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真假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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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姑母的書信,司馬小昭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事,向朱由貴說明了一番,帶上丫頭春香,匆匆忙忙地趕了回去。
一進門,就看到姑母坐在一案桌旁,麵帶焦急之色,心裏想,一定是出了大事,就上前問到:“姑母,到底出了何事,如此著急喚我回來?”
“你可算回來了”姑母見到司馬小昭,立即拉住了他的手,流下了熱淚。
司馬小昭和姐姐自幼喪母,在姑母府中長大,與姑母情同母子。姑母年輕時嫁給畢家,生有一子,不過姑父身子一直不好,經常臥病在床,需要專人照顧,所以家道有些中落。平日裏,司馬小昭的父親時常接濟姐姐,這才能勉強維持一大家子的開銷。
“嗚嗚,是玉兒的事情啊”姑母一邊哭著,一邊說話。
“是姐姐?她可有什麼消息了?”聽姑母提到姐姐的消息,司馬小昭有些驚奇。
去年年中,司馬小昭的同胞姐姐司馬小玉,跟那個教書的柳子謙悄悄私奔了,從此便了無音訊,今日突然聽到姐姐的消息,感覺很高興,但這些好事,姑母為何會如此傷心?
“玉兒已經回來了,不過”
“姐姐是何時回來的?”
“回來已經有三日了”
“那為何還不出來,與我相見呢?”
“不能再與你相見了”說到這裏,姑母哭的更加傷心。
“到底出了何事啊?”
“玉兒她昨日,已經故去了。”
“什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司馬小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呢,姐姐跟他年紀一般大,怎麼會突然就會故去呢?
“都是那個柳子謙害的。”
“他又如何?”司馬小昭也有急了。
“三日前,玉兒突然回來,看她的身形,已經有孕在身,馬上就要臨盆了,小臉瘦巴巴的,甚是可憐。原來,玉兒隨著柳子謙一路上京,半路之上突然遭遇強盜,不僅搶走了他們身上的盤纏,還要逼玉兒為妓為奴,柳子謙拚命保護,被那歹徒致死,玉兒總算撿了半條命,逃出虎口,一路上扮成乞丐,也不知在外麵受了多少罪,這才回到家鄉。昨日,她突然要生產,我就請了穩婆,結果是難產,孩子終於生了出來,但玉兒的性命卻沒有保住,我也不知道如何跟你爹爹提及此事,怕是他聽了,也會氣個半死。”
“這些都是真的嗎?我那苦命的姐姐啊!”司馬小昭也大哭起來。
曾幾何時,姐姐就是司馬小昭唯一的知心人,兩個人雙生下來,一出生,母親就離開了人世,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有些事情,不必說明,對方已經心領神會,沒想到姐姐的福淺命薄,被柳子謙欺騙得手,反害了自己的性命。
司馬小昭抱著姑母大哭一場,越想越傷心。哭罷多時,司馬小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來。
“姐姐現在停放在何處?那個孩子呢?”
“昨日傍晚,我已經命人悄悄地把玉兒葬在後山了,這事不敢傳出去,怕別人知道了,會影響你父親的名譽。孩子還在我家,這苦命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了爹娘,往後都不知道如何長大成人。”
“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男孩,瘦瘦小小的,相貌真可愛,很像玉兒小時候的模樣。”
“先帶我去瞧瞧吧!”
司馬小昭隨著姑母,來到一間房裏,正有一個小小的嬰兒躺在炕上,睡得很香,身上包著厚厚的衣被。他輕輕地抱起這個孩子,一想到是姐姐留下來的唯一骨血,大顆大顆的眼淚又掉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是姐姐留在這個世上的唯一線索。
“這個孩子,姑母日後有何打算?”
“我又能有何打算,留在府中,怕人家說閑話,打算先交給一個可靠的人送去鄉下撫養,等孩子長大一些了,讓你表哥收為他為義子,再帶回來養吧!”
“那也太可憐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也舍不得。”
司馬小昭在姑母的府裏,為姐姐燒了一些紙錢,回想著往日裏,姐姐的音容笑貌,實在有些傷心難過。之後,他又安慰了一下姑母,這才起身回府。回來的路上,還一路抹著眼淚,春香也在一旁流淚,同時安慰司馬小昭,讓他放寬心,有些事情,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
剛回到王府中,就人有來通報,說陳妃馬上要臨盆了,此時正在床上打滾,而王爺剛好外出,沒有回來,府裏的下人們都忙忙碌碌地到處找人,像一群沒頭的蒼蠅。司馬小昭顧不得悲傷,立刻派人去請了穩婆,自己先到陳妃的住所看看,還沒進屋,就聽到了陳妃撕聲裂肺的叫聲,恨不能把整個屋頂撳翻。
陳妃見到司馬小昭以後,就像見到了唯一的親人,完全不像以前那麼囂張刻薄,拉著司馬小昭的手,直說:“姐姐,姐姐,你可來了,我快要死了”,聲音顫抖的不行。
司馬小昭握緊陳妃的手,看到她頭上已經冒出不少汗珠,原本這幾天天氣很冷的,可是陳妃的汗水卻接連不斷地滴下來,而且握著的手,也越來越緊,可見極其痛苦。
“姐姐,姐姐,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啊?”
“是什麼事,你說吧,我一定會答應你的。”
“要是我死了,請姐姐能善待這個孩子,好好把他養大,行嗎?”
“你不要瞎說,你不會死的,這個時候,你要堅強一些,聽到了沒有。”司馬小昭鼓勵陳妃。
“可是,我肚子很疼,而且下麵流了好多血,我想這次一定要是去鬼門關了吧!”
“不會的,我去廟裏問過菩薩,她說你會躲過這次血光之災,所以你必須要堅強一點,穩婆馬上就來了。”
“不管怎麼樣,我希望姐姐能好好照顧我的孩子。”
“我會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
此後,陳妃又哼哼嘰嘰了半天,沒了力氣,才慢慢安靜下來。大概這時,宮縮沒有那麼頻繁了。不一會兒,穩婆匆匆趕來,馬上吩咐丫頭婆子們準備了一大堆東西。一直到傍晚時分,朱由貴才從外麵喝了酒回來,聽說陳妃要臨盆的消息,立刻跑來探望。見到立在門外的司馬小昭,朱由貴的臉上有點愧色,不知說什麼好。司馬小昭看到他緊張的樣子,就把他推出去,讓他回房等消息,女人生孩子,沒有那麼快的。
到第二日淩晨時分,才聽到嬰兒的啼哭聲,不過聲音很小,穩婆走出房門來道喜,說母子平安。
陳妃終於如願以償地生了兒子,朱由貴這才安心地睡覺去了。
天亮了以後,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突然沒了氣息,司馬小昭聽到這消息,一時間方寸大亂,命人嚴格封鎖消息,絕對不能對外透露。先去房間裏看了一眼那嬰兒,非常的柔弱幼小,跟姐姐的孩子很像,可惜來到這世上才不過幾個時辰,就永遠離開了。司馬小昭站在那裏,流了不少眼淚。倘若陳妃知道此事,不知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打擊。
此時,陳妃正躺在床上,頭上綁了一根紅色的緞帶,奄奄一息的樣子,看著叫人同情。司馬小昭不知道如何安慰,又不敢說出實情,這種事情,哪個人遇到了,都很難應對,更何況是一個活生生的嬰兒。丫頭婆子們伺候陳妃的時候,發現她有些魔症了,不肯開口說話,也有些意識不清,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司馬小昭。
請了大夫過來看過,開了一些驅風散血之藥,說陳妃有心結,一時半會兒不會恢複。朱由貴聽了,感覺很難過,好不容易盼來了兒子,卻無父子之緣,陳妃又變成了這副模樣,所以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裏,喝著悶酒,落下眼淚。幾年前,當他還在京城,前王妃歿的時候,也曾如此傷心過,不過現在有了司馬小昭,雖然不至於難過到極點,但他對這個孩子的期望值也是很高的。本來想,生下兒子以後,再喬遷新府,這是雙喜臨門的好事,沒想到會遭到這樣的打擊。
司馬小昭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晚上休息的時候,司馬小昭輕輕地抱著朱由貴的後背,發現王爺竟然在悄悄啜泣,而且還是在酒後,想必一定很傷心,隻可惜自己是男兒身,無法替王爺生育。
這時,司馬小昭突想到了姐姐的孩子,不如派人去姑母的府上,把姐姐的孩子抱過來,當成是王爺的孩子,反正陳妃正在鬧失心瘋,也不知實情,而姐姐的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也能留個念想,還能好好照顧一番,將來孩子長大了,也不愁自己的未來。但是,這話該怎麼開口對王爺講呢?
半夜裏,朱由貴起夜,點了一支蠟燭,坐在茶幾旁,想到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心裏很鬱悶,就拿起酒壺,想喝一口。司馬小昭也起來,給朱由貴披了一件衣服,陪他坐在一旁。
“王爺這麼傷心難過,有什麼辦法能讓你重新開心起來呢?”
“我現在痛失孩兒,身為父親,不能保護幼小的他,還有何事能讓我開心?”
“我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王爺肯不肯?”
“你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王爺知道我有一個同胞姐姐吧,就是去年跟秀才私奔的。”
“嗯,知道,那跟我有何關係?”
“我姐姐她,前日裏也剛剛生下一名男嬰,但是不幸故去了。”
“怎麼會這樣?”
司馬小昭就把從姐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朱由貴,聽得朱由貴也有些感動。
“王爺,你心裏到底愛不愛我呢?”
“這個還用問,這幾個月以來,我都沒有找過別人,日日跟你在一起,自然是很愛你。”
“既然如此,那我鬥膽懇求王爺一件事。”
“你說吧,你們之間不用說求吧!”
“我自小與姐姐一起長大,感情極好,如今姐姐先我故去,隻留下唯一的骨血尚在人間,不如我們把那個孩子抱過來,當作是陳妃生養的孩子來撫養,將來長大了,也能為你我守孝送終,你也清楚,像我這樣的身子,本來就不會生出孩子來的。”
“這個嘛”朱由貴聽了,有些猶豫。
“王爺不是口口聲聲地說愛我,怎麼這件事就不肯答應呢,那孩子如今已是父母雙亡,如果是我們把他養大,他就是我們的孩兒,再說我姐姐的孩子,就跟我的,也沒有分別。”
“那好吧,就聽你的,不過這事如何跟陳妃解釋呢?”
“先謝謝王爺了,看陳妃的情形,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康複,這孩子的事情,沒幾個人知道,我們隻要好好守護,就不會出任何問題的。”
司馬小昭衝過去,抱著朱由貴的脖子,一陣溫暖,流過心房。
那之後的事情,就簡單多了,司馬小昭命春香去了姑母家,將那個孩子抱進王府,當成是王爺的親生子,又請了專門的乳娘來照顧。
生完孩子一個多月以後,陳妃的病情仍未見好轉,大夫們換了一撥又一撥,開出來的藥方都差不多,卻不管用,反倒是陳妃的氣力越來越弱,看到孩子也沒什麼反應,隻依稀認得司馬小昭,甚至連朱由貴也認不出來。
孩子過滿月的時候,朱由貴給孩子起了一個名字叫善緣,希望這個孩子平平安安地長大,多受人恩惠福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