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話 同行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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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風波之後,子弋的就像霜打的茄子那般篶了。
這幾日,樓胤煊似乎是從這塊地方蒸發了,子弋隱隱覺得上次那件事讓他對他印象更壞了。
在以前子弋不會在意一個人對他看法是好是壞,他隻做無愧於心,隻是自寄居了這副身軀,也許承載了它的潛意識,他竟在意起了樓胤煊的看法,他覺得煩躁。再加上無良的某人時不時來湊個熱鬧,他的頭更疼。
“上官兄,今日身體恢複得如何?”
那那,才說完,這人就自覺地冒出來了,子弋無語,這人簡直比曹操還曹操。
“托狩兄的福,已經好多了!”這麼文縐縐的話說得人都快酸死了,奈何子弋也隻能入鄉隨俗。
“那便好,胤煊他為了你的傷都耽擱了這麼久,也該上路了。”萬俟狩一味著笑。
耽擱?他哪會這麼不識趣,笑眯眯,小心揍得你笑不出來,子弋悶悶地想。怪不得這人這幾日跑那麼勤……
等等,上路?
“上路?去哪,為什麼要上路?”
“回京!”這一聲久違。
萬俟狩轉身迎了上去搭住了來人的肩。
“胤煊,你回來了,那邊怎麼說?這邊的話上官他已經可以走了。”
“那就明天清晨啟程。”
一旁子弋來回看著這兩人的互動,根本插不上嘴,心下黯然。
其實子弋很想問問是什麼事,可是看見可樓胤煊一臉“我不想多說”的疲累表情之後就住口了。
就在子弋以為樓胤煊不會注意到他的存在的時候,樓胤煊轉向了他。
“明天上京,你自己準備準備。”
“哦,好的!”隻是除了他的人,也沒什麼可拿的。
………………
夜涼如水,圓月當空,實在沒什麼睡意的子弋披上了中衣,走到了窗前,這是他在現代的時候經常做的事,睡不著就看著那沉靜的夜,想著往事,伸手抓住那月流瀉的光。
“我以為隻有我一個夜貓子,原來還有你。”
循著聲源望去,原來是樓翊文那個小屁孩,話說也有好長一段時間不見他了,看樣子應該是和他哥一起“消失”去辦事的。
“這麼晚都不睡,對長身體的小孩子不好。”
“小孩子,嗬,爺哪看起來小了,爺今年二十了。”
子弋大驚,竟然都二十了,絕對是坑人的吧,那臉,明明就未成年的樣子。
“好了,既然你也睡不著那就聊聊。”略過子弋那驚疑地表情,樓翊文自顧自說道。
“好吧。”子弋不再糾結。
“你為什麼會跟著我哥?你跟我哥認識麼?”
“直覺想跟就跟了,你怎麼會問我人認不認識你哥。”明擺著多此一問,子弋鄙視之。
“我哥的那雙眼,看你就像在看一個認識很久的人,而且有很複雜的感覺。”
茫然……
“不懂!”心虛。
“……”樓翊文頓了一下很不客氣地給了子弋一個白眼,然後大步流星地走了。
子弋長噓了口氣,他受不了那探究的目光。
翌日,上官子弋就充當了仆從,卻有幸跟主人樓胤煊同乘一騎,在現代的時候從來沒坐過馬,那身材高大的動物對子弋來說是異類,他全身不適,都僵透了。
而這樣的情形落在樓胤煊的眼裏卻像是子弋不想跟他同乘一騎。
這林子不知有多大,子弋隻知道已經走了好久,都沒看到有大道的跡象,心裏叫苦連天。
“先在前麵休息會。”樓胤煊率先下了馬。
上官子弋很狼狽地隨著下馬,差點摔倒在地,而那個馬還突然回頭對著他“哼哧”了一聲,那高傲的模樣仿佛在嘲笑他。
子弋鬱悶了,不會騎馬又不怎樣,連個牲畜都奚落他,鬱鬱地走到了前麵的溪邊,蹲下洗臉。
“你是不想和我同乘一騎麼?還是說你根本沒忘記從前!”樓胤煊眼眺湖對麵,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慍意。
低頭,子弋抹了一把臉上的水。
“我沒有不想……從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
看著他仍一臉懷疑,子弋隻能滿臉尷尬地說:“我不會騎馬啦!而且我有點怕馬,不,更正確地說是我怕那比較大型的動物。”
……沉默……
“不會掉下去。”
“哦……”
這言外之意是不用怕麼,子弋看著離去的背影臆測。
“上官兄?回魂了!”
“恩?什麼事?”
“你看的口水流下來了!”
子弋囧,他沉思的時候還會流口水麼?下意識地摸摸嘴角,卻發現什麼都沒有,知道是萬俟狩在捉弄他,但也懶得計較。
“喂,你真沒趣!我想問你很久了,你怎麼會跟隨樓胤煊?他……”
“可能是緣分吧……你說他什麼?”
“不,沒有,希望這不是一件壞事。你也自求多福吧。”
這話像是警告,又像是勸誡,子弋探究地看向萬俟狩,卻發現他又恢複了那副笑顏。
張了張口,子弋還是沒有把心裏的疑惑問出口,這具身體的前主人和樓胤煊的糾葛……
又抹了兩把臉,子弋才起身,也許是蹲得太久,一時眩暈腳下打滑。
一旁的萬俟狩順手扶了一下,還不忘揶揄兩句:“看你這麼身高馬大的站都站不穩。哈哈~~~~~”
子弋黑色的臉色燒的火熱,不過被這麼一鬧,之前嚴肅的氣氛轉輕鬆了,於是也跟著訕訕笑起來。
“謝謝!”
“舉手之勞!”
子弋突然發覺這人並不如初見時那麼讓人生厭。頓時話語也多了起來,一掃之前的尷尬氣氛,一路相談甚歡走回原地。
“胤煊,你這仆從收得真不錯,竟然不是我想象中的刻板木訥,哈哈。”
“是嗎?休息好了那就上路吧。”那依舊清冷的語氣裏沒有絲毫的情緒,樓胤煊解開韁繩,獨自上馬,率先走了。
這廂,萬俟狩眯起了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子弋無暇過問,隻知道看著那漸遠的身影,心卻被壓得透不過氣,腦子裏仿佛有個聲音在說:終無情,來生不見。
氣氛冷了下來,良久,子弋才被萬俟狩的聲音喚醒過來:“怎麼了?”
“你發呆要看時候那,你家主子走遠了哦!”
“啊,那……那……”子弋心慌地忙掩起自己的情緒,卻不知如何應對。
“別那了,上馬,你跟我一騎。”
等子弋上了馬,萬俟狩又調笑道:“你家主人估計就是因為你太重了,差點把他的愛駒坐垮,所以把你丟了。可憐我的老馬呀。”
不知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總之子弋是不再陷入那惆悵中,跟著爽朗大笑。
追了不久便看見了前麵穿著白衣的人停在那裏,那赫然是樓胤煊,旁邊似乎還有個人。
子弋近看才看清是他忽略掉的樓翊文,怪不得出門的時候他總覺得少了什麼。
樓翊文在那邊一臉憤然。
“樓翊文,你怎麼這副表情。”
“哼,你們,尤其是你,上官子弋,走的時候竟然不喊我,撇下我先行,你這個白眼狼!”
汗,他根本不記得,但是子弋卻不敢說出實話。
“對不起啊,下次一定記得。”樓翊文不屑。
“翊文,你這不是追上了麼,腳程還挺快,跑前頭了,兄弟甘拜下風。”說著還不忘作揖,臉上並無半分戲謔。
“你個狐狸,就你最沒皮沒臉了,少灌迷湯。”很顯然地這家夥不吃萬俟狩那一套。
“翊文,夠了,你既然跑的夠快,就先回去。”
“哥!?哼!”調轉馬頭,樓翊文揚長而去,留下塵土飛揚,彰顯他氣得不輕。
“胤煊,你對你弟弟太不留情了。”
“哦,你似乎管的太寬。”
萬俟狩語凝噎,隨即微眯了眼,笑道:“是了,今天我可是裏外不是人了。”
上官子弋看著他們的互動,直為他們捏了冷汗,聽著萬俟狩豁達的語氣,不禁覺得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因為他總以為萬俟狩會拂袖而去。
“萬俟兄,嚴重,是我口不留人了。”眼光又掃到了上官子弋身上,“我的仆從煩擾你了,這裏就讓他跟我一騎,萬俟兄你先回去複命。我跟他稍後便回。”
“如此,那我便先走。上官兄,京城再見。”
子弋握著萬俟狩的手臂下了馬,也學了古人劍客,抱了抱拳,道:“後會有期。”
“我道沒見過你除去那千年不變的表情之後竟然可以這麼多變,讓一向對人不感興趣的萬俟狩都對你另眼相看。”
回首,看到那深邃的眼裏沉得似海,子弋默然。
“好了,上馬吧,天黑之前趕到鎮上。”
一路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