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雪閉著眼睛，臉上的汗珠一顆接著一顆滾了下來，喬美用毛巾替她擦了擦汗，然後坐在一旁等待。
    程如雪終於睜開了眼睛，她喘息著，然後躺倒在了床上。
    喬美連忙把放在桌上的水端了過去：“休息一下。”
    程如雪點了點頭，然後接過她手上的水，潤了潤雙唇，然後道：“那個孩子這兩天的行動沒有任何異常，不過因為精神力實在支撐不住，我看不清他那天從C城那個沒有被核彈毀掉的小區裏帶出了什麼。”
    “那個東西很小？”
    程如雪點頭：“大概隻有手掌那麼大，我看不清……不過能讓他冒險兩次前往C城尋找的，肯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喬美想了想，然後道：“孟謙那邊我說不通，我去找他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可是他還沒有來找過我，我想，如果再過兩天他還是不肯同意我們的條件，我們就想辦法強行帶走崔陸橋。”
    “和那孩子說的一樣，可實施性的確不高。”程如雪搖頭，“我總覺得這個孩子還有其他異能。”
    “還能……有什麼？”
    “似乎，他可以讀心，但我不確定。如果我能聽到遙遠地方的聲音就好了。”程如雪歎了口氣，“可惜，那天也隻看到他劃破了手腕，不過既然那兩個人沒有變成喪屍，應該是喝了他的血吧。”
    “怪不得崔陸延會變成那麼厲害、甚至可以控製其他喪屍的喪屍，他的弟弟能夠擁有這麼多異能，哥哥想必不簡單。”喬美垂下眼，“我賭一次，KT博士說過，如果能帶回他的血樣，就取出我們身上的控製器，那時候，我們就自由了。”
    ……
    圖書館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來了。
    崔陸橋從書架上取下一本書，才翻了兩頁，就聽到旁邊響起一個女聲：“小朋友，真是巧啊，在這種地方也能碰見你。”
    崔陸橋沒回答，抬手將那本書放回了書架，而後轉頭就打算走。
    “等等，走之前好歹幫我個忙，幫我取一下那本書好嗎，我夠不著。”喬美指了指書架上的一本書，笑得滿臉善意。
    崔陸橋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將那本書取下，遞給她：“刻意的偶遇，沒有意義。”
    喬美愣了一下，握著手裏的書笑了：“你果然能夠讀心。”
    崔陸橋淺淺勾起唇角。事實上他已經封住了無聲世界很久了：“喬小姐，說真的，你是個心事很多的人，不過表麵功夫做得確實不錯。”
    喬美愣了一下。
    崔陸橋聳了聳肩：“再會吧，喬小姐。”
    喬美的身體僵在了原地，久久，她轉身把手裏的書放回了書架，然後麵對著書架發了很久的呆。
    ***
    孟岩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後坐下來，麵對著沒有圖像的電視。電視機黑色的屏幕映出他的臉，有點扭曲的形狀。
    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崔陸橋的血似乎放空了就不會再有。
    那麼兩年後，他們又能去哪裏？
    三十萬人，難道就成為城外那些猙獰生物的食物？
    想了很久，最後咖啡都涼了，也還是沒有結果。
    孟岩歎了口氣。
    孟曉瑾忽然抱著一個熊娃娃跑過來，在他旁邊坐下：“哥哥，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哥哥今天怎麼沒有回來？”
    孟岩放下咖啡杯，然後摸了摸她的頭：“那個哥哥去借書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孟曉瑾笑著從口袋裏拿出兩個小泥人，然後遞給了孟岩。
    孟岩拿過來看了眼，略略有些驚愕。
    兩個小泥人，一個穿著軍裝，一個則穿著襯衫。
    “哥哥的心上人不是務敏姐。”
    孟岩微笑：“那，你猜猜哥哥的心上人是誰？”
    “是崔哥哥！”
    孟岩怔了。
    “哥哥一直盯著人家看。”孟曉瑾陳述，“不過人家對你視而不見，哥哥太可憐了。”
    話罷，孟曉瑾抱著自己的娃娃跑回了自己的房間，隻留下孟岩坐在地上發愣。
    他思考：也許對曉瑾的教育某個環節出了錯誤。
    開門的聲音忽然響起，崔陸橋空著手走進來，然後和上門，揉了揉太陽穴。
    “沒去圖書館嗎？”
    “去了。”崔陸橋臉上露出一個煩悶的表情，“遇到了喬美。那女人真是陰魂不散。”
    “被你這樣說，那女人真倒黴。”孟岩聳了聳肩，“我去做飯，很快就好。”
    “可是，也許我們真的需要他們的武器。”崔陸橋忽然道。
    孟岩的腳步一頓。
    “可是，我的血管，已經連一滴血也流不出了。”崔陸橋滿臉疲憊地道，“其實，如果我可以，我會答應他們的交換的。”
    “你變了。”孟岩淡淡笑。
    “有嗎。”崔陸橋抬起頭看著他。
    “當初你是個性格很強硬的孩子，會擺出很臭的臉色告訴我：誰也別想得到你的血。哈哈。”
    崔陸橋凝視著他，良久，也一笑。
    張洛打著哈欠下樓：“孟區長！今天我要把阿鳥的份統統吃掉！叫他不起床！”
    孟岩看表，然後無奈道：“現在是晚上二十點零零分，我崇拜你，更崇拜邱一鶴。”
    一個穿著鵝黃色T-恤的青年突然從二樓跳了下來，嘴裏還含著牙刷，口齒不清地道：“我比阿洛下來得早！他的份歸我了！”
    本胸有成竹的張洛頓時滿臉黑線：“我就不該和有這種賤技能的家夥打賭！”
    孟曉瑾也推開門，蹬蹬蹬地跑出來：“我要吃肉！很多很多肉！”
    門鈴此時又響了起來。
    離門最近的崔陸橋打開門，然後微微驚愕了一下。
    孟謙走進來，依舊是一臉的冷硬表情：“喂，二弟，給我留一份。”
    孟岩立刻一臉苦色：“菜不夠了，張洛，你每天吃得最多，今天我一定要勻出來一點！”
    張洛頓時化身魔王朝他撲了過去：“你敢你敢！我要活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