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篇 安息:所謂不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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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維斯蒂瑞,天使的眼淚是世上絕美的花——安息的種子。安息是死亡之花,待一切歸於死亡,平靜便會來臨。維斯蒂瑞的每一個孩子都有一株生命之花,並用它來為孩子命名。
窗外一片喜慶,今天是公主五歲生日,也可以算是公主的第一次對外展覽。人們可以見到公主了,他們想見的是我嗎?嗬,為什麼人們這麼熱衷於王室和貴族,生來就決定好的事,何必去崇拜呢?祭司竹青昨晚就已經把慶典要用的衣服放在我麵前,雪白雪白的,伸手輕輕撫摸著,衣服也不是我自己選的,因為我一向沒什麼要求。
我不會說話,因為母親說我不能說話。我也沒有之前的記憶,就好像一切剛從今天開始。可是我又什麼都懂,說話禮儀,我缺少一樣東西,後來我才知道,那就叫做靈魂——有靈魂,我清楚地聽見竹醉這樣說,為什麼我會記得,我也不知道。
母親不召見我,或許因為我的花名吧,安息,死者安息之花,這就是我,為什麼不是安琪呢?春天的花。站在窗前,有些發愣,是啊,我是不詳的人。
我不喜歡竹醉,因為他總是和母親在一起,我要叫她陛下,竹醉卻可以叫她靈希。我想我是嫉妒的,我不可以同他一樣親近我的母親。我蹭聽見母後撕心裂肺的哭喊,為什麼會有她,為什麼是她。我知道母後說的她是指我,母後不喜歡我,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母後喜歡安琪。母愛什麼的我從不奢望,因為不屬於我的總不是我的。這樣說來,我是羨慕安琪的吧。
我不討人喜歡,安琪從不叫我姐姐,雖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她的姐姐。她不像我,我很沉悶,不理人。這些我也是聽仆人們說起的。真要說起來,到現在為止,我認識安琪不到一天時間。甚至在今天起床前,我隻記得竹醉說,命運總是這樣弄人,他應該是對母後說的,因為我聽見了母後的哭泣聲。
坐在馬車裏的時候我托著腮,看著安琪和母後,他們一直在笑,可是我笑不出來,我並不快樂。眼睛瞥到人群中的一雙眼睛海藍色的,像藍寶石一樣的眼睛,他在找人,我一直看著他,希望他也能看見我,我知道他在找的人是我,可是他似乎看見了安琪。我坐在馬車裏,看著站在外麵身上打著光的安琪和母後。閉了閉眼,沒再看見他,或許是走了,或許看見了安琪,遂了心願。
站在祭台上,竹醉和母後宣布著:“安琪和安息是神賜給我們維斯蒂瑞的天使!我們維斯蒂瑞的公主。”
所有人都是信神的,我也不例外,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相信,如果真的有神,為什麼他不出現?是不願意世俗之人看見嗎?望著天空,難道神就在雲的後麵嗎?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在我還在出神的時候,人們已經開始歡騰,維斯蒂瑞的狂歡節到了。
安琪走過來拉著我的手,“幸好,有安息你陪在我身邊,安息,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我沒有答應她,隻是深深的看著她,揉了揉她的頭發,吻了吻她的眉。我知道我們不會在一起很久,我們隻有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