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話 險境重逢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4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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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雲刺下一劍,便看見少主已抓住慕容筱君站在樹蔭下,得色不由顯露,毫不留情收回劍像銀麵男子問安:“少主,叛徒擒獲,請處罰!”
    銀麵男子沉聲一笑,“原來我門下的叛徒便是此人,我道是誰如此大能耐,給他止血,隨後進屋。”
    肖雲不解少主之意,卻也不敢多問,隻那陰邪的眸子散出的恨意顯示他的不甘。
    界走了一圈又回到那個破屋前,卻見少主抓著慕容筱君進來,心下一驚,很顯然是幽沒能走出去,擔憂隻能不動聲色,抱拳給少主請安。
    他的這些細微的表情全落入了銀麵男子眼中。
    須臾,肖雲便押著子弋進來了,也不管他重傷,便把他推倒在地上,強壓著他跪下。
    “少主……”
    “下去吧,這裏有界就可以了。”
    而那裏子弋卻沒心思去注意那裏的互動,他全身都疼,他沒想到一個男人的氣量也能那麼小,說的好聽幫他上藥,其實差點把他拆掉骨頭,還好比這更重的傷都受過,這點痛他也不計較了,誰讓……
    “子弋,你沒事吧。”一瞬間,子弋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抬頭,對上的是慕容筱君擔憂地臉。
    “你剛剛說什麼?”
    “你不會被打得失聰了吧,我問你沒事吧!”慕容筱君提高音量。
    “不是這句,你喊我‘子弋’!你真的是慕容筱君!?”沒有意外吧,眼前的人他從來沒見過,在這裏知道他名字的都是認識的人,子弋暗暗激動。
    “我已經說過了。”
    這聲肯定了他鄉逢故知,子弋滿眼盈溢著淚水,若不是時機不對,他真的很想抱著筱君大哭一場。
    “上官子弋麼,還是要叫你幽?我倒真意外前不久下令誅殺的人竟然是你呢。”
    子弋聽著這聲戲謔,眼睛正視了那銀麵,那擁有著王者之風的人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如鷹般地眸子刻在銀麵裏,看的人不禁後怕。
    不確定銀麵是否會動手,子弋顧不上害怕很自然的把筱君擋在了身後,說:“他隻是手無縛雞之力之人,你別為難他!”
    “嗬嗬,我要動手誰也攔不住!”隻一晃神,筱君已經軟軟地倒在地上。
    “你……”話未完整,子弋便覺得呼吸被遏製住了,那人戴著銀麵的臉貼至眼前,冰冷的手就在他的脖頸間一點點收緊。
    子弋狼狽地張大了嘴想呼吸,卻隻憋得氣血上湧,正當他以為要就這麼一命嗚呼的時候,那個男人放開了手。子弋捂著發疼的脖子虛脫地軟倒在地上,一邊咳嗽一邊拚命呼吸。
    “現在你該知道,我要你命也很簡單。”
    他的行動證明了他有這個能力,子弋很看得清自己的能耐,那一秒遊走於生死邊緣的時候讓他更清楚體會了已無生路,這人又何必再刻意提醒,一種被蔑視的憤怒由生。
    “我倒想知道,你跟這慕容筱君是何關係?我可記得他是宮梓篍王爺的人,從不曾離府。”
    艱難地咽下一口唾沫,子弋微揚臉,諷笑,“隻是把天下蒼生踐踏腳下的少主何以明白,這天下還有的是情義。我,上官子弋,很明白此刻的命是掌握在你手裏,少主又何須刻意提醒一次,難道說少主你不認為你有這個能力?”
    “好,你真的很好!”銀麵男子冷笑,“那你又知道頂撞主人的罪麼,或者說是以何方式對待背叛之人。”
    子弋不經意瞥了眼旁邊甚是擔憂的界,明白自己處在弱勢。本來就已經叛離了男子門下,如今更是頂撞了此人,隻怕難逃一死,或許是生不如死。淡然一笑,他死,沒什麼,隻是筱君,不過他也務須擔心不是嗎,既然筱君會被抓來,肯定是他們意有所圖,筱君……應該會沒事的。
    準備好赴死的子弋目光如炬地望向高高在上的銀麵男子,“古往今來,唯有背叛最不容赦免,死不容懼,可少主也該知道有該死之人,也有分屬無辜,若利用完,可否完璧放他離開,這也是王者有的風範。”
    幾句話說得擲地有聲,屋內有一陣沉默。隨後銀麵男子狂放地笑聲落開,“上官子弋,或許你選擇叛離出去是對的,我倒開始期待與下次你交手了,希望你別讓我失望才好。”
    看著銀麵男子背過身去,把最大的空隙展露,若是偷襲,也許能重傷他,但子弋更清楚,這個男子是胸有成竹。
    “你可以走,我不殺你,而地上的人你也可以帶走。”
    “少主,不可以!”聲先聞,門便被打開,肖雲從外間走進來。
    “大膽,肖雲,本少主何時讓你進來的。”沉沉的音調沒什麼起伏,但冷意四起。
    肖雲還是不怕死地繼續說著:“少主,他叛出本門,不能縱虎歸山那!”
    “本少主的話還容不得你質疑,還是說你也打算頂撞於我?”
    “不敢!”咬牙切齒說完的肖雲抱拳退到了一邊。
    子弋清楚地看清了肖雲眼裏迸射的嗜殺之氣隻落在自己身上,避無可避,突然想到一句話,“若眼神能殺死人,我便已死上千遍萬遍了罷。”莞爾一笑,對著銀麵男子說:“謝少主此次手下留情,我不便多留,就此告辭。”
    努力站起身,扶起了一邊昏迷的筱君,一刻都不想停留,便腳步踉蹌地走出了屋子,把那陰鷙的眼神拋在後麵。
    雖說慕容筱君並不重,可畢竟子弋自己也受了傷,而且還不輕。
    在途中,子弋感覺自己的傷口有裂開了,有股腥粘的味道隨風灌入鼻子,腳步也漸漸慢了下來。依稀覺得前路暗黑漫長,子弋大喘了口氣,輕輕放下筱君,便跌坐在地上。
    捂著還在流血的傷口,子弋苦笑:“看來是沒力氣撐回去了。”然後黑暗襲來,再也抬不起沉重地眼皮,躺倒在了地上,模糊中聽到有人在喊“幽”,卻也管不了了。
    界趕上便看見了子弋昏倒在了地上,探了下脈搏,知道他並無大礙,喂下了一粒藥才放下心,把兩人安頓在一處幹淨的空地上,生火。
    火焰跳躍,柴燒的“噼啪”響,火光照在界古井無波的臉上,明朗了眉目,卻不解心。
    ……………………
    黑影重重,往身邊穿插而去,上官子弋隻是漫無目的地走著,眼前的一物一景既熟悉又陌生,那是他原來所處的世界,赫然,那些熟悉的東西變成貪婪的血蛭附在身上,一點一點蠶食著他的精魂,逃不掉,甩不脫。
    呼吸變得艱難,以為會墮入讓人恐懼的地獄裏,卻在這一刻抓住了略帶涼意的什麼,但是意外地有絲溫暖傳遞進了他的心裏,似乎周圍也不是那麼可怖,出現了一片白芒。
    那裏有個人,穿了一身白,幾乎與這空間融合,等他回首,不久前經常看到的那張熟悉的臉映入了眼,是樓胤煊,他依然沒有表情,隻是在上官子弋最無助的時候,輕輕地說了句:“跟著我吧!”就這麼一句,好像讓他得到了救贖。
    然後他聽見有人在喊“幽”,那聲音遙遠卻又近在咫尺。再然後手緊緊握了一下,卻發現抓住的不是樓胤煊,那人帶著一片白消失不見,慌亂使他一怔而起,嘶喊著:“不!”
    天已大亮。
    “大哥,你醒了?”
    半晌,眼睛的焦距才定格在說話的人身上,在遲疑地看著自己的手,子弋才發現原來夢裏緊緊握住的是界地手,不是夢裏的那人,不著痕跡收回了手,幽幽說了句:“沒事,隻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你先靠著樹,等吃了些東西,我送你去客棧。”或許是被這樣的疏離傷到了,界地表情顯得冷漠。
    “那筱君……”
    “他早便醒了,在溪邊洗漱,他沒事,你放心。”
    “恩。”之後便是一陣尷尬,子弋總覺得應該說些什麼,於是打破了這樣的沉默。
    “你怎會在此,少主他……”
    “你不用擔心,少主已經把我逐出門下。”
    “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你先吃些烤魚,我剛烤得。”
    子弋接過魚,心裏一陣鬱鬱,耐不住這樣的無疾而終,一把抓住了界地手臂,結果動作太急,扯動了傷口,悶聲一哼,手也跟著放開。
    “你怎麼了,又扯到傷口了?”
    “不,沒事。”想到界的關心,到底是血緣至親,子弋不禁莞爾,在這裏,他們是兄弟,既然從前的他們走到了敵對的結局,那這次他重生在這裏,就讓他們的血緣關係也重新牽起。
    “你騙我?”
    “沒有,真扯到傷口了,你看,流血了!”
    界一副被打敗的樣子:“你還笑得出來。”一邊拿出金瘡藥為子弋敷上。
    “界,我們不再是敵對關係,對嗎?”
    界並沒有回答,手下依舊輕柔地為子弋包紮。
    “我知道你怪我之前沒有盡好大哥的責任,但是以後,我一定對你好,前半生,你付出,後半生,一切我來。”
    界似乎有點動容,停頓良久,才張開嘴,隻這時,筱君全身濕透地回來了。
    子弋驚:“筱君,你怎麼穿著衣服就下去洗澡了啊?”
    “你以為我願意,都怪那個死蛇,竟然瞪著他哪綠豆眼看著我,害我一嚇就掉下去了。幸好我會遊泳,不然叫了八年都沒人來救!”說著還甩了甩身上的水。
    子弋窘然,他剛剛隻沉浸在了重拾親情的喜悅中,完全沒注意有喊救命的聲音。
    “對了,你身上的傷……還疼麼?”
    “疼,筱君,我才知道大俠不好當啊。”子弋那剛毅的臉上硬是擺出哀怨的表情,那感覺要多滑稽就多滑稽,而慕容筱君也很大方地大笑起來。
    “子弋啊,你看你的表情,哈哈~~~~笑死我了。”
    昔日好友笑的花枝亂顫,那是一笑傾人城,一旁的界也是一臉的高深莫測,子弋黑線,不就是長得粗獷了點麼,至於麼,至於麼。
    “喂喂,你居然嘲笑傷號,我投訴你!你還笑?”子弋很肯定現在臉上滿是無奈,於是不管他,看向界。
    “你決定……”
    “好!”
    “喂,你們說什麼?”不甘寂寞的慕容筱君上來插一腳。
    “不告訴你。”
    “小氣,那我們走吧,雖然現在是夏天,但是早上還是很冷,我想換衣服。”
    “要不先穿我的吧,反正我的身體看起來也很強壯。”
    “算了,你個病號。”
    於是一行人上路,目的地——悠遠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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