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宮廷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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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夙翻開手中密折,她的唇邊揚起一抹冷冷的笑。三十萬兩白銀,也虧他們吞得下!
幾萬遭逢水患的百姓,難怪朝廷撥款賑災不但沒有使災情有所減緩,反而愈演愈烈。看來,這些人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百年王朝,是該進行一場大洗禮,貪汙成風的豪門仕族,腐弱殘敗的貴胄權貴,這顆毒瘤是該除了。
“都送來了麼?”半躺在錦絲軟榻上的青夙闔上眼眸,她低低地問。
隨侍在旁的蘇寧答道,“送到了。”她從潑墨寒梅描彩金棱屏風上的薄毯給青夙輕輕地披上。
“早朝結束了?”青夙問。
“今兒個沒有上朝。”
“哦?”青夙詫異地睜開眼,罷朝那可是很少發生的,尤其是滄珒成為攝政王以來。
“據說是攝政王遇刺受傷了,皇上下命罷朝三天。”
青夙的眉宇不自覺地皺了皺,“怎麼回事?”
“確切情形還不是很清楚,攝政王把這件事壓了下來。”
“嗯,知道了。寧兒,等一下我們出宮一趟。”她又輕輕地閉上眼。思緒有些紛亂,她揉揉眉心。
蘇寧頷首道,“是,我這就去準備。”
坐在馬車內,撩起簾子,青夙望著眼前急速飛掠過的風景,涼風灌入馬車內,頓感絲絲冷意。
重重宮門,重兵把守的深宮,她抬眼望著蒼藍的天,不見一隻飛鳥,天太冷了,連那些鳥也離開了。
出了皇宮,不消一會,馬車便穿過嘈雜熱鬧的大街,往西宸街盡頭而去,再拐過一條偏僻的巷道,最後來
到一戶人家大宅的後門才停下來。
男裝打扮的蘇寧下車走到那扇木門前敲了敲,然後就見一個下人開門探出頭來,他瞧見蘇寧立刻打開門,一襲白衣手執紙扇的青夙跳下車,蘇寧在前頭引路,她微笑地走進去。
“你們主子呢?”她走在一條青石板鋪砌而成的小路上,兩旁栽滿的梅樹,清瑩的花瓣灑落一地,淡淡的香氣在空氣中流蕩。
壓蕊撚須,輕粉作團,疏香微轉。曲闌幽檻,玉煙浮動。
那個走在她一旁躬身垂首的下人道,“主子正在凝碧亭裏品茶呢。”
紙扇一合,輕敲掌心,青夙微微一笑,“真是愜意呢。”聽說百官都湧去攝政王府,看來他並沒有一道去攝政王府。
“主子說了,今天有貴客造訪,他不宜出門。”
“哦?”青夙清亮的眸光一閃,隨即又笑了笑,“他倒是料事如神。”
那個下人直接把他們引到建在湖中央的凝碧亭,湖水清漣,湖中央一座亭軒臨水而建,亭中一個身著藍衫的男子正在品茶。
“你倒是會享受。”獨自步入凝碧亭,青夙開口笑道。
玉茗清抬眸看了她一眼,“品茶也是一門學問。”他給青夙也衝了一杯,示意她嚐嚐。
青夙在他對麵的石椅坐下,端起一杯茶啜了一口,茶香四溢,清氣宜人,“可是我今天卻不是做學問來的。”她用遺憾的口氣道。
“你看看我這茶盤做得怎麼樣?”把茶杯放下,玉茗清淡淡地道。
青夙依言看了去,沉香木所作的茶盤,“雕工精細,紋飾傳神入目,與這三隻做工粗糙的茶杯並不相配。”
他聽完她的敘說,問道,“那麼你認為是茶盤貴還是茶杯珍?”
“這茶杯外觀雖然不雅,但卻令你所衝的茶香氣馥鬱,入喉増了幾分甘冽,也是難得的珍品。”她繼續道。
“哦?”玉茗清饒有興趣地瞧著她,“來我這喝茶的很多,但能真正判斷出這點的卻隻有兩個人。”
“哪兩個?”
“一個是你,另一個他連茶都未品,就看出端倪。”他低首洗杯,再道,“這茶盤縱然珍貴,卻並不止一個。而這副茶杯卻是我三次上法禪寺才得以向慧明大師討來的。”
青夙不語。
“要不要再喝一杯?”
青夙搖首,“我該走了。”這種茶,一杯足以回味一生。
玉茗清笑道,“你是唯一一個喝完第一杯而不再想喝第二杯的人。”
青夙失笑,她喚,“寧兒,把東西拿來。”
蘇寧走進來,把一個包裹放到石桌上。青夙起身,“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唉,我就知道沒得清閑了。”他幽幽歎了一聲,一向隔山觀虎鬥的是他,今天怎麼就輪到他衝鋒陷陣了。
“主子,要回宮了嗎?”進了馬車,蘇寧問。
“去攝政王府吧。”
馬車繞過三條街之後,來到了北妜街的東側,停在焰王府的大門前,青夙掀開車簾看到焰王府門庭肅清,
幾大侍衛麵無表情地靜立在大門兩旁。
“怎麼會這麼安靜呢?”百官前來探望,這焰王府理應該很熱鬧才對!“寧兒,你上去打探一下。”
蘇寧依言下車走上大門,她笑著想詢問守門的侍衛幾句,隻不過被對方冷冰冰地擋了下去。
蘇寧還想上前說些什麼,就見那些侍衛立刻拔劍相向,無可奈何的她回去複命。
蘇寧回到馬車旁,隔著車簾對裏頭的青夙道,“主子,什麼都打聽不到。”
“算了,回宮吧。”她又望了幾眼朱漆大門,最後緩緩放下車簾。
焰王府最高的閣樓,站在那裏,俯首可以將整個北妜街收入眼底,滄珒此時正站在那裏遠望著焰王府大門前那輛馬車徐徐離開。
“王爺,為什麼不出去見她們呢?”跟在滄珒身邊多年的赤月不解地問。他知道主子的心情,他們都站在這裏一天了,不就是再等她嗎?為什麼她來了,他反而隻是遠遠地看著?
滄珒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那輛馬車,沉靜如忘川河上千年未動的水,悠遠,寧碧,萬般心緒萬般傷,他的笑堆滿的難言的苦澀,“她不是來看我的,但她還是來了。”像是疼痛又像是滿足,他的話像是說給赤月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郡主去了玉相那裏。”赤月在滄珒的身旁謹慎地道。在滄珒麵前,“太後”這個詞似乎成了一個禁忌,所以稱呼青夙,他們這些人都一致喚她以前的稱謂。
“嗯,這次瀚江水患那些不知死活的人就讓玉相去收拾,”他的眼神森凝如寒劍,銳利中透著冷冷的殺氣,隨即鋒芒一轉,“倒是那個池翦昭,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屬下會調查清楚的。”
“嗯,本王會在府中好好‘靜養’幾天,閑雜人等一律不見。”滄珒負手而立,修容俊傲,迎著獵獵的冷風,猶如神祗。
“是。”
青夙用勺子瓢了一口紅玉燕耳羹湯來喝,一邊聽著蘇寧從外頭探聽來的消息。
“所有前去探視的官員都被以攝政王需要靜養為名義擋了回去,焰王府內的狀況不詳。”
“所有?”是不是所有的官員都不見,那可是一個未定數。
“主子所料極是,進去焰王府的隻有陸雲濱跟駱清平兩位。”
“陸雲濱?靳晟的得意門生?”青夙停下手中的動作。
“是。”
青夙真的不得不佩服他,連這種人也能收為己用!陸雲濱,那個人可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同時這個人對於他的恩師靳晟可是尊敬得很。駱清平,那些儒生馬首是瞻的人物,掌控了他,可以說就主導了天下的悠悠眾口,輿論有時候發揮的力量可不能小覷。又或者他們兩個並沒有入他的麾下,這麼做隻不過是想故布疑兵,又也許,他隻是想要那些人懷疑到他們兩人的身上。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撤去羹湯,她淡淡地問。
蘇寧道,“四品以上的官員都知道。”
四品?真是越來越難琢磨他的心思!“靳相那邊有什麼反應?”
“目前還不清楚,不過他曾與京畿司密談了半個時辰之久。”
朝廷他到底布了多少步暗棋,青夙閉上眼,指尖輕叩桌麵,“京畿司不是靳相的人?”
“京畿司夏齊彥是靳相的侄子,但一直為攝政王做事。”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關係雜亂的朝綱,黨派不明的朝臣。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道理他懂,所以他要的不僅僅是這種結果,他要的是連根拔起,若是根基不保,那麼其他那些延展的枝莖再慢慢砍掉就不難了。可是一旦稍有不慎,帶來的結果便是王朝的動蕩。
“玉相那邊呢?”玉茗清那個家夥向來喜歡扮豬吃老虎,每次看似他什麼都沒做,但事實上每次他都是他推波助瀾的結果。
“玉相現在正在遊河呢。”
青夙撫額,唇角勾起一記苦笑,這個人若是與他為敵,光想就讓人覺得膽寒,這麼多年來真正讓她覺得可怕的人大概就隻有他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青夙一個人坐在案幾旁微微出神,良久,目光才清明起來,她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字,然後放進一個特製的信封裏,密封之後放在桌麵上。
她走出寢宮,見蘇寧正在指導幾個宮女擺放一個花瓶,幾個正在忙乎的人看到她出來急忙跪下,蘇寧也小跑到她身邊,“主子。”
“沒事,你忙你的吧。”
“也沒什麼事,不就弄個花瓶,我不過是擔心他們笨手笨腳把瓶子摔碎了。”蘇寧笑著解釋。
“花瓶,哪來的花瓶?”
蘇寧跟在青夙身後,“皇上派人送來的,說是他親自從貢品中挑的。”
“瑀凜送來的,那孩子倒是什麼事都想著我這個母後。”
“主子疼愛皇上,皇上自是想著主子。”
他們一路邊談話邊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禦花園。蘇寧忙招呼人擺放一張躺椅,另外她還派幾個人去藏書閣搬幾本書來。
青夙懶洋洋地躺在那裏,冬日裏的陽光暖和得很,曬得人很舒服,有點昏昏欲睡。
“主子。”蘇瑾的聲音在耳旁低低地響起,青夙眼皮拉開,“事情都辦好了?”
“都辦好了。”
“嗯,那就好。”她隨即又閉上眼睛,似是極為困頓。
蘇寧和蘇瑾是一對孿生姐妹,兩個人自小就跟隨著青夙,其忠心自然是其他人難以比及的。
青夙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陣,醒來的時候見隻有蘇寧在身邊,不見蘇瑾的影子,“瑾兒呢?”
“瑾兒說你的脈象有點虛弱,她上藥房配些丹藥給你吃。”蘇寧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她身邊,幫她攏了攏散亂的發絲。
青夙聞言笑得有些無奈,“你跟她說,我都快要被她養成藥罐子了。”蘇寧和蘇瑾都會功夫,身體底子自然不錯,倒是她,一逢季節變換就經常生病,她們兩個一發現她有什麼小病小痛比她自個還緊張,後來蘇瑾幹脆每天抽些時間去太醫苑跟那些禦醫學習醫術,這幾年她的醫術可是越來越精湛了,而因為蘇瑾有很多時候都不在身邊,所以蘇寧反而勤加練功起來,經常趁她小睡或者忙別的事的時候練功,加上她在藏書閣發現了幾部失傳已久的武功秘籍,使得蘇寧在武功上有著更高的造詣。
“沒辦法,寒冬快要過去了,她要未雨先綢繆,你知道她的脾性。”蘇寧聳聳肩,表示她也無能為力。
“其實我更樂意吃藥膳。”蘇瑾的廚藝因為經常弄藥膳給她吃而越來越嫻熟,把她的胃口養得越來越刁。
“放心,她很快就會做給你吃的。”
青夙起身坐著,“其實我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看我現在還生龍活虎的呢。”她不喜歡吃藥,雖然蘇瑾經常在藥丸中加重了甘草這一味,可是她還是很排斥。
“你的身體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蘇寧很好心地提醒她。
“唉,我這個太後還真是一點威嚴都沒有。”青夙似真似假地感歎。不過說歸說,蘇瑾製的藥她還是很乖乖吃下去,因為蘇瑾那丫頭生起氣來那可是很可怕的。
“不過,”她眼裏掠過一絲精光,“我可以叫瑾兒多配一些增強功力的藥給你,有人陪著吃總好過一個人。”貌似某人也跟她一樣討厭吃藥。
身形一閃,眨眼間已經落到一棵參天大樹上的蘇寧賠笑道,“你饒了我吧,我的姑奶奶。”
瞧著她火燒屁股般的模樣,青夙笑不可仰。
“主子,你太不厚道了。”蘇寧不滿地埋怨。
“怎麼,現在才後悔跟著我,未免太遲了吧。”青夙挑挑眉,斜睨著她。
蘇寧在粗壯的枝幹上蹲下,她以手托著下顎,“這裏的風景蠻好的,把下麵看得通透。”
“是麼?那下次我也上去瞧瞧。”青夙望著樹上頭一處枝葉微微顫動的地方,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深。
蘇寧從樹上跳了下去,身子穩穩的落地,“主子,為什麼不抓住他?”那個人武功遠在她之下,抓他並不難,隻是她不明白為什麼要放掉他。
“打草驚蛇那可就不好了。”撚起一朵清冷的梅花,輕輕地打落,她抬腳,碾碎。
“主子知道那是誰的人?”蘇寧詫異地問。
“宮裏頭不甘寂寞的人可不多。”她側首微笑。這深宮哪裏藏的是金絲雀,哪裏躲得是蠍子,她可是一清二楚。若是沒有陪她玩的對手,那她可是會少很多樂趣的。
“那主子的意思是?”絕對相信自家主子能力的蘇寧沉聲問。
“他還沒有聽到什麼消息,找個機會放點給他。”
“是。”
宮裏頭的風浪並不比朝堂上的少,若沒有幾分能耐誰也沒辦法長久地生存,她倒要看看,她有沒有那個能耐翻出她的掌心。
回到寢宮,案幾上的那封信已經失卻了蹤影。轉過頭,卻見蘇瑾悠閑萬分地坐在角落裏,“瑾兒,你不是上太醫苑了?”
蘇瑾拍掉衣上的灰塵,整整宮裝,“有人偷偷到太醫苑裏開了一副藥。”
“哦?”青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什麼藥?”
“墮胎用的。”蘇瑾淡淡地道。
墮胎?看來用這藥的人不是尋常宮女,不然蘇瑾也不會特意過來。這宮裏頭帝君尚小,還未經男女之事,那麼孩子哪裏來的?淫亂宮闈的罪名可不小哦。
“查清楚了?”
“替她開這副藥的太醫昨天突然失蹤,不過幸好我派的人及時把他救下,名義上他已經死了。”
青夙微微一笑,“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那個人是靳相送進宮來的,他沒有經過宮裏的程序。”蘇瑾勾起一抹諷笑。
“這麽說,還在清華宮嘍?”她端起茶盞,聞著清逸的茶香,不著不急地問。
“是。”
細想起來明帝駕崩之時她才十八歲,正是如花的年紀,要她從此在寂寥的深宮裏度過漫漫的人生,把該有的悲歡離喜都埋葬。這些年,對於她的所作所為,她這個後宮之主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她還是不知足,這種醜事一旦掀開,不僅有辱國體,也有損皇家的威嚴。她是看她不敢動她,還是認為她動不了她。得寸進尺的人,她還是不喜歡,尤其是自以為是的人。
“現在還不是時候,派人好好盯著他們。”茶香四溢,聞起來卻沒有玉茗清那裏的茶那麼香。以後得抽空去一趟法禪寺,看看法禪寺還有沒有另一副茶杯。
“繼續放任他們?”蘇瑾皺皺眉頭,她認為這是最好的機會,若是可以一舉拉下靜太妃,那她們在宮裏會少了很多阻力,而且靳相也會削掉很多勢力。
“無論是朝堂還是後宮,目前都需要製衡。在沒有萬全準備的情況下,貿然打破這種局麵,會帶來很多麻煩的。”整飭後宮,也並不是勢在必行。
“我已經派人嚴密監視清華宮,他們一舉一動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
“嗯。”
“知道那個人的來曆嗎?”青夙繼而又問。
“有人從中阻撓,可能還需費些時間。”蘇瑾的臉色冷凝起來,這世上隻要他們想查,還沒有查不到的。
所以那些人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沒辦法阻止他們,隻能從中作梗拖延時間。
“哦?”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她抬眼看她。“蘭清有什麼消息?”蘭清是她安插在清華宮裏的人,如今也是靜太妃的心腹之一。
“蘭清隻寫了四個字。”蘇瑾從袖兜拿出一張紙條遞給青夙,青夙眉波清泠,示意蘇瑾打開紙條,裏麵隻寫了四個字:深不可測。
她看完幽然一笑,空靈如蘭,“深不可測,能讓蘭清覺得深不可測的人可不多了。”輕靠著椅背,她的神思複雜起來,與她爭鬥了將近十年的靜太妃靳如煙她並不放在眼裏,這些年,她看似處處受到靳如煙的壓製,實際上整個後宮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下,她的勢力早就在覆蓋在宮裏的每一處,隻不過對方似乎還沒有這一層認知。靳如煙是聰明,但是還不足以成為她的對手。
“主子,我認為這樣的人不該留,盡早除去,對我們是百利而無一害。”任何人,隻要對她的主子構成威脅,她和蘇寧兩個人都會毫不猶疑地除掉,隻不過現在這個人她們不敢私自決定。
“一個深不可測的人會這麼不小心給我們留下把柄?”靳如煙懷孕,宮裏頭耳目如此多,一個太妃懷孕怎樣都不可能瞞過所有人,而他,竟然就讓此事發生了,實在不能不讓人懷疑他的用心。
經青夙這樣微微一點,一向謹慎過人的蘇瑾驟然一驚,這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陷阱,利用了她們想扳倒對方的心精心而設的,如果她們心急一點,那麼她們的盲區會擴大,稍不慎就會引發一場宮變。
“是我太疏忽了。”單膝跪地,蘇瑾自願領罰,這種錯誤對於身處她們這種身份的人是絕對不能犯的,一旦出錯,帶來的可能就是難以預估的後果。
青夙含笑的眼眸看著蘇瑾,一點都不意外蘇瑾的動作,“無礙,我隻是想給你們一個警醒,切莫輕敵了。
對方已經摸清了你們兩個,以後小心一點,不要讓他捉到把柄。查到他的身份,立刻向我彙報。”
“是。”蘇瑾眉宇積聚冷色退了下去。
“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前,不要有任何動作。”在蘇瑾將要退出之際,青夙淡淡的囑咐。她不喜歡打沒有把握的仗,隻是清華宮那邊,借此機會她安插在那邊的很多人可能會被清洗掉,動作還真快呢。
蘇瑾還沒有退出內殿,就見蘇寧快步走進來,“怎麼了?”蘇瑾問。
蘇寧的眼裏暗波洶湧,她看了一眼蘇瑾,淡淡地道,“蘭清失蹤了。”
蘇瑾的神色頓時複雜起來,“怎麼會這樣?”
她們兩個齊齊看向青夙,青夙的眸光無波無瀾,沉靜平和,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她清清冷冷的聲音自唇邊溢出,“活見人,死見屍。”
蘭清的武功她們是有目共睹的,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在清華宮消失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對手到底隱藏了多少實力她們也不清楚,感覺一直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明顯她們一直處於劣勢,這實在不是一件好事。
蘇瑾道,“主子,那個太醫怎麼處置?”
青夙眼也沒抬,一隻似貂又像狸額間有一彎月印記的小動物從窗外爬進來,慢悠悠地鑽進她懷裏,她唇角帶笑,柔荑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它蓬鬆柔滑金赤相間的毛發,“他既然要死,就由他,何必留著無用之人。”
蘇瑾點頭,然後悄聲無息地退出去。
蘇寧挑挑眉梢,見青夙無動於衷,“主子,我們就一直挨打下去?”這當活靶子,她可不喜歡。
青夙似笑非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