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新華書店。那離這裏比較近，而且新華書店還滿大的，書都比較全。”葉曉早在出門前就做好了打算。
    去新華書店的路上需要走過民生大道，而夏穎的家剛好也在這條路上的一個小區裏，葉曉想到昨天韓磊給自己的留言。“我們順便去夏穎家一趟怎麼樣？”
    “隨便你。”於言無所謂的樣子。
    於是繞了一下路走到夏穎家門前，葉曉按下門鈴。
    “來了，來了。”
    給葉曉開門的是穿著花色長裙的中年婦女，應該是夏穎的媽媽吧。葉曉禮貌地道：“阿姨好。”
    “啊，”夏媽媽打量一下眼前的男生，“是葉曉啊。”
    因為不時地會到各自的家串門，所以各家的長輩也大概都熟知自己孩子的好朋友。
    “是來找夏穎的吧，”夏媽媽說道，“真不巧，今天夏穎剛好感冒了。”
    “這樣啊……”葉曉有點失望。
    夏媽媽點著下巴：“說起來也奇怪，我在醫院裏做護士，這幾天見到很多類似的病人，源源不絕，症狀不完全像感冒，但診斷的醫生都說是感冒無疑。人數太多了，內科的主任說大概是新型的流行感冒吧。不清楚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個不是流行感冒爆發的季節。”
    “這個時候有流行感冒很奇怪嗎？”葉曉問。
    “很奇怪，而且也不怎麼像感冒。就算說是新型的……”
    葉曉突然想起來那天白淩對自己說的那段話。
    “靈穩被破壞，對一座城市會形成各種不良的影響，因為沒辦法和你進行詳細的說明，你可以理解成最直接的就是減少了住在這裏的人的壽命。”
    懷裏的於言拍拍他，葉曉回過神來。
    “葉曉，要不要進來坐坐？”夏媽媽邀請他。
    “不用了，我還要趕著去書店呢。”葉曉擺手，“替我向夏穎問好，希望他能早點康複。”
    “嗯。”
    告別了夏媽媽，葉曉抱著於言往書店走去。心事重重。
    “這就走了？”
    韓磊看著自家的弟弟背上那個輕便的行李包，他還以為韓華在房間裏呆了這麼久要帶上多少東西呢。
    韓華瞥一眼他：“你以為還要怎樣。”
    “沒，”韓磊拉起自己的行李箱，一邊走和韓華往外走一邊說，“你說今年本家的考核提前是為什麼啊？”
    “我怎麼會知道。”
    兩人走出大門後，韓華拿出腰間的鑰匙給家門上了雙層鎖。各自拿著行李走在前往火車站的路上，韓華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一眼這座城市。
    在他的眼裏，不僅僅是倒映在瞳孔裏的高樓大廈，還有密布在城市上空的靈力組成的絲線，以往嚴謹按照某種規律排布的靈力網如今已經是斷得七零八落，處於崩塌的邊緣。
    這就是韓華說的靈穩的崩潰。隻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靈穩被破壞得如此之快。
    “你在看什麼啊，快走了。”一旁感知力為LV0的韓磊不明所以。
    “哦。”韓華回過頭。
    不知道再回來的時候，這座城市會變得怎麼樣。希望能夠支撐到自己回來吧。韓華擔憂著和韓磊離開了這座靈穩即將消失的城市。
    夜深人獨坐，葉曉打開書桌上的小台燈，那是七歲的時候父親送給自己的生日禮物，設計成招手的貓咪模樣的外殼，橙紅色的燈光，還分有強弱兩檔的光照強度，籠在手背反而顯出淺淡的陰影。
    他翻開今天早上買回來的散文集，素色的封底，邊上勾勒出水墨意境般探出的枝椏和停駐其上的畫眉鳥，半張開翅膀作勢欲飛。從上至下圍了一個腰封，簡單的幾行字，“要有最樸素的生活，與最遙遠的夢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凍，路遙馬亡”，讀得人心下愴然。
    “還不睡覺嗎？”於言從它的小窩裏鑽出來問道。
    “等一下。”
    葉曉隨手翻了幾頁這本散文集，印刷在書頁上的一字一句，散發著淡淡地墨香，伸手觸摸著感受一下，然後才合上書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