿起炭筆卻都難以勾畫那深埋記憶的笑容。看著筆下的他,雨旋搖搖頭,他還是無法畫出那份真誠與陽光。放下素描本,雨旋在次注目唯有的幾朵櫻花,暗自歎息‘他快來了吧,’卻又不禁自問‘離開前的約定他還記得嗎?’
“殿下!”熟悉的溫柔嗓音從背後傳來,卻不再有少年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與磁性,扣人心弦。雨旋轉過身去,隻見銀灰儒俠裝扮的男子站在與他僅有幾步之遙的地方,男子英氣的劍眉,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超過一米八的身高,修長的身體卻內斂著武學的力量,小麥色的肌膚充滿健康的味道,整個人自信而帥氣,讓雨旋唯有陌生,可當雨旋看到那熟悉卻更為陽光的笑顏時,他知道這是易,他的易,六年後的易,已經展翅高飛的易。現在的他已經全然不再後悔放他離去六年的時光。興奮、喜悅,亦或兩者都是,雨旋最終隻是微笑著開口,換了一聲:“易!”一切盡在不言中。
“喂,你們也不用一個個都不說話吧?”夏天略有調侃的聲音,原本他還期待兩人震撼的重逢畫麵,卻隻見這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安靜的不行,他不禁有些失望。
雨旋搖搖頭,淡笑著說:“師父不知道什麼叫‘此時無聲勝有聲’嗎?”又對易昭說:“進屋吧!”
“是,殿下。”易昭一笑,陽光燦爛。他覺得殿下說的一點也沒錯,真的是‘此時無聲勝有聲’,在這將近六年的時光裏,無論是跟著師父艱難的學武,亦或遊走江湖與朋友暢飲,隻要稍有空閑,他就會想起殿下的點點滴滴,也時時渴望著與殿下重逢。來這裏的路上,他也構想著無數與殿下重逢的場景,思考著見到殿下該說些什麼,然而真正見到才知道,什麼也說不出,隻是安靜的看著殿下,這個比以前更為優異,已經蛻變為翩翩少年的殿下。
雨旋帶著易昭走入屋內,隻留下有些發愣的夏天。
一進屋,雨旋就將易昭帶回自己的房間。易昭剛放下包袱與佩劍,就感到背後一股溫暖,身體有些僵硬,“殿下?”
“別動。”雨旋輕輕開口,六年來他一直懷念著這溫暖又透著陽光氣息的懷抱,剛剛要不是師父在,恐怕他早就鑽到易的懷裏了。
“嗯。”易昭會意,轉過身去,輕輕回攬雨旋。現在的殿下的身體不再如六年前那樣軟軟的透著櫻花的香氣,而是軟中帶著少年特有的骨感,渾身透著淡淡的藥香。
不知過了多久,雨旋出了易昭的懷抱,拿起素描本和炭筆,勾畫起來,他確定這次他一定能完成。易昭曾經見過雨旋的繪畫,雖然那時的殿下並沒有畫人,也就安靜的等待。
不一會兒,雨旋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勾起大大的笑容,將畫遞給易昭,說:“像你吧!”
易昭看著那可愛的漫畫,圓圓的眼睛,圓圓的臉,短短的手,短短的腳,嘴角大大的勾起,一開始他完全看不出哪裏與自己像,然而慢慢的卻覺得越來越像,從畫中人兒透出的那份感覺朋友們眼中所說的自己別無二致。易昭笑開,輕輕點頭。
雨旋滿意一笑,“易,給我講講你的江湖生活吧。”
易昭點頭,“十六歲那年……”
夕陽西陲,晚霞染紅了天空,雨旋傾聽著易昭的江湖生涯,路遇強盜,巧擒采花賊 ,與朋友策馬高歌……原以為僅存於武俠中的事跡卻真的存在,雨旋不禁向往,“易,三年後再一起去吧!”
“好的,殿下。”易昭欣喜一笑,為殿下這類似約定的話語,隨即又小心翼翼的問:“殿下,什麼時候動身?”
雨旋為易昭的小心暗自搖頭,‘易還是那麼愛操心’。輕笑著回答:“明天吧,今晚該與師父談談。”雖然是個無良師傅。
“雨旋、易昭,吃飯了!”夏天的聲音傳來,雨旋卻渾身冷顫。‘師父做飯!!!’
“殿下?”易昭不解。
雨旋搖搖頭自作鎮靜,“走吧,易昭。”
看著自家殿下吃個飯卻一臉赴死的樣子,易昭像個丈二的和尚。
雨旋坐在凳上,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不敢下筷,卻在接到師父蔑視的眼神後,深吸一口氣,夾起一片青菜放入嘴中。預計的難受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青菜淡淡的清香與特有的滋味。‘好吃’雨旋心中讚歎,麵色也就不由正常,甚至略帶喜色。
“為師的廚藝不錯吧,徒兒?”
“嗯”雨旋毫不做作的回答。
夏天很滿意的雨旋的回答,正色說:“雨旋,不要背過去的陰影打敗,這也是我給你的最後一課。”
“師父?”雨旋隨即也明白了,師父知道他要離開,也明白師父給他的最後課程‘想要衝破陰影,就要勇敢麵對。’理清了一切,雨旋坦然一笑:“是,師父。”
夏天欣慰,拿出一包袱遞給雨旋,說:“這個給你,明天就不送你了。”說完就拉著韓述離開,不願雨旋看到他的眼淚。
一回房,夏天就撲進韓述的懷裏,大哭起來。韓述輕拍他的脊背,“想哭就哭吧,六年也不短,隻是夏,哭過之後你也應該做一個好師父。”‘好的師父就該為徒兒的展翅高飛而欣慰!’
雨旋打開包袱,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包袱內全是師父的寶貝,珍稀的藥膏,幾近絕跡的藥材、毒藥,甚至還有三顆風翔隻有十顆所謂可以起死回生的的‘回生’。“易,回房吧,我也該送一份謝師禮!”
“嗯”
旭日東升,夏天帶著紅腫的雙眼周初房間,隻見桌上已有一頓精致的早餐和一個雨旋獨有的素描本。打開素描本,夏天大罵,“雨旋,你這臭小子。”眼淚卻不由自主的流出。
原來,那個本子上畫的是五年來生活的點點滴滴,還有夏天一直想要的個人素描畫和四人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