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的臉麵啊，”翠蜉蝣皮笑肉不笑，“全被你丟光了。”
    禦霏天依舊抱著飯碗狼吞虎咽。
    現在他要吃飯，其餘說什麼都是白瞎。
    “……”重昀與翠蜉蝣對視一眼，歎息。
    酒足飯飽，禦霏天癱在座位上喝茶刮油。
    發現自己是二貨後，他就毫不猶豫跟著翠蜉蝣的相好進宮。進宮見到翠蜉蝣，禦霏天表示必須先讓他吃飽，吃飽之前他什麼都不會說。
    翠蜉蝣原本就覺得這廝太不顧形象，再加上重昀告訴他禦龍首把人當做“甲二”，翠蜉蝣毫不懷疑禦霏天此行就是為了給中原武林抹黑。
    “你的臉皮哪去了？”翠蜉蝣一邊給禦霏天倒茶一邊搖頭。
    龍首大人笑嘻嘻，“不是全丟光了？”
    “你丟的是中原武林的臉。”
    “差不多啦。”
    禦霏天擺擺手，從腰帶裏取出那兩顆種子，塞到翠蜉蝣手裏。
    他還是笑，隻是眼中笑意沒那麼明顯，“喏，你把我孤家寡人丟到那裏，我老人家就隻撿到這個。”
    “肖玥身份查清了？”翠蜉蝣接過種子，卻沒仔細查看。
    禦霏天喝一口茶，笑道，“早告訴你了，那個肖玥是紅薔假扮的。我不知道的隻是這女人來這的目的。”
    說罷，他突然看向翠蜉蝣身後的重昀。翠蜉蝣亦轉臉。
    重昀茫然道：“看吾作甚？”
    二人異口同聲：“影門。”
    重昀無奈，“吾早便叛出師門，他們的計劃吾怎知道？再說，就算吾尚在門中，他們的計劃，又怎會讓異數知曉。”
    “……”禦霏天十分同情看他。
    翠蜉蝣臉上也有此意。
    重昀頗不是滋味道：“影門不比你們師門。師尊收徒眾多，重武鬥輕情意，門中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哪裏比得上你們這種兄弟之情。”
    禦霏天默然，伸手去拍重昀肩膀：“來棲鳳樓吧，鳯十三會包你吃住，藏書百萬的鳳儀別苑也會為你打開。”
    重昀無言看他。
    翠蜉蝣幹咳幾聲，把話題擰回來：“你可知那紅薔在影門中算是什麼角色？”
    “這嘛，”重昀突然有些尷尬，“她和她姐姐都是五重堂堂主。五重堂上下大多女子，即使有男子，也是妖媚女氣……”
    “鳯十三那樣的？”禦霏天興致勃勃道。
    翠蜉蝣麵色冷峻麵向他。
    重昀認真否認：“鳯先生性格坦率活潑，長相也是清秀多過明豔，說他妖媚女氣，算是詆毀。”
    禦霏天一愣，衝他擠眉弄眼：“評價甚高啊。”
    重昀冷眼看他，道：“鳯十三俊朗不如薛依虹，明豔不如女綰，英挺不如敖千機，溫和不如翠蜉蝣，猥瑣不如你。還要再說嗎？”
    “我對最後那條意見很大！”禦霏天拍桌。
    翠蜉蝣幹咳，眼角含笑：“五重堂為何如此編排？難道那裏女子武功高比男子？”
    重昀轉過臉來，“五重堂堂眾大多修習魅惑駐顏之術。師尊曾說，若堂中半數人混入千人軍隊，不出三日，整個萬人大軍都會分崩離析。”
    “聽起來挺恐怖的。”禦霏天仰臉想想，然後哆嗦了一下。
    重昀幹咳兩聲，道：“是恐怖，特別是……咳嗯！堂主一般都是師尊的得意門徒，沒有師尊的命令不會出動。紅薔在這裏，那便說明她所圖的東西很重要。”
    翠蜉蝣皺眉，他手裏還捏著之前禦霏天給他的種子。
    “特別是？”禦霏天則衝重昀擠眉弄眼。顯然他重點沒找對。
    重昀沒理他。
    翠蜉蝣打開包著種子的紙包，漫不經心道：“特別是什麼？”
    “……”重昀狠瞪禦霏天，尷尬道：“就是，她們，會用勾引門中之人的方法，以爭奪堂主位置。”
    “那如何評判勾引成功？”禦霏天慢慢斂去笑意。
    重昀麵色冷峻：“上床。”
    翠蜉蝣拈著種子的動作一滯。
    重昀一臉正直：“因為吾從未中招，所以原本子虛烏有的異數名頭在他們口中坐實。”
    翠蜉蝣捏著種子的手湊到鼻子底下，微微鬆下來的肩膀昭示他放下緊繃的態度。重昀鬆一口氣，轉眼卻發現禦霏天正在發呆，一臉嫌棄不知道想些什麼，而且想著想著，那臉嫌棄開始變得驚悚。
    “你……”
    “我問你！”禦霏天突然抓住重昀肩膀，“你們門裏除了你，還有誰沒被勾引？”
    重昀眯眼想想，道：“其餘二十一個堂主都沒，還有就是幾個不屬二十四堂的師兄。”
    “商羽是堂主還是師兄？”禦霏天一下緊張起來。
    重昀先是茫然，隨即了然，他故作糾結，吊足禦霏天的胃口之後，促狹道：“他是大師兄，也是雙寒內堂大堂主。你不是已向別人求婚了？”
    “求婚又沒人嫁給我！誰讓他騙完人不向我解釋還老躲著！”
    禦霏天拍桌，隨即發現重昀正一臉內涵看他。
    龍首臉紅噤聲。
    “咦？”
    嬉鬧間，忽聞翠蜉蝣來這麼一聲。兩人轉頭看他，就見人捏著種子，眼睛彎彎的，笑意甚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