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正文Ⅳ 第二十七章 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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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門鎖雖說堅固,卻隻是對於一般人而言,那些道行深厚的竊賊,自是不在此列。而且很顯然對方也是極為精細之人,乍看之下,幾乎原模原樣,沒有任何破綻。但殊不知我有著相應的防範,很多地方都有隱蔽的記號,也正是幾處細節,使我發現了問題。
盡管我並未感到特別吃驚,可也無法不去考慮對方的來頭,想從我這兒得到什麼?又會是誰?警方麼?還是其他人?一邊思索著這些疑問,我一邊坐了下來,猛然之間,我看到桌麵上的一摞書籍紙張之中,似乎夾雜著一頁陌生的便條紙,而且若非不是它露出一角的顏色與眾不同,我恐怕也不會注意到。
自然而然地,我將其從中抽了出來,很快地,我便意識到能夠縮小範圍了,對方絕不會是警方,因為紙上寫著一個地址,然後下麵一行跟著是四個字:帶球前來。
是張倫凱麼?我尋思著放下紙,不禁有些疲乏地輕柔了下眉間,這個人,現在實在是讓人感到有些恐怖了,不僅跟一起命案撇不清關係,眼下又極有可能與這張紙有關,這個在我印象中文弱的雅士,為何會這般厲害?
自然,是想不出結果的。睜開眼後,我再度將那張紙拿起,折了一道,塞入口袋,很明顯,我必須得不顧旅途勞頓,也要去一趟了。
當然在這之前,我還是需要做些打算和計劃的,首先一點,便是考慮該不該真如紙上所說,帶著“怪球”去赴約。那東西盡管神秘叵測,全然不知何種用途,但它終歸是張倫凱身上的,若此物真是屬於他,向我討要回去,自是理所當然,不存在任何異議。
可是現在,一起命案讓我不得不重新考量一番,畢竟案情的諸多細節都在無形中刺激著我的神經,我甚至越來越感覺到,張倫凱,以及那個“怪球”,仿佛有著什麼難以解釋的詭異。
更何況通過荷蘭一行,得知張倫凱大腦被移入了另一人的記憶,可以說目前的他,正處於一種令人困惑和不安的狀況,那麼在這樣的條件下,我便難免要格外留心了。恐怕先隻身前去看看情況才是上策。
想到這裏,我便拿定主意,然後不再猶豫,很快便走到洗手間內,開始著手化裝。為何要化裝?這當然是為了應對警方的策略,因為項爵已經說得清清楚楚,在嫌疑沒有徹底洗清之前,警方是不會放鬆對我的監視,那麼現在我的公寓外,一定還有二十四小時輪流換班的警員,要想在他們眼皮底下行動自如,必得用上一些旁門左道了。當然,這隻是表麵的因素,更深層的原因,還是擔心張倫凱與命案的關聯,並不是為了包庇,而是我想能在警方之前,查明事情的真相。
半個小時後,看著鏡中那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富態男子,我頗為自得地點了點頭,這手功夫,還得益於當初三個月時間的拜師學藝,現在能恰好用上,倒真應了那句技多不壓身的老話。
一切妥當,我來到門口,檢查貓眼沒問題後,剛要推門,卻突然記起肖本奇來。我倆在機場分手時約定好,一旦有了張倫凱的行蹤消息,都要馬上通知對方,那麼現在這個情況,是否該……
但想了一下,還是作罷,事情終歸並不明朗,由我去探個虛實再說料想也不遲。於是我悄然走出房間,乘電梯下樓,在一樓的大廳裏,果然發現有舉止看似平常卻很謹慎幹練的陌生麵孔,從他們身邊走過,不免對我一番掃量,但好在我的裝束和舉止沒有暴露出任何馬腳。來到街上,我輕舒口氣,攔過一輛計程車,趁著夜色,很快便沒入茫茫都市森林中。
“先生,到了。”司機的一句提示將我猛地驚醒,老天,一路顛簸竟讓我睡著了,看了眼表,車子足足開了有一個小時,此刻窗外黑蒙蒙一片,即便是月色灑下,也隻能依稀辨得一些低矮建築的飛簷棱角而已。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開到這來了?”我忍不住條件反射地咕嚕了一句。
“這裏就是你告訴我的地址啊,隻不過前麵沒路了,恐怕你得往前繼續步行一段了。”年輕的司機解釋道。
借著車頭燈向前開去,隻見一排粗而短的石墩攔住了去路,而石墩後麵,則是一條細碎石子路,幽暗難辨,看不清盡頭。
我沒再說什麼,付完錢推門下車,待計程車調頭駛離逐漸無蹤後,周圍的一切頓時回歸了沉寂和清冷,二十米外唯一一盞孤零的街燈,在夜色的包裹之中,幾乎形同虛設。如此荒僻的環境,即便無風,也能使人感受到陣陣寒意。
“見鬼,搞什麼神秘!”當然,這種氛圍並不至於大驚小怪,隻是讓人略感不舒服罷了。我一麵扭開隨身攜帶的聚光手電,一麵開始踏入那條小道。
小道的左手邊是一排一人來高的泥黃色磚牆,壁上風蝕日照,不難看出年代久遠,不過值得注意的是,牆頭之上,整齊地砌著一溜琉璃瓦,這不禁表露了它的身份,顯然是典型的中式建築風格,給人的感覺,像是古代那種大戶人家的深宅大院一般。
而在右手邊,則是一片近在咫尺的楓樹林,本該是極為雅致的一番風景,此刻卻似乎無形地助長了神秘的氣焰,林中影影綽綽,並不時颯颯作響,讓人不得不打起十二分警惕來。為了避免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我甚至不得已關掉手電,貼著院牆石壁,摸黑前行。
就待這麼向前了七八十米的樣子,手指下連續存在的石壁突然一下觸及不到了,我以為是院牆轉了個彎,可怎料抬眼一看,竟現出一個巨大的黑影。我心頭一驚,連忙側身後退一步,接著著亮手電,朝那黑影射去。然而一看之下才知是虛驚一場,原來那黑影正是院落的大門。
大門並未平行而建,而是凹進去五步距離,頭頂上方搭起一方簷楣,可供避風擋雨之便。我跨近兩步,來到跟前,用燈光仔細打量起來,隻見木門麵上早已是千溝萬壑,腐朽嚴重,整個看上去殘破不堪,甚至有搖搖欲墜之感。不過在門頂之上,卻釘有一塊簡易的標牌,上麵的字樣,正與那張字條上的地址相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