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陳妃殞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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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到了三月,陳妃的病情依然沒有起色,王府上下愁雲滿布,隻有小王爺越長越大,人見人愛。
    司馬小昭抽了空,命人在後山為姐姐修造新墳,並且立了石碑,上寫著“柳氏之墓”,偷偷地去祭奠了一番,坐在姐姐的墳前痛哭不已,春香也站在一旁抹眼淚。不管怎麼說,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也可以安慰姐姐的在天之靈,隻是柳子謙不知身首何處,害姐姐一人冷冷清清,不免有些淒涼。
    這個新年大家都沒有過好,外人不知道的,隻當是王府新添了小王爺,依舊有很多人送禮,宋思庸也來了一趟,見到司馬小昭,愣了半天,才想起來問候。過了許久,司馬小昭已不再尷尬,反正宋思庸也不知道畢飛雨就是自己,假裝不知,蒙混過關。
    起初,朱由貴對善緣沒什麼感情,畢竟不是自己的親骨肉,可是見到司馬小昭如此精心照顧,又覺得太漠不關心,有點過意不去,便去探望了幾回,誰知抱過幾次,這孩子竟不認生,而且五官非常周正,相貌堂堂,跟司馬小昭倒有幾分相似,不由得心生愛憐。想必長大之後,一定是個美男子。
    對於朱由貴來說,過去的一年是動蕩的一年,新妃入府,與九齡童、豔傾城偷情,得到兒子,又失去兒子,然後失而複得,這一係列的變故,讓他有些心力憔悴,再加上自己大病一場,簡直要做點法事來驅驅邪氣。
    三月末,天氣稍稍有些暖意,陳妃卻突然撒手人寰,臨終前也沒有清醒過來,帶著無限的遺憾離開了人間。司馬小昭哭得很傷心,以前陳妃在的時候,總覺得她們之間是對頭,現在一下子不在了,又好像失去了一位好姐妹。原來,最傷人的居然是最難忘的,可惜在人活著的時候,為了爭一口氣,不懂得這個道理。朱由貴馬上派人去總兵府送信,又安排處理後事,整整忙了一個月,才把事情都理清楚。
    原本為慶賀新府而準備的一些歌姬也遣散了,每人賞了五十兩銀子,各自回家去了。至於新府搬遷之事,不得不一拖再拖。
    又是一年桃花節,桃紅滿天,去年此時,朱由貴騎著高頭大馬,帶著陳妃去桃花庵前賞花拜佛,今年注定是一個空蕩蕩的節日。不管怎麼說,活著的人,總要活下去,幸好有司馬小昭陪在身邊,才能安然度過這些危機,在心裏對司馬小昭的依賴,又增添了一分。
    那日,春光明媚,司馬小昭去後院賞花,順便曬曬太陽,這陣子心情鬱悶,都快憋出病來。春香跟在身後,這丫頭最近也不犯花癡了,看到司馬小昭不開心,並不敢再提趙統領的事情。
    可是怕什麼,來什麼,偏偏在後院遇到了趙承業,此刻他正在舞劍,一柄長劍在他身前身後,左右翻飛,舞的甚是好看,司馬小昭默默地注視了許久,並沒有說話。
    “姐姐,你說趙統領舞的可好?”春香問
    “嗯,很好!”
    “王府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可他還是那麼瀟灑,真是有胸懷啊!”
    “是啊,痛不在自己的身上就不叫痛,短短幾個月,我已經嚐到了人世間最大最深的痛苦與幸福,真是痛徹心扉,又幸福的命。”
    “姐姐的內心需要慢慢調試,不為別的,也要為了小王爺考慮,你說呢?”
    “說的也是,隻是這痛苦恐怕需要很長時間來忘卻,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
    “聽下人說,王爺又去了五鳳樓,可能是去私會豔傾城,他怎麼能這麼做呢?”春香抱怨著。
    “管他呢,這陣子我心情不好,身體也不好,已經有些日子沒理他了,他去找女人,我也能理解,一個正常的男人總會有些需要的。”
    “姐姐想的真開,不怕被那個狐狸精把王爺的心給偷走了?”
    “是你的,就不會被別人拿走,不是你的,強求也沒用,我相信王爺在外麵玩夠了,自然會收心養性的。”
    “我看府裏的男人,還是數趙統領比較有責任心。”
    “也許吧!”
    與此同時,朱由貴正在豔傾城的房間裏喝著花酒,豔傾城坐在一旁,彈奏古琴,一曲《高山流水》聽得人心情立刻清爽了許多。其實,朱由貴來此並非隻為了身體上的放縱,他確實需要一些解脫的辦法,整日呆在王府裏,看到司馬小昭和孩子,不由得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來到這裏,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豔傾城才不管那些,隻要王爺肯來,她就非常高興,雖然她深知嫁入王府是不可能的,但王爺的身子在她這裏,就已經很滿足了,況且每回王爺的賞賜也都很豐厚,更重要的是,她從心底裏喜歡朱由貴,喜歡這種年輕紳士公子的言談舉止,以及床上的表現。
    “王爺,今日可要在我這裏留宿否?”
    朱由貴看了一眼,勉強點頭。現在就算不回王府,司馬小昭也不會怪他,如今司馬小昭的注意力都在孩子的身上,也顧不了他。
    晚上,上了床之後,豔傾城在朱由貴臉上、身上吻了又吻,也摸了半天,可就是不能成事。朱由貴有些羞愧之色,這些日子處理家事,積勞成疾,身體狀況確實大不如前。他抱著豔傾城,又努力了一會兒,依然沒什麼效果,索性就放棄了。
    朱由貴長歎一聲,說到:“今日就不做了,好好安歇,待來日一並補上吧!”
    “嗯,我知道了。”
    豔傾城有些失落,她盼望這一刻已經很久了,無奈朱由貴不行,但聽了王爺的解釋,也能理解其中的原委,便不再糾纏。
    在豔傾城的房裏睡到半夜,朱由貴起了一次夜,返回床上的時候,抱著豔傾城,把她當成了司馬小昭,習慣性地從後麵抱過來。可是雙手觸碰到對方的胸部時,才突然明白,這個人並不是司馬小昭。原來,這些日子裏,他已經如此習慣司馬小昭的身體,不由得生出一點點愧疚感,又起身穿衣,命人備了馬車,連夜回府。
    同一時間,司馬小昭並沒有安睡,每天夜裏總要起幾次床,照看一下孩子,生怕孩子餓了或者尿了。朱由貴回府以後,見到司馬小昭的房裏還亮著燈火,突然體會到養育一個孩子的艱辛與不易。
    推門進了屋,司馬小昭有些吃驚,三更半夜,朱由貴從外麵回來,這還是第一次。
    “王爺這個時候,不是已經安歇了嗎,怎麼會到我這裏來?”
    “我有些擔心你,順便過來看看。”
    “多謝王爺,我一切都很好。”
    “夜裏要照顧孩子,應該很辛苦吧?”
    “還好,看著孩子的臉,似乎也不覺得苦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嘛。”
    朱由貴走過來,拉著司馬小昭的手,感覺到一種溫暖和溫柔。這些日子,司馬小昭經常在夜裏哭醒,兩隻眼睛也充滿了血絲,人都消瘦了。
    “王爺,你還是回房歇著吧,我在這裏照顧孩子就行,不太方便跟你行事。”
    “不妨事,今晚就睡在你房裏吧,我也想體會一下為人父母的感覺。”
    “那也好。”
    兩個人合衣而臥,朱由貴抱著司馬小昭的身體,並無半點性欲,隻是覺得這樣的普通擁抱就已經足夠,並不要求太多,兩個人很快都進入了夢鄉。
    天亮時分,朱由貴還沒有睡醒,司馬小昭先下床,起來照看孩子,善緣睜大了兩隻眼睛,並沒有哭鬧,而是舉起了雙手,似乎自己在跟自己在玩。司馬小昭用衣被包了孩子,送到乳娘的房中,交給乳娘去喂奶。白天,多半時間,由乳娘來照看孩子。
    趙承業進王府已經大半年了,跟府裏的人都混熟了,每日帶著家丁在王府各處巡視。平心而論,他的工作態度非常認真,但他進府的目的卻不可告人。原本以為可以輕鬆達到,卻不想一拖再拖,而且自從見過司馬小昭以後,內心深處有種久違的情感,總也壓製不住,明知道對方的身份是他高不可攀的,但內心的欲望又控製不了。每次見過王妃以後,心裏都會不停地悔恨,尤其是看到王妃那憂鬱的眼神,恨不能上前去好生安慰,活在這種兩難的境地裏,也是一種痛苦,隻能通過不停地習練武藝,來減輕痛苦。外人不知道內情,都以為他酷愛武藝,紛紛誇讚。
    那日,趙承業正在後院舞劍,遠遠地就看到了春香與王妃的身影,但一直沒有走近,自己也不好停下來,隻能硬著頭皮練下去。後來,王妃沒有過來,而是轉身離開,讓他懊惱了很久。他不明白喜歡一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為什麼自己一見到王妃,心裏就怦怦直跳呢?
    陳妃故去一個月以後,王府終於要搬遷了,府裏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
    新府在城東,離舊府的距離不算太遠,但更大更氣派,並且是仿江南水鄉建造的,亭台樓閣一應俱全。舊府原本是康壽王爺留下的,那康壽王爺熱愛黃老之術,癡迷於煉丹成仙,不到五十,便亡了,膝下無子,這破舊的王府是前幾朝王爺傳下來的,早就有些破敗。朱由貴前年剛到吳州,宋知州便提議為他建造一座新的府第,這才有了如今的新府。
    搬進新府,一些當地名流前來慶賀,因為陳妃才歿了沒多久,也沒有大肆鋪張,連戲班子也沒請。不管怎麼說,搬進新府,也算是喜事一樁吧。
    司馬小昭並不知道趙承業的心思,隻是感覺這個人最近有點怪怪的,每每無意看到自己,都會迅速低下頭,而且還會臉紅,不知道趙統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春香慢慢恢複了活力,再現花癡本色。
    “姐姐,你說這趙統領應該配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這個,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
    “我就想再聽聽,你說像他這麼專情的人,會不會娶妾室呢?”
    “這個,我怎麼會知道,等以後他要娶的時候,我會跟王爺提一下,就把你配給他。”
    “什麼啊,姐姐又在取笑我。最近,我發現趙統領有點怪怪的。”
    “有什麼地方奇怪的?”司馬小昭也發現了一些奇怪之處。
    春香說:“我發現她總是偷偷看我,而且我一看他,他就臉紅,然後低下了頭,你說他是不是有點喜歡我呢?”
    其實,趙承業是在偷看王妃,恰好春香站在一旁,就順便多看了一眼,沒想到引來春香的遐想與誤解。
    “我可不知道,既然你如此喜歡他,不妨去問一下?”
    “哎呀!我一個女兒家的,怎麼好意思去問這個,真是羞死人了。”春香說這到裏,臉上一片緋紅。
    那麼,趙承業之所以進王府,到底所為何事呢?暫時是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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