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漢白玉簫管可好？這可是從漢末——”趙元儼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什麼！！！”
    終於等到趙元儼清醒，枯榮連忙躲開了他的魔爪，一邊整理衣衫，一邊道：“宮姑娘走得匆忙，我們必須幫她好好地了結之後的事情，所以我們姑娘就帶著定金前來退定了。”
    “昨天申時不還是好好的麼？”趙元儼無暇顧及枯榮一副沾染了病菌的樣子。
    “昨天？你見過宮姑娘？”枯榮有些訝異。
    “我們去茶室聊畫幅的詳細要求。”趙元儼簡單地解釋。
    “後來呢？”枯榮急切地追問。
    “後來她的相好的來了，我就走了。”趙元儼淡淡道。
    “再後來呢？”枯榮又問，目光灼灼。
    趙元儼有些不耐煩道：“沒有後來了。”
    枯榮有些失望，淡淡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到出事時間，中間還有幾個時辰，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要不要我加以援手？”趙元儼看她表情受傷，不由的興趣盎然。
    “王爺肯施援？”枯榮很是意外，不由得嘴快了一點。
    “這可是你第一次叫我王爺。”趙元儼笑嘻嘻地打岔，果然如枯榮所料，這家夥不過是個尋花問柳的過客，心腸楞硬。
    “隻要王爺能夠幫宮蕾找出凶手，我們解雨閣將感恩不盡。”枯榮強壓心頭怒火，言辭鑿鑿。
    終於從枯榮臉上看到一絲真誠的神色，趙元儼本就有心襄助，但非要與她為難，便道：“解雨閣的麵子我不給。”
    枯榮知道他有下文，故而，也不緊張，反倒是成竹在胸地盯著趙元儼滿是笑容的俊臉。
    “但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賣你這個人情。”趙元儼豎起一根手指，饒有興趣地衝枯榮道。
    “好。”枯榮答應得爽快之至，讓人懷疑不安好意。
    “你真的想好了？就不擔心我對你有所企圖？”趙元儼勝券在握地笑。
    “王爺雖非君子，但也絕非小人。若是人人稱道的越靖王都不能信任，這普天之下，怕是沒什麼值得信任的了。”枯榮一句話將趙元儼捧上了天，一句話將他限製地好好的，讓他不能輕易越雷池半步。
    趙元儼不由得擊掌稱好：“這件事果然隻有你能幫我做好，做漂亮。”
    “王爺，請說說想要我辦什麼事吧。”枯榮揚聲道。
    “不忙，先談談宮姑娘的事吧。”趙元儼拉了拉珍寶閣正中懸下的紅線，不多久就有衛兵走了進來，“跟顏淨徵顏姑娘講，定金不用退還了，就當是小王對宮姑娘的一點心意。”
    “得令。”衛兵中氣甚足地應道，轉身小跑步地離開。
    趙元儼又轉向枯榮道：“你的酬金我會在事成之後，派人送到解雨閣。”
    “不忙，先說說宮姑娘遇害之事吧。我們發現宮姑娘的時候，她已經失身於人了——”枯榮將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地一一向趙元儼講述清楚。
    “如此說來，案發時間應該在酉時到亥時，具體的時間很難確定啊。”趙元儼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羊脂玉扳指，麵色深沉道。
    枯榮點了點頭：“是啊，所以才要驚動王爺，請王爺動用官府的力量，查清楚宮蕾跟李堯一起離開之後的所有行動，包括最後接觸了哪些人，有沒有此事的目擊證人。”
    “恩，這個不難。”趙元儼確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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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懶懶地奏完一曲《如初露》，焦絳紅掕了裙擺走下舞台。
    卻聽連誌煥道：“絳紅妹妹，怎麼沒精打采，是誰惹惱了你啊。”
    “連哥哥。”焦絳紅稍稍提起了些精神，“人家好想你哦。”
    “是麼，是想我的冰糖葫蘆吧。”連誌煥笑笑，命身後的書童將新買的冰糖葫蘆交給焦絳紅。焦絳紅雖然已經名噪開封了，但是骨子裏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因為是容易長胖的體質，所以平日裏都有所節製，尤是閬清總是對她耳提麵命。但隻要是連誌煥送來的，她們就不能薄了他的麵子，隻能任由她去，所以，焦絳紅對於連誌煥的感覺，就如同對糖葫蘆的感覺一樣好。
    “商幾呢？”連誌煥瞧她吃得香甜美味，趁機問道。他是商幾的入幕之賓，在解雨閣幾乎無人不識。
    “不在呢，說是去赴宴了。”焦絳紅沒心沒肺地咀嚼著美味。
    “哦。”
    看連誌煥有些失望，焦絳紅這才嬌笑道：“姐姐明天一定在。”
    “你個鬼靈精。”連誌煥無奈地笑笑。
    “我先去換裝表演了，木雪，幫我招呼連哥哥。”
    “是。”木雪邊答應，邊替連誌煥要了脆皮豆腐、金絲香芋、清蒸河豚的老三樣。
    連誌煥儒雅地謝過，又幫同來的幾位幕僚要了些清酒小菜，自己則麵對窗外自斟自飲起來。那些個幕僚年紀都不大，且是生客，木雪特意多叫了幾個姑娘過來伺候。這些人都是連家的新生力量，跟連誌煥甚為投契，是不能怠慢的，正所謂閻王好請，小鬼難纏，說的就是這個理兒。這裏不得不插一句，這木雪雖然長相中規中矩，略顯木訥，但為人處世麵麵俱到，思想也比較成熟，閬清特意讓她跟著年輕氣盛的焦絳紅就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木雪，不知道宮姑娘什麼時候入殯？”
    “過了頭七。”木雪言簡意賅，她是絕對深諳少說少錯道理之人。
    連誌煥歎著氣點了點頭：“好端端的卿卿佳人，真是天妒紅顏啊。”
    “公子又要絮愁腸了嗎？”同來的李姓幕僚打趣道。
    連誌煥苦苦澀澀地笑著擺了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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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說商幾坐著軟轎，由習名、惑心二人陪同，帶著一隊十數個伴舞早早著來到了太尉府。
    府內燈火通明，客似雲來。
    太尉夫人關卉是丁太尉的填房，年紀與商幾相仿，十分投契，是商幾的老主顧了。她尤其欣賞商幾的劍舞，故而過從甚密。商幾到太尉府也來好些次了，所以她一來，不用人引領，便徑直去了西廂房上妝。
    銅鏡裏，燭光搖曳，美人如花。妝畢，商幾輕聲試舞了一小段，覺得狀態還好，沒受宮蕾之事太多的影響。便接過習名奉上的清茗，潤了潤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