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行回到王城，已是卯時。
    才入殿，就見甲一在殿中來回轉，神色有些異樣。
    聽見人來，甲一轉頭發現是翠蜉蝣他們。他幾步上前，走到翠蜉蝣跟前，把一塊竹簡塞到翠蜉蝣手裏。
    “公子，月王遭人伏擊，下落不明。”甲一沉聲道。
    翠蜉蝣一愣，身後重昀、禦霏天大驚。
    “可有查清是誰幹的？”重昀冷下臉。
    甲一搖頭：“他們跑得太快。十一、十三已經去追。”
    “十一？十三？”禦霏天莫名。
    甲一摸摸鼻子，“就是丙三和丁一。”
    禦霏天：“……”
    重昀：“……”
    “還是叫他們十一十三吧。”翠蜉蝣道。
    甲一正色道：“十六勘察現場痕跡，看死者身上招式，像是影門雙雨堂所為。”
    重昀冷臉。翠蜉蝣探到他的手，十指交握，同時繼續問：“伏擊者有沒留下其他痕跡。”
    “馬蹄印。”甲一公事公辦道，“印記是月笙皇家騎衛獨有，數量大宗雜亂，不像追來的月王親衛。”
    “會不會有人故意用皇家騎衛擾亂視線？”禦霏天突然道，“畢竟如果真是皇家騎衛，痕跡太顯眼，隻要查查月都有誰能調動騎衛就知道了。”
    “吾看不是擾亂視線，而是他們根本不知道有人暗中跟蹤月王。”重昀冷哼。
    甲一點頭：“月王此行倉促，隻有越君隨行，除幾位外無人知曉他們前往何處。若月王失蹤，月笙朝臣不知，隻當是月王還在路上；大司命那邊也不知，隻當月王有事耽擱。最後待到兩方察覺，恐怕屍體都涼了。”
    “噗咳咳！”禦霏天猛咳。重昀幹脆轉臉。
    甲一一副“我不知道說錯了什麼”的表情。
    翠蜉蝣自行忽略屍體那節，道：“好在你們派人暗中保護。十一十三可有消息回報？”
    甲一搖頭：“尚無。小九也循跡趕去，這幾日便會有消息。”
    翠蜉蝣長長呼氣，“此事你還報告誰了？”
    “此事隻有三位知曉。”
    翠蜉蝣點頭：“很好。別告訴薛依虹。如果他問，你就回路上耽擱。”
    “……”甲一艱澀道，“無論大司命怎麼問？”
    “無論他怎麼問。”拍板定下，翠蜉蝣揮手，“你先下去吧。”
    甲一領命欲走。
    翠蜉蝣突然想起什麼，又把他叫住。
    “你們十六人中，可有擅長開鎖之人？”
    甲一想想，道：“有。半個時辰內我讓他過來。”
    翠蜉蝣點頭讓他出去。
    沒一會，甲一又提著個箱子冷臉進來。
    “甲二見過公子。”他衝翠蜉蝣作揖。
    禦霏天又噴一次。
    重昀挑眉看他，禦霏天尷尬轉頭吹口哨。
    甲二不知他倆鬧什麼，隻道：“大哥讓我來為公子開鎖。”
    “甲一是你哥？”禦霏天愕然。
    重昀一臉敬佩看他。不是親兄弟，又怎有那麼相似的臉？而且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翠蜉蝣倒是不管這些瑣碎，他取出胭脂匣交給甲二。甲二左右看看，從箱子裏掏出工具，三兩下打開匣子的內鎖，之後他便拜辭。
    “這就是效率。”禦霏天感歎。
    翠蜉蝣懶得理他，小心打開匣子。
    匣內裝滿種子，氣味濃鬱，翠蜉蝣甚至不用湊太近就能聞出，都是靈藥雌株。他樂嗬嗬關上匣子，起身拉起重昀就出殿。
    禦霏天沒有跟上。
    適逢卯時過去，辰時梆響。
    路上侍衛換班，看見翠蜉蝣本想行禮，可再看罹安王拉著的重昀，一時不知該叫王夫還是親君，隻得傻愣愣看兩人直奔書房。
    “為何帶吾來此。”重昀被人拉進書房。眼看人關門落鎖，重昀有些茫然。
    “這裏沒人。”翠蜉蝣笑眯眯撲掛到他身上。
    重昀挑眉輕笑。“不願讓別人看見你放鬆的樣子？”
    翠蜉蝣摟緊了他，長長歎道：“那樣太軟弱。”
    重昀抱著他，在書桌後坐下，“那為何又願讓吾看見。”一麵說，一麵親吻對方脖頸。
    翠蜉蝣耳尖通紅，彎著眼笑：“自然是喜歡你。”
    “隻是喜歡？”重昀輕輕咬他喉結。
    “喜歡你就不錯了。”翠蜉蝣笑著避開，又俯下身去，啃咬重昀耳廓。
    好在今天既無大朝也無小朝。
    意亂情迷之前雙方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