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陰湖屍殿第二章 初到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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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啃著雞腿正吃的樂哉,冷不丁過來一個老頭問我們瓦子角怎麼走。胖子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瘸子老頭,又轉向我:“問你呢,瓦子角怎麼走呢?”
我咽下口裏的雞肉有點莫名其妙:“我怎麼會知道啊,這在火車上,哪個城市也沒說。”
瘸子老頭還是嗬嗬笑著:“怎麼?二位小爺竟然都不知?”
我和胖子搖搖頭,我拿起桌上一塊抹布擦擦手指上的油:“大爺,瓦子角是在哪個城市啊?這不說城市的誰也不知道啊?”
胖子:“就是就是,對了,這位大爺你要是上哪個城市啊?”
瘸子老頭見我和胖子說話不像是裝出來的,看來是真不知,連舉起手敬禮狀:“嗬嗬。。那抱歉了,多多有打擾。”
胖子:“嗨沒事,您走好。”
瘸子老頭又回到了自己座位上,我覺得很奇怪,這麼多人他不問,為什麼要直接過來問我和胖子。
胖子:“我說你晴一天生腦袋笨死的,你看看我們穿的什麼衣服啊?這有事不找解放軍找誰?”
我低頭看看自己喝胖子身上穿的軍大衣,胖子更加離譜把軍帽也扣腦袋上,看著他啃雞腿的表情很滑稽,我笑道:“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哪像一位可愛又可敬的解放軍同誌啊?”
胖子不服氣:“怎麼就不像了,你說哪點不像了?”
我:“解放軍有這麼狼吞虎咽的啃雞腿嗎?當年的小鬼子才這個樣。”
胖子:“哦,你是說我吃相?那這雞腿不都這樣樣嗎?我看你咬雞腿才別扭,一小口一小口的,跟他娘的文藝青年一樣。”
我:“聲音小點,大家都睡了。”
胖子湊過來:“走,上車廂中間抽根煙去。”
我和胖子起身往兩節車廂走去,那個瘸子老頭已經爬到自己的鋪位準備睡覺,突然他起身看了我一眼,我餘光中看到他的眼睛在暗處竟然還反著光,跟貓眼一般,立即轉過頭再去看他,他已經躺下閉上眼睛了。
胖子看我站著不動:“嗨,看什麼呢,走啊。”
來到兩節車廂中間,一人點了支煙。
現在已經淩晨了,外麵漆黑什麼也看不清,火車車輪轟隆轟隆作響,不時傳來‘嗚’一聲鳴笛。
我問胖子:“現在身體怎麼樣了,傷口呢?”
胖子:“沒事,這點小傷的還能熬的得住。”
我:“嗯,那我就放心了。”
胖子:“哈哈,你還是注意你自己的身體吧,從小就弱。”
我:“去你的,誰弱了。”
胖子:“不逗你了,說正經的,你祖父怎麼會跑到銀川去?太遠了。”
我:“我也納悶了,好好家裏不呆。”
胖子:“嘿,你說他會不會是過去倒鬥了?”
我:“別瞎說,這怎麼可能,這解放後他就洗手不幹了,你又不是沒聽我說過。”
胖子:“誰知道呢,世界上有太多說不定的時候。”
我:“咱也別再這瞎琢磨了,等到了銀川見了我祖父自然會水落石出。”
抽完煙我上了躺廁所,出來洗把臉,水很涼,還有2天就見著我祖父了。
出來後胖子又接了一根煙抽,我陪陪他,等他抽完煙洗完臉一同回車廂裏睡覺,路過那個瘸子老頭睡鋪時不自然又望了一眼,是空的,我心裏咯噔一下納悶人跑哪去了?
胖子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我眼皮子也開始打架,算了,管他呢,說不定趁我們沒注意上廁所去了。
在火車上搖搖晃晃中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已經出了廣西境內,外麵太陽出奇的好,我坐在座位上享受著陽光,很暖和。
那個瘸子老頭還是坐著斜對麵的座位上,兩隻眼睛賊一樣盯著外麵的風景,不時笑笑,點點頭。
胖子買了點水果:“來,給你好好補補。”
我:“操,你當我現在是做月子呢?”
胖子:“買了就吃,別浪費了。”
挑了一個最大蘋果,咬兩口水分真充足。
在火車上連續坐了三天兩夜,我和胖子終於是到了寧夏銀川,但已經是晚上3點多鍾。
一下火車,我估摸這氣溫在零下7,8度左右,外麵的風又呼啦啦的吹,能把體內的水分都吹幹了。
銀川是一座擁有悠長曆史的名城,雄渾的賀蘭山與黃河,一起造就了銀川平原,同時多元文化在這裏積澱,其中最主要的有中原文化,邊塞文化,河套文化,絲路文化和西夏文化等。
我和胖子出了站口,兩個人都裹緊了大衣,外麵的風真是不小。
我把雷鋒帽拿出來戴上,胖子說話聲很大:“晴一,你說接我們的人來了沒有,都不認識,來了也不知道啊?”
我捂住嘴巴:“等著吧,祖父說了會有人來接那就一定會,我估計那人會認識我們。”
胖子罵了句:“我操,幸虧胖爺早有準備,要不然人還沒見著就凍死了。”
火車站廣場上的人稀稀落落沒幾個,胖子焦急的四處張望,一會覺得這人像,一會有覺著那個人像,瞪大眼睛來回看到一個多小時,硬是沒一個人上前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胖子,別看了,我祖父不會騙我,你現在就消停點。”
胖子罵罵咧咧嘮叨幾句也跟我坐下來:“晴一,銀川怎麼這樣啊,挺荒涼的啊。”
我:“這大晚上你當然看不出熱鬧了,誰還淩晨三四點出來逛街,不神經病麼?你等白天就知道了,這銀川雖然說不上有多繁華,但是一定還不錯。”
胖子:“你怎麼知道?你不也第一次來嗎?”
我:“你看看火車站就知道了,一個城市繁不繁榮其實在火車站就能看出一些來,最能體現的便是人流量,剛剛一下火車,大晚上都有那麼多人,說明這個城市一定還不錯,還有你看見對麵的建築群了嗎?雖然都熄了燈,但是從輪廓來說很有塞外的感覺,而且建的也大氣。”
胖子:“嗬嗬,你這麼一說還確實,對了這過了江西湖南後一路來我連一座山都沒有看到,你說這裏會有很多陵墓嗎?”
我:“當然會有了,曆史上非常有名的西夏王陵便坐落在銀川市,他和北京的十三陵那可是同一等級。”
胖子:“哦?那估計裏麵的寶貝也不少吧,有時間咱們去光顧光顧?”
我:“光顧是行,買張門票就進去了。”
胖子:“買張門票?”
我:“對啊,在解放後就都保護起來了,你腦子裏又亂想什麼呢?”
胖子:“嘿嘿,沒。。沒什麼。”
我和胖子兩人在火車站等候了三個多小時,已經早上六點多了,胖子屁股都坐麻了,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慢慢火車站彙集的人越來越多,擺攤做買賣的,外出或者回來的人們加在一起織起這座城市欣欣向榮新的一天。
胖子買了兩個燒餅和兩碗羊雜湯,我喝了一口羊雜湯,氣味有點衝,但慢慢就習慣了。
吃完後,胖子付了錢,我看著火車站來往人流心裏也有點著急,什麼時候來寧夏銀川都沒有跟祖父說,再說也聯係不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人接我們。
我和胖子站在廣場中間,點了一支煙抽著,風很大,打了幾次才點著。
抽著煙的時候,身後冒出一個聲音:“嗬嗬,讓二位小爺久等了?”
我和胖子回過頭去看,大吃一驚這不是在火車上的那位瘸子老頭嗎?
他嗬嗬笑著,我問:“請問…。你是。。?”
瘸子老頭:“二位小爺叫我瘸子老李就可以了,或者李瘸子,嗬嗬。。二位小爺是不是在等接你們的人啊?”
人在外麵要小心行事,不可太輕信陌生人。
胖子:“瘸子老李?你知道我們在等什麼人嗎?”
瘸子老李總是一副笑臉:“二位小爺看看這張字條自然就會明白。”說完從衣服兜裏拿出一張很皺的紙張,我一看跟祖父寄給我的那張信紙是一樣的,應該都從一本筆記本裏撕下來的。
上麵還是很潦草的寫到‘李瘸子,接信速來,順便帶上我孫南晴一,他在銀川火車站等候。’落款蒲生。
胖子看著上麵的字跡:“哎呦喂,這筆記和你接到還真是同一個人寫的。”
我把字條還給李瘸子:“我祖父呢?他現在在哪裏?怎麼他沒有過來接我們。”
李瘸子哈哈大笑:“蒲生估計現在很忙抽不開身,咱們也別耽誤時間了,快起身趕路吧。”
胖子:“趕路?上哪去?”
李瘸子:“到了你們自然就會明白,嗬嗬。”
我看看眼前這個李瘸子,他手裏也有我祖父的字條,應該是錯不了,但這長相又實在不敢讓人恭維,不過俗話說這人是不可貌相地。
我問:“你也是在廣西跟我們坐的同一躺火車吧,怎麼會這麼巧?”
李瘸子:“這位小胖爺前腳買的火車票,我後腳就跟上去了,幸好還有幾分薄麵,買了一張臥鋪啊。”
胖子:“靠,你怎麼現在才來,我們都等你幾個小時了。”
李瘸子:“嗬嗬,這個實在抱歉啊,這一下車我就去找交通工具,所以才姍姍來遲,讓兩位小爺久等實在是罪過。”
胖子聽到有交通工具:“嘿,在哪呢?”
李瘸子往左邊方向一指,我和胖子順眼望過去,離我們不遠處有輛馬車,說是馬車但未免也太寒酸了點,就是兩匹馬拉著一輛板車,板車上麵做了一個非常簡易的搭棚,估計是防風作用。
旁邊還站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小男孩,看樣子頂多十四五歲,頭發有點長,很久沒有梳理了,很瘦很瘦,下巴又很尖,衝我們笑笑,露出兩顆虎牙。
胖子悻悻的說:“這也算交通工具?我還以為是汽車之類的呢?”
李瘸子:“哎呀,這汽車有什麼好的,這輛馬車可是一流手工啊,保管你們坐起來比那飛機還舒坦。”
胖子看看我是什麼意思,我現在還能有什麼意思啊?這不管怎麼說也總比開11路兩條腿走路要好,對李瘸子點點頭。
李瘸子一個招手,那小孩就牽著這輛馬車過來,到了跟前,我拍拍後麵的木頭框子咯吱響,那個小男孩對我說:“放心,沒事,我做的夠結實。”
胖子瞪大眼睛:“啥,這?你做的?”
我在旁看的想笑,胖子的表情太誇張了。他體型重,本來就擔心會不結實,一聽還是個小毛孩做的,心裏就覺得更不靠譜。”
小男孩聽出胖子的意思,抬頭望望胖子,臉色顯得很難看語氣加重:“哼,裏麵就是再裝幾隻豬也沒問題。”
胖子:“嘿,我說你這小鬼,怎麼說話的?”
小男孩頂了一句:“本來就是。”
胖子聽的更加來火,想上前揍他,我趕緊攔住:“胖子,怎麼跟個小孩也過不去,算了還是個孩子。”
胖子:“不是,你看他說的什麼話,我這樣子看著像豬嗎?我有那麼胖嗎?晴一你說。”
胖子後退一步攤開兩手,加上軍大衣和雷鋒帽,顯得體型更大,我使勁忍住笑,那小孩還不依不饒:“嗯,不像豬,像野豬。”
我:“嘿,還沒完沒了你,快跟你胖叔叔說對不起道歉。”
小男孩把頭一歪,連我也不搭理,李瘸子在旁隻顧笑著,我瞪了他一眼,他雙手抱拳:“得罪二位小爺了,不過我這孫子也說的確實是實話,你們別看這幾塊破木頭和我孫子的手藝,但著實能抗大風啊。”
胖子青著一張臉,我也不好再說什麼,畢竟是人家幫我們帶路,還總挑三揀四的也確實不好。走過去拉了一下胖子,胖子氣還沒有消。
李瘸子對胖子連說幾聲對不起,委屈了。
胖子哼了一聲,我小聲對胖子說:“有了台階就趕緊下,別磨蹭了,趕路要緊。”
胖子低頭俯身第一個爬了進去,我對李瘸子說:“你上。”
李瘸子:“欸欸,使不得小爺,你先上。”
我說:“好吧。”
然後也爬到板車上一頭鑽了進去,裏麵很幹淨,胖子坐在中間不敢動,怕翻了。見我進來了往後挪了一下,我笑笑:“胖子,還在跟個孩子生悶氣呢,算了算了,一個孩子能懂什麼啊?”
胖子:“就因為他是小屁孩我才沒動手,要不然的話你看我怎麼收拾。”
說話間李瘸子也上來了,車棚內基本就沒有什麼空間了,他一坐好就衝外麵大聲嚷嚷一句:“好嘞,走嘞。”
他孫子趴上了板車上,獨自坐在外麵,揮動馬鞭朝馬屁股抽了一下:“坐好了,走。”
我看他這動作甚是熟練,應該習慣了。
李瘸子又對我們說了幾句抱歉的話,他孫子昊眼就這個性格,從小沒爹沒娘的,自己也管不了,幸好還算聽話。胖子這個人其實也就是嘴上說說,過一會就忘,擺擺手:“沒事。”
我問:“昊眼?李昊眼?這個名字怎麼怪怪的啊?”
“嗬嗬,這個名字我是給取的,反正瞎叫吧。”李瘸子。
這頭一次坐馬車新鮮,我看看外麵太陽出來了,曬在車棚裏麵很舒服,又沒有風。
李瘸子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也沒有商標,髒兮兮的又皺巴,問我們抽不抽。
我接過來抽了兩口就嗆的不行,我問李瘸子:“這是啥煙啊?這麼嗆?”
李瘸子嗬嗬笑道:“自家卷的,這個味才夠勁啊。”
我又抽了兩口,實在不習慣就打開窗戶扔了出去:“太嗆了太嗆了,實在受不了。”
胖子裝著沒事,隻是咳嗽了幾聲。
我問李瘸子咱們現在是上哪啊?
他吧唧抽了一口:“西邊瓦子角。”
我:“瓦子角?是什麼地方啊?對了,在火車上你還問我們來著。”
李瘸子:“到了那裏你們自然就知道,你祖父在那裏麵等你。”
胖子聽到裏麵來勁:“裏麵?會不會是墓裏頭?”
李瘸子看了一眼胖子:“差不多吧,就那個意思。”
胖子技癢又問:“誰的墓啊,裏麵有什麼寶貝沒。”
李瘸子:“嗬嗬,寶貝?等你們到了就知道,你們自己看吧。”
我:“那你也是倒鬥的咯?”
李瘸子點點頭:“嗬嗬…。也沒多少活頭了,幹完這一票就該休息休息了。”
我問:“那咱們還要趕多久時間才能到呢?”
李瘸子:“快則四天,慢則五天。”
胖子:“什麼?還要在這馬車上坐四五天?”
李瘸子點點頭。
胖子:“哎喲,那屁股不都坐爛了啊?”
李瘸子:“嗬嗬,這位小胖爺,你就忍忍吧,不管怎麼說也有馬車,不比走路好啊。”
胖子沒再說話,自顧一個人看著外麵的風景,現在是在市區,和我們家鄉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情,胖子不時看看這邊,望望那頭:“唉,我說晴一,這銀川還真不錯的,我以為沒什麼人,比較荒涼,沒想到這街上人還挺多的啊。”
我:“我沒騙你吧,這一帶是幾種文化的交集處,你看還有很多伊斯蘭教的清鎮寺。”
胖子指著一棟很高的建築問:“欸,你看,這是什麼?”
我把頭探出去,隻見前麵一座建築古色古香,高有將近40米,邊長30米,整個台基都是用青磚石切成。
李瘸子往外瞅瞅:“嗬嗬,這個就是銀川出名的鼓樓了,又稱‘十字鼓樓’,是銀川城市的一個標誌。”
我:“看外形應該是清代建築吧。”
李瘸子:“嗯嗯,1821年建的,當時就花了大量人力物力。”
我把頭伸回來,問胖子要了根煙,外麵不時傳來一些叫賣聲,外麵的馬車穿梭其中,真有一種回到清代的那種感覺,心情特好。
胖子除了愛財,還貪吃,看著兩旁小吃攤,又餓了:“唉我說,這走四五天的沒幹糧可不行啊,我下去買點吃點回來。”
李瘸子攔著他:“小胖爺,你再忍忍,再往前走走更多好吃的,像什麼炒涼皮,羊肉烤串,紅燒丸子,鴨棚子湯那多的去了。”
胖子:“哦?那行,我就再勉為其難的忍耐忍耐。”
我們的馬車往前跑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李瘸子說的小吃一條街,胖子一口氣買了很多吃的上來,有肉饃烤串,幾瓶燒酒還整了五隻羊蹄子,自己先留了兩份,再依次分給我們,李昊眼還在賭氣不吃胖子的東西,胖子拿著一隻羊蹄子不停在他麵前晃來晃去,昊眼實在忍不住,搶在手上大口吃起來,胖子看的哈哈大笑。
我吃了一口羊蹄子,娘的真他媽好吃,燉出來的那股香味就甭提了。
胖子悶一口燒酒,啃兩口蹄子:“我怎麼感覺我們幾個有點像塞外英雄啊?”
我:“就胖子你還敢自稱英雄呐,真是埋汰了英雄這個稱號。”
胖子:“我咋就不是英雄,我跟英雄一樣,大塊吃肉,大塊喝酒,痛快。”
李瘸子隻是嗬嗬笑著,我覺得眼前這位腿有點瘸的老人麵還挺善的。
我們邊走邊吃,昊眼時不時往馬屁股上來一鞭子。
走了四五個小時,出了城市範圍,我看著兩旁建築物越來越少,太陽還高高掛在天空,遠遠望去有一大片蘆葦蕩。
如果說在銀川市裏給我感覺是一種熱鬧,那過了市區在此地,就是另一種感覺——寂寞,西北城市的寂寞。
李瘸子說銀川有‘塞上江南’的美稱,這裏有連綿不斷的蘆葦蕩,其間還有荷花點點,野鴨在水中嬉戲,成群的飛鳥從空中劃過。
我們的馬車路過蘆葦蕩時,我看見眼前的蘆葦有兩層樓那麼高,不竟也覺得驚異,我想起一首詩,是朱元璋第十六個兒子朱栴曾到過銀川後所作:“萬頃清波映夕陽,晚風時驟漾晴光。瞑煙低接漁村近,遠水高連碧漢長。兩兩忘機鷗戲水,雙雙照水鷺遊翔。北來南客添相思,仿佛江南水國鄉。”
這首詩正是銀川‘塞上江南’的真實寫照。
昊眼停下了馬車,李瘸子從車裏鑽出來從車底拿了把鐮刀走向蘆葦蕩,我和胖子也跟著下了車,我問昊眼這是幹嘛呢?
昊眼:“馬最愛吃這種蘆葦,還得趕好幾天的路呢。”
我:“哦,這樣,對了,那水怎麼辦,現在是不是還得準備水?”
昊眼:“水你們放心吧,準備好了,在馬車廂後邊呢。”
我:“那就好,沒吃的能熬,要是沒水,那就沒指望了。”
胖子望著眼前奇景,不禁詩興大發,對著外麵張開嗓門吼道:
啊藍天;蘆葦;
野鳥飛向自由;
就想王胖子心中的翅膀;
飛向那奇珍異寶的古墓;
你們看,這是誰的影子照亮了你們內心的火燭;
你們聽,這又是誰的呐喊響徹在這郎朗晴空下;
讓我們痛痛快快的來,滿載而歸的回;
讓我們珍惜手中每一件來之不易的明器;想想這是王胖子拋頭顱灑熱血而得來的;
我聽著雲裏霧裏,打斷他:“這哪是什麼詩歌啊,簡直就是胡亂瞎扯嘛”胖子念到一半望著野外,不搭理我。
李瘸子砍了很多蘆葦後往車裏塞,剩下的全部紮捆起來放在車廂後麵,胖子問:“那我們還怎麼坐啊?”
昊眼搶道:“坐上麵啊,很舒服的,晚上也正好可以睡覺用呢。”
等李瘸子塞了很多蘆葦在車廂之後,胖子第一個爬上去,確實挺舒服,屁股沒那麼咯的慌。
我坐回座位上,想起來一個事:“老李啊,那天晚上在火車上我怎麼沒見你在鋪座上睡覺啊?”
李瘸子:“嗬嗬,你叫我李瘸子或者瘸子老李就行。”
我:“嗯,不太好吧,怎麼說你也是我們長輩,怎麼能這樣叫呢。”
李瘸子:“沒事沒事。”
我:“那晚上怎麼不在鋪座上呢?”
李瘸子:“嗬嗬,習慣了,睡在地上踏實。”
胖子:“啊,你是在臥鋪底下睡覺的?”
李瘸子嘿嘿笑著沒說話。
我:“那你跟我祖父一定很熟吧,要不然他也不會讓你來接我們。”
李瘸子搓搓手,望了一眼窗外:“我們當年好的就跟兄弟一般啊。”
我:“說說,我想聽聽。”
李瘸子嗬嗬笑到:“以後再告訴你吧,我想你祖父會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訴你的,就讓他來說吧。”
剛調動我的興趣想知道,聽李瘸子一說,又失望的一屁股坐在蘆葦上。
外麵太陽漸漸落山了,過了蘆葦蕩就進入戈壁灘,外麵此時是飛沙走石,吹打在馬車木框上碰碰作響。
李瘸子招呼昊眼進來,晚上由他趕車。
昊眼還是個孩子,一進來就睡,一動不動,我心想現在這孩子睡的真挺早的,不過才七點多鍾,哪像我們以前,沒到十一點怎麼也不困。
我和胖子又瞎扯了幾句,但坐了一天,也有點困,卷縮著身子就睡著了。
第二天四點多就醒了,我望望外麵,也不知道到了哪裏,就問李瘸子,咱們現在是在哪啊?
李瘸子回頭看看我:“快進鬼穀灘了?”
我聽著這名字好奇,這沙灘海灘戈壁灘,怎麼還有叫鬼穀灘的,就問李瘸子:“這名字有什麼來由麼?”
李瘸子喝喝兩聲吆喝,把馬拉住停下來對我說:“現在讓馬吃些幹糧過兩個時辰再出發。”
說完直徑走到車廂後麵拉了一些稻草和馬糧喂給它們。
忙完後對我說:“這鬼穀灘從老一輩人就開始這麼叫了,也有人叫它魔鬼的禮物,有很多進去的人都出不來,一是裏麵岩石陡壁容易迷失方向,而是裏麵處處是風口,那大風有時能把這馬也給吹跑了,三是。。”
胖子正好下車聽到李瘸子說的大風趕緊打斷他的話:“赫…。那咱這馬車還不得一吹就散架了啊,我看我們還是騎馬吧。”
李瘸子笑笑:“放心小胖爺,咱們的馬車結實,你就放心吧。”
胖子又拍拍馬車框架,說實話我都感覺再顛簸幾下就散架了,這風都能把馬給吹跑了,這。。實在是不敢相信。
李瘸子:“我們的命都係在這馬車上,肯定結實,你們就放心吧。”
胖子看看我,那表情就好像聽別人說太遠打西邊出來的一樣,完全就不信。
我問李瘸子:“那第三呢?是什麼?”
李瘸子拍拍馬背,幫馬梳理身上鬃毛,對我說:“嗬嗬,這第三啊,就是這鬼穀灘最奇怪的地方了,在那你能看見魔鬼。”
我和胖子一同叫道:“魔鬼?什麼意思?”
胖子還另外加了一句:“這閻王也從地府裏鑽出來了?”
李瘸子嗬嗬笑著:“這怎麼可能,我現在說也說不清楚,等到了你們看到就會明白,不過我可不希望你們能看到啊,這凡是見了魔鬼的人那就基本沒有出來過。”
我:“那老李你見過沒?”
李瘸子:“哎呀小爺,你就叫我李瘸子,我聽著心裏舒坦。”
我:“那好吧,李…瘸子。。請問你見過嗎?”
李瘸子:“見過一次,那還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我:“那能跟我們說說嗎?也好讓我和胖子有個心理準備。”
李瘸子:“這說我真的是說不出來,你們就記住一點,不管遇見什麼都得要相信自己能活下來,記住,不管是在什麼條件下,如果連自己都不信的話,那誰也救不了你。”
胖子冒了一句:“會不會是粽子?”
李瘸子:“不是,要不等過了鬼穀灘我再詳細跟你們說吧,現在你們也別再問什麼,別人的家門口等過了再說。”
我點點頭和胖子對望了一眼,我心想這魔鬼的禮物又會是什麼呢?
過了兩個時辰馬吃的差不多了,我和胖子鑽進了車棚裏,看見昊眼還在睡覺,笑笑,長身子的小孩都特別能睡,睡姿還挺可愛的,撅著嘴巴。
李瘸子見我們都上了車,一副滄桑的嗓音喊道:“走咯,駕……”
聲音回趟在空曠的戈壁灘上隨風而去。
初升的太陽光照著馬車上,拉出長長一道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