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未妨惆悵是清狂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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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靈心繪製的圖樣,元婧順利避過守衛,進入閣內。
然而在房間上下四周搜尋許久,也沒有找到她們要找的東西,更沒有發現什麼機關暗格。
焦急之時,突聞腳步聲靠近,緊接著聽到熟悉的聲音:“把這裏給本君包圍起來!”
晏迎息?
元婧心下一沉,他不是還在議事麼?
然而眼下容不得多想,元婧順著屋頂小窗逃出萬書樓,晏迎息似乎早有所料,一聲“放箭”,刹那間密集的箭雨衝著元婧呼嘯而來,元婧大驚之下匆忙閃避,卻被箭頭擦身而過,劃破了夜行衣。
看來晏迎息早有埋伏。元婧心知不敵,便施展輕功飛身而去。
“追!”晏迎息看著黑衣人的背影,冷冷道。
“是!”
元婧一路回到喻宣館,隻聽屋內一曲已近終了,安謐得仿佛與世隔絕一般。
元婧打量了一圈,確定無人察覺後破窗而入。
“晏迎息設了埋伏。”元婧進屋便道。
彈琴人不慌不忙收了尾:“你受傷了?”
元婧低頭看了一眼,隻見左臂的衣料已被鮮血浸濕:“不礙事。”
“先把衣服換回來吧。”
元婧快速將衣服換好,坐在琴旁:“你怎麼一點也不慌張?”
琴聲再次響起,卻是婉轉緩和。
“你早就料到晏迎息會設下埋伏?”
靈心不語,隻是拔下頭上銀簪,不知觸動哪裏,簪頭打開,赫然是一枚鋒利的尖刃。
“你明明知道,還要我去送死?”
“你不是沒死麼?”靈心說著,拿著銀簪朝與元婧相同的地方刺了下去。
琴聲一頓,很快又響起:“為什麼?”
靈心又用簪頭刺向其他幾個地方,咬牙道:“我不是說了麼,要將把柄,遞給他們。”
元婧神色複雜地看著靈心將血衣在床下藏好。
這一切剛做完,便聽院外一陣陣腳步聲,透過窗紗可見瞬間燈火通明。
“公主,”李沛的聲音響起,“方才宮中出現了刺客,打鬥中不慎讓她跑了,為了宮中各處安全,還請公主配合搜查。”
元婧與靈心對視一眼,靈心上前,將門打開,堪堪對上晏迎息晦暗不明的目光。
“君上!”靈心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跪倒在地。
“元婧拜見君上。”身後的聲音婉轉悅耳,波瀾不驚。
見到元婧,晏迎息麵色緩和了些,越過跪在地上的靈心走進屋中:“方才聽到公主琴聲,悠揚美妙,可見技藝之高超,我們這般貿然前來,不會擾了公主的雅興吧?
元婧得體一笑:“君上這麼說不是折煞了臣女麼?臣女背井離鄉,若不是蒙君上收留,又怎麼能有今日呢。隻是聽說宮裏出了刺客,可知她是何身份,有無同夥?”
晏迎息笑容溫和:“如果運氣好的話,今晚一過一切便會知曉。”
“如此甚好,”元婧鬆了口氣,“這樣大家也就都能安心了。”
“是啊是啊,”李沛附和著,“不知元婧公主這裏可曾發現過什麼異常,比如,見到什麼人?”
元婧回想一陣:“我這一晚上都在屋內撫琴,院子裏的人都知道,要說什麼異常,倒還真沒有發現,靈心,你可發現什麼了?”
靈心磕了個頭:“回君上,回公主,奴婢什麼都沒有發現。”
晏迎息看了李沛一眼,李沛會意,忙上前伸手去扶靈心:“靈心姑娘,君上他又沒罰你跪著,這地上涼,你快起來吧。”
然而李沛的手剛碰到靈心胳膊時,靈心發出一聲被刻意壓製的痛呼,捂著胳膊避開了去。
晏迎息臉上一沉:“給我把她的袖子掀起來!”
“君上!”元婧臉色大變,“靈心雖是個婢女,可也是個姑娘家,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於名節有損。”
“元婧公主說的有道理,”晏迎息想了想,回身對屋外的侍衛們說,“嚴麓,叫你的人都轉過身去,沒有本君的命令不得轉回來。“
帶頭的年輕人拱手:“是!”隨即吩咐道,“都轉過去!”
晏迎息一撩衣袍坐下:“現在總可以了吧?”
元婧看著晏迎息,麵露男色:“君上您。。。。。。”
“怎麼,”晏迎息沉下臉來,“不過被本君看下胳膊而已,還委屈了她不成?”
元婧再不敢置言,晏迎息示意李沛,李沛點頭上前,一把將靈心的衣袖掀開。
靈心疼的倒吸一口涼氣,而李沛卻是臉色微變:“君上,這。。。。。。”
隻見靈心整條胳膊上盡是被刺過的傷口,雖然血已被止住,但依然腥紅可怖。
晏迎息盯著那條滿是傷口的胳膊:“怎麼回事?”
元婧慌忙跪下:“君上恕罪,臣女今天遣她去送點心給君上,可不曾想她竟惹惱了您,臣女一時急怒攻心,就,就下手重了些。”
“原來如此,”晏迎息嘴上說著,神色間卻毫無信任,“一個不足輕重的婢女,公主不必為她動怒。”
“君上說的是。”
晏迎息側眼看向屋外:“嚴麓!”
“屬下在!”
“都進來吧!”
元婧臉色一變:“君上這是做什麼?”
叫做嚴麓的年輕人進屋,看到元婧先是一愣,隨即慌忙低下頭去:“公主,為保萬無一失,可能需要搜查一下喻宣館,得罪之處,望您見諒。”
元婧看了眼晏迎息,隻見他兀自喝著茶,不置一言,顯然默認了嚴麓的說法。
“這位嚴。。。。。。”
“在下宮城侍衛統領校尉嚴麓。”
“嚴校尉,”元婧蹙眉道,“帶著這麼多男人堂而皇之地搜查閨閣女子所居之處,怕是不妥吧?”
“這。。。。。。”嚴麓覷了眼一旁坐著的晏迎息,“事關皇宮內院安危,在下先向公主賠個不是了。”
“你!”元婧羞惱,卻又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看著侍衛們魚貫而入,翻箱倒櫃。
外間搜查無果,所有人的目光便落在了寢室。
“君上,”元婧強忍著怒意,“您不會連臣女的床榻都要去搜吧?”
晏迎息終於起身:“既然公主放心不下,就由本君一起進去,當麵看著,免得傳出什麼閑話,有損公主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