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夜 初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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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後初晴的天空,很幹淨,很明亮,很溫馨。
初空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母親叫自己的名字的時候的那種自豪。
可是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母親不再叫自己的名字,不再露出那種疼惜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那種擔憂,害怕,甚至是厭惡。
初空眨眨眼睛,這不是夢,這裏是自己做夢都沒有到過的地方--自己的家。
不是王宮,不是王城,而是山間的一間小木屋。屋子不大,繞一圈不用花十分鍾,隻有兩件臥室,一件客廳和廚房。這裏充滿了初空小時候的回憶。
“初空”母親親切的叫喚。
回過頭,母親慈愛的年輕的臉。原來是這樣的,自己有多少年沒有見過她了?自己的手也變得很小,走路一搖一晃。
啊,這是那天早上的事情,初空想著,向著光源走去,很溫暖。
走了不到兩步,聽見母親的尖叫,身後燃起熊熊的烈火,是怎麼發生的呢?初空想不通,隻能看見母親嘴裏叫喊著許多自己不懂的名詞,為什麼要送自己走呢?初空不懂,也不想懂,是什麼能讓一個母親放棄自己的孩子?!
“你長大了,初空,你不能再待在我的身邊了,我的孩子。”母親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初空緊緊地攥著母親的衣擺,不肯放手,倔強的咬著嘴唇。
堅決的掰開初空的手指,初空甚至聽見自己手指骨頭斷掉的聲音,還有心髒,咚咚的叫囂著的聲音。
她還是走了。什麼都沒有留下。
是她的錯,為什麼她要放棄自己,初空的眼睛已經一片血紅,抬起頭。
走出門,一排的侍衛,身前趴著一個人。是她。
母親害怕的尖叫,她的身後,侍衛一樣的幾個男人,無動於衷的看著她求饒。
初空一步步逼近,腳下沒有停頓。都是這個人的錯,自己的滿腔憤怒,燃燒起來。手心冒起火球,一個火球打在她後退的草皮上。她沒有了退路,驚恐的盯著初空。
初空的心裏突然奇怪的停頓了,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非殺了他不可,她是自己的母親啊。但是,現在發生的都是以前已經發生的事,再怎麼後悔也無法改變事實。初空還是按住了她的身體,雙手熊熊燃燒的火焰也無法抹去心裏的躁動,這個人,該死。心裏隻有這一個想法。
當尖牙刺穿她的脖子時,那溫熱的血液流淌進喉管,出不出的滿足感,初空就好像是個吸血鬼不停地吸食她的鮮血,直到她一滴血液也不剩。直到死,她都無法發出一聲,是害怕還是後悔?初空無處得知,但是喝下她的血,自己內心的躁動得到了平衡,欲望得到了滿足。
身後的侍衛下跪,高聲喊道:“王子殿下。”
嘴角還殘留著母親的血液,被人喚作王子,初空露出本該如此的笑容。
這真的是自己嗎?他問自己,沒有人回答,那個自己喚作母親的人,已經和自己融為一體。
身體周遭的火焰得到了控製,不再燃燒,漸漸減弱,熄滅。
開始下雨了,以前每次下雨,她都會在自己身邊,撐著傘,微笑著:“小心,不要跑。”
而現在,隻留下初空。
王子的成人儀式,必須要吸取摯愛的人的鮮血才能夠得到控製自身火焰的力量,否則會被自己的火焰反噬,化為灰燼。
母親,是知道的吧,否則,為什麼想要拋棄他肚子裏去呢,必然是害怕了。
當侍衛出現把她扔在自己麵前,自己才會毫不猶豫的吸她的血吧,或許,如果她沒有逃跑,自己會給她留一口氣,讓她可以作為王後活下去。
但是···
哼,愚蠢的女人。
擦幹自己嘴角,甚至沒有給她一個墳墓。
侍衛想要給她一個墳墓,初空沒有允許,隻是吩咐將她扔進木屋。
木屋開始燃燒,與下雨的天氣如此不相稱,熊熊燃燒著,沒有因為雨越來越大而變小,反而燒的越來越旺。
“我決不允許,別人的背叛”這是初空作為王子,說的第一句話。
侍從都下了馬,跪在地上。
駕著馬,離開。
···
原來,當年自己是這樣的嗎?初空睜開眼,苦笑著,本以為自己是不會再想起來的,還是敵不過這個幻境嗎?
眼淚?這麼廉價的東西,初空早就放棄了哭泣的權力,沒有掙紮,靜靜地躺著。
“初空”母親?
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是她的聲音。
她一定恨死我了,初空想著。
“我的孩子,是媽媽錯了,”誠懇的道歉聲。
初空眯起眼睛。不可能。自己的母親是什麼人,自己最清楚,她絕不會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他的眼裏,隻有自己。為了初空的父親生下初空也是。不會為了別人考慮,這就是他的母親。
“你是誰?”初空問。
“為什麼,不承認我是你的媽媽呢?”
初空沒有說話。
“你現在有一次機會可以重新來過,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初空的手心燃起了一團火苗,“我不介意將你燒成灰燼,再想辦法重來一次。”
“倔強的孩子,”“母親”低聲說道,“你受苦了。”
初空已經拋了火球過去。
但是,沒有任何反應,皺了皺眉,她是不可燃物體嗎?初空揮著手,卻碰到了她的身體,軟軟的觸感,和當初一樣的感覺,很討厭。
她順勢抱住了初空,“孩子,不要這麼倔強好嗎?媽媽很心疼你的。”
“你?心疼?”初空冷笑,不知何時,初空已經將眼前的人和母親等同起來。
“我是你的媽媽,你心目中的母親,我不會拋棄你,會一直守護著你。”
“雖然我有想過要和母親相守,但是,那是在我忘記了,是我親手殺了我的母親。”
“傻孩子,我好好的站在這裏呢,你什麼時候傷害我了?”
“我不介意再殺你一次。”初空冷血道。
“母親”溫和的笑著,不相信的看著初空。
初空舉起袖中的刀子,架在她的脖子上,“你是誰?為什麼你會有和她一樣的臉!”
她微笑,似是毫不在意,“你是我的孩子啊,初空。雪後初晴的天空,你忘了嗎?”她舉起右手的小指:“我們的約定。初空,不管今生如何,你一定會找到我,你忘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