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正文Ⅱ 第十二章 追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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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等我有所反應,肖本奇已是推開車門,疾奔而去。順著他奔行的方向望,隻見在一幢建築的牆邊角落裏,蹲著一個衣衫襤褸,活脫乞丐模樣的男子,見肖本奇朝自己衝來,那人竟也立馬起身而逃。
這人就是黃佳?為何會成了這般下場?到底怎麼回事,他又為何要逃?一連串的疑問襲來,但我卻沒有絲毫時間去思量,因為此時最緊要的,絕對是先將其抓住再說。於是我也跳下車來,跟在近五十米開外的肖本奇身後奔了上去。
“小子,別想跑。”孰料還沒等我跑出幾步,一輛車便自身後猛衝過來,刹停在我的麵前,並且車上的司機指著我大聲嚷叫道。
不用說,正是那位一路尾隨,令人生厭的神秘跟蹤者,他這麼一說,顯然這次又是衝我來的。我實在不清楚這家夥的意圖究竟是什麼,但此刻卻也著實顧不上搭理他,是以我一躍而起,借其車的引擎蓋作踏板,飛身跨了過去。
“他娘的混賬!”隨著一聲清晰的喝罵,身後接著響起一陣脆響的腳步聲,我扭頭一看,嗬,那家夥竟也追了上來。
這一下倒好,肖本奇追黃佳,我趕肖本奇,跟蹤者攆我,四個人聯袂上演的狂奔追逐戲,無疑成了街頭一道獨特的奇觀。
很快地,目標便開始選擇了僻巷小道,這對追趕者來說,絕不會是什麼好兆頭。果然四通八達迷宮般的小巷一下就讓我犯了暈,由於沒能及時跟上,在一個井字形的路口,肖本奇和黃佳雙雙不見了蹤影。
“我頂你個肺!”我忿恨地暗罵一聲,正考慮該往那一邊繼續下去,可就在這時,我卻突然感到後腦勺一震,接著便是眼冒金花,整個人幾乎站立不穩。
待緩過神來,回身一看,但見地上一塊兩指厚的短木條,而二十多米開外,則立著那個跟蹤者,在他臉上,分明洋溢著正中目標的得意之色。
真可謂是可忍孰不可忍,這家夥簡直可惡到了極點,此刻他那種表情,更是使我不禁怒火中燒。看來是得想辦法解決掉這個心頭之患了,不然在以後的日子裏,他勢必還會糾纏和阻擾下去,那樣實在是極大的麻煩。
打定主意後,我便放棄了追趕肖本奇和黃佳的初衷,轉而朝那個跟蹤者緩步走了過去。那家夥顯然從我的舉動中意識到了什麼,他冷笑一聲,道:“這就對了,逃不是辦法,還是麵對得好。”
我並不答話,而是邊走邊解開腰際上的掛扣,取下電棍持在手中。那人見我這般,竟毫不改色,而是一隻手摸向身後,且很快抽出一根三節棍來。
原來早有準備,顯然上次之後,讓他明白了僅憑空手很難有必勝的把握。但這同時卻也不由讓我一震,倒不是懼怕他多了兵刃,而是因為三節棍並不易學,沒有三年五載的苦練是絕不可能成模像樣的,況且依他那鎮定自若的表情,也不像是準備拿出來現眼。
三節棍攻守兼備,雖無刀劍槍戟那般犀利致命,但也能使對手難以招架,與我的武器相比,畢竟多出一丈的攻擊範圍優勢,著實可觀。
“你不過來,我可要過去了。”那家夥見我有些猶豫不前,突然狂妄地高喝一聲,幾乎同時,但見那膠皮的三節棍“嘩啦”一下展開,並似靈蛇一般,直衝我麵頰襲來。
我本能地一個退步,接著手中的電棍一撥,就聽脆響一聲,這一下被僥幸躲過。然而不待我有絲毫準備,第二擊便接踵而至,那是一記側向的橫掃,目標直指頭部。我一時反應遲慢,竟忘了矮身躲避,情急之下,隻能揚起手臂去擋,瞬間過後,一股鑽心的麻痛感幾乎令我呲牙咧嘴,而且整支臂膀幾乎沒了知覺。
好生厲害!我心中不免暗叫不妙,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都絕然沒有任何的可乘之機,而想要在搏擊之間徒手抓住三節棍的做法,也根本不必去考慮,那麼除此之外,我還能怎樣破敵呢?
對方的攻勢越來越盛,簡直有點舞得興起的味道,而我不但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甚至連招架的餘地都在逐漸喪失。一下一下,一波一波,腰肋、肩膀、後背,無不接連中招,那種疼痛固然難受,不過更為難受的,則是心中持續中燒的怒火及恥辱感。
就這麼甘願挨揍麼?我捫心問自己,是選擇引頸受戮還是馬革裹屍?答案當然是後者,畢竟我這個人向來不輕易言敗,但依現在的狀況,該怎樣扭轉頹勢呢?這實在是一個必須去思考和麵對的難題。
我暗中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兩人打鬥的地方位於一條井字岔口的巷內,兩麵都是灰白斑駁毫無生氣的牆壁,地上除了一些堆放著的尚未清理的建築垃圾,也別無他物,總而言之,周遭的環境並無太大利用的空間,甚至連個可供躲閃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巷的寬度達兩米有餘,足夠充分地伸展拳腳,而且此時四下裏不見一人,比起上回的那次交手,實在沒有什麼顧慮可言。
那家夥在擊中我身體差不多有十下之後,終於是暫停了下來,他輕蔑地悶哼一聲,像是對我的連連避退毫無還手之術頗為不屑:“看來果真是隻三腳貓,這兩下就把你打回原形了。朋友,奉勸你一句,若不想吃苦頭,還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的好。”
我忍住全身燥熱般的痛楚,咬牙問道:“敢說清楚些麼,你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從那人的眼神之中看出,他顯然是認為我在明知故問或是拖延時間,不過緩了一下,他還是揚起手,用拇指和食指並成一個圈,淡然道:“那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