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大夫，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你不用整天跟著我的……”第N次無奈的抗議。
    “你是我的病人，跟著你是我的職責。”第N次麵癱的回答。
    “啊——”月炎終於崩潰，一邊繞著浴室跑來跑去一邊大喊，“我能自己洗澡，我能自己洗澡啊啊啊——”
    “可是你的傷口……”
    “傷口傷口又是傷口，比這重一百倍的傷我都受過你就別擔心了，快出去出去……”月炎不管，一個勁地把重闌往外推。
    重闌無奈，扶額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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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浴完畢，月炎裹著一條白袍熱氣騰騰地從屏風後走出來。
    “藥好了，過來包紮吧。”
    由於月炎不喜歡搗爛的草藥黏乎乎地糊在背上，於是重闌就費了點功夫，把草藥的汁液擠壓出來再替他敷在傷口上。
    月炎哼出一個鼻音，乖乖走過來坐在重闌麵前，頭一低一低地打瞌睡。
    重闌替他敷好藥，穿好衣服，然後扶他上床休息。
    經過幾天的朝夕相處，重闌發現月炎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夜貓子，白天困的要命，晚上卻總是失眠。這大概是所謂的職業病吧？
    他讓月炎趴好，再細心地給他蓋上被子。正準備走開，月炎猛地睜開眼睛道：“我怎麼到床上來了？”
    “……”重闌扶額不說話。
    “嗯~不能睡，出去走走吧。”這麼說著，月炎又爬起來，精神抖擻地換外衣去了。
    “……既然困，那就睡一會吧。”
    月炎道：“不行，現在睡了晚上就睡不著了，我得讓自己再困一點。”
    重闌再次扶額。前天他隨口說了句要按時作息，月炎就打死不在白天睡覺了……偏偏他晚上還失眠。
    “……好吧，隨你便。”
    月炎穿戴好後就走出門去。他沒有讓重闌扶，事實上，隻要他還處於清醒狀態，就會拒絕重闌除醫治外的所有幫忙。
    月炎折了一根桃枝，一邊走一邊耍劍花。
    “你打算什麼時候走？”他忽然開口問道。
    重闌愕然，半晌才答：“一個月之後吧。那時候你的傷也該好了。”
    “一個月啊。”月炎歎了一聲，“那麼久，不如我教你練劍？”
    “不學。”重闌神色一冷，一口回絕。
    月炎笑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要是不想學劍，我也可以教你一些簡單的小擒拿手。江湖險惡，萬一以後遇到什麼，也好借此防身啊。”
    重闌抿唇不答，似乎對武學確實沒多少好感。
    月炎見狀，故意長長地歎口氣，道：“你又不願收錢，又不肯學武，難道要我下輩子做女人再來還清欠你的嗎？”
    “……”重闌想不到他會說這話，耳根頓時有了燒灼感。他別過臉道：“好吧，我學就是了。”
    月炎得意勾唇，背起雙手飄飄然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