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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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泉悠悠,伶仃作響。綿綿細雨像一張無盡的網,將一望蒼茫籠於無言的惆悵中。一座翠竹小居浴於雨幕中,晶瑩的雨珠順著屋簷滴落,滴在門前的黑石上,再滑落。
屋前,綺羅素色的女子撐一把竹傘,傘麵上蒙著絢麗的牡丹,紅豔。
女子驀然抬頭,空悵惘,又是來年幾段殤?心悲涼,卻不想已是萬丈世往,歎:“少將軍,這雨一停,您便走吧。”
端坐於竹簾後的高貴傲然的少將軍,英朗的麵貌在竹簾的空隙間隱現,手搭在腰間的佩劍上,邪魅一笑,飲下一口淡茶:“是麼?我看,這雨是停不了的。”頓言,又道:“就像很多年前的一樣,連下一個月也未必不可能,不是嗎?”
女子的傘轉落,轉身回屋,撩起竹簾,女子明麗的容貌,完全看不出年齡的美麗,聲音輕揚:“我說,少將軍,您有話直說。”
還有幾分稚氣未褪的少將軍臉上全然是不符合年齡的邪魅:“哦?~”一個上揚的語調,“我的意思是,你會跟我走的。”
“我若說不呢。”
“我不認為你會就這麼隱居下去,不是嗎?國巫大人?”
女子笑出聲來,幾分蒼老感浮現出來,語調裏滿是深切的懷念:“已經好久沒聽過這個稱呼了呢。”
究竟是有多久了呢?
十年?十五年?二十年?
再次拿起倒在屋簷下的竹傘,收起。背靠在竹廊上,“我幫不了你的。”
“不,你幫得了我。”
女子回眸凝望,少年略顯稚氣的臉上卻是英氣十足,不可一世的霸氣和微露的戾氣完美的融合在這個少年的身上,還有那張足以令萬千少女魂牽的英俊麵貌,竟讓人有種想慌不擇路的錯覺,都說是俊雅少年郎,眼前這個分明帶著久經沙場的老練以及那天地運籌帷幄之中的胸襟,全然不像個還未成年的孩子,真是……叫人驚絕。
英雄出世,也不抵不過如此吧,久久才一句話從嘴裏悠悠飄出——“少將軍你心比天高。”
少將軍心比天高……
心比天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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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間,喧鬧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幾分喧囂久久不能散去,茶館的小廝肩掛條白布利索地為客人看茶,一頂茶壺在他手裏玩得絲毫不遜色於城門邊賣藝的雜耍藝人,賣包子的大漢端著蒸籠,為賺那幾個小錢而勞碌,還有天橋底下算命的瞎子,拄著跟萬年不變的招牌——神機妙算,通曉古今。
坐在茶館外的說書人板子一拍,倒也有幾分味道這裏麵。
白衣少年素手拈起小茶杯,舉止是說不出的優雅與高貴,讓人想到佛祖一笑拈花的美說。少年蒙著半張麵紗,但是就是那雙湛藍的眼睛足以讓人傾心。
朱雀掩唇笑著,她家少主倒是好大的魅力,就這麼一句話不說地坐在這裏喝茶,都叫這茶館裏的姑娘們都看癡了眼。低聲對聲旁的少年說:“少主,你若是把麵紗摘了,還不叫這滿城的姑娘都出來向你示愛?我可是聽說這紫萱國的女子都很是大膽呢。”
傾寂憂飲下微甜的茉莉,不置一語。
朱雀又笑了,她家少主啊,就是這麼一個人。若是這麼冰心玉骨的一個人有朝一日愛上了別人,又會是怎樣呢?會變得溫柔得不可方物麼?心下卻也在暗歎這裏的太平:——
他們來的地方時是位於六國中最南端的紫萱國,和暗幽接壤。按理說,暗幽國和由青國交戰,紫萱雖是置身於外的,卻想不到一旦影響都沒有受到。都說紫萱國的國君紫君蘭無心戰爭,看來是真的呢。不單是國君,連國民都是這般的太平。
今日隨少主來的是紫萱國國都——翡氤。不乏安詳之景,看了也叫人舒心。
十日前,宮主命自己隨少主出宮時,自己倒是吃驚了一番。要知道,浣沙宮的人是出宮除非是有什麼重要的任務,可是宮主隻是說叫自己隨少主出宮,什麼任務也沒有,而且和少主走的這十日裏,她也不曾聽少主說要辦什麼事。
還在想著,卻看見少主已經起身走了,趕忙放下幾個玉尐,也不問小二要多少錢就去追少主去了。少主的步伐之快,一不留神就會跟丟的。
隻見少主卻又停在了茶館前的說書人的攤前,怎麼?少主他在聽說書人講的故事?
側耳細聽,隻聽得說書人抑揚頓挫地說:“你們是不知道由青國新晉的少將軍是有多麼大的本事啊!年方十五,萬軍中如入無人之境,一身銀甲配上利劍!聽說他連暗幽國失蹤了二十二年的國巫都給請來了!那暗幽國國巫是什麼人,可是有通天的本領!國巫素來是暗幽國的信仰,她一出現就叫暗幽國的軍心大亂啊!暗幽國的將軍都自刎於陣前了呀!足以見得這位少將軍是有多麼大的本事了!”
有人不屑,呼道:“老先生,你莫不是騙人的吧!年方十五的孩子會有這麼這麼大的本領?而且國巫既是暗幽國的,又怎會幫助他國之人滅了自家的軍隊呢?!”
說書人清清嗓子:“這你就不知了吧。二十二年前,國巫是遭當今的太師陷害,才流落出去的。如今有這機會,怎麼會放過呢?莫小瞧了那位少將軍啊,據說他十三歲就上得戰場,殺敵立功了。,如今在軍中也是威信頗高的。他手中的利劍可是匠人石徑特意打造的斷何劍。”
“匠人石徑?難道是近些年來在江湖中以鍛造武器而聞名的石徑?”
“你倒有幾分見識,正是那個石徑。好了好了,今日就講到這兒了,明日我再為你們說說著少將軍是如何大破暗幽的國境的。”
說書人正收拾東西,抬頭看見一個白衣少年絕世而立,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雙眼睛,平靜卻叫人折服。
少年忽然開口問道:“你剛說的那個將軍叫什麼?”
說書人感覺到少年周身的懾人氣息:“說是叫瑛璆。至於姓什麼,還真沒有人知道。”
“是嗎?”少年轉身,離去。
說書人擦擦額上冒出的冷汗,看來這世事必又有變化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