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謝謝你靜靜陪著我(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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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高蒙的電話,辛蕪艾立即給我打電話:真是無巧不成書啊,今天我一天內遇到兩個血液病人,一個是我的采訪對象,四歲的小男孩,另一個,你猜是誰——就是我姨媽給我介紹的那個對象。暈吧。
的確很暈,辛蕪艾的姨媽給她介紹男朋友的事我是知道的。她老人家很主動地操持這事,說女孩子過了23歲,就難找對象了,而小辛同學已經22歲了,危險啊!作為一個婦女工作者,她覺得有權利也有義務幫助自己的家親戚,個個嫁得好。辛蕪艾同學羞答答地把自己的情況甚至名片都交給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也說務色了一個絕對好青年,但是,此事到此一度成了懸念。問也不好,不問也不好。好在,報社轉正的競爭很激烈,小辛同學基本上忘了這事,隻是偶爾閑下來,心裏會有一點點不舒服,然後她會問我: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沒有人是神仙。命運總是天機不可泄露。作為朋友,我為這個問題的答案作出過一萬種的假設。但是最後的答案還是令我們大跌眼鏡。姨媽為什麼要給她介紹一個正在住院的人?她知道嗎?她不知道嗎?她為什麼會不知道?每一個追問隻會換來小辛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感到自己被親人,一個信任的長者傷害了。因為無論哪一種答案,都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對自己的不重視。既然不重視,為什麼又要接手這麼重大的事情?
愛情在辛蕪艾心中,是神聖而珍貴的,怎堪這麼草率地處理?就好比把一本世界名著墊在屁股底下,然後一屁股坐下去……
2000年的最後一天,糾結這個詞,還沒有現在這麼流行。但是我知道,辛蕪艾同誌鬱悶了。“其實也不是壞事啊,你是做記者的,要接觸的人形形色色,就當多了一個采訪對象啊。看一看他背後有著怎樣的故事,說不定可以挖一個獨家新聞。”我的這個勸告當時就讓辛蕪艾情緒大好,她憨憨地笑:嗬嗬,也是啊,我是記者我怕誰?謝謝你陪我度過那段艱難的等待相親消息的時間啊,現在總算水落石出了啊。雖然,是塊有點怪的石頭……
很好很好,她又恢複了她一向的調皮。
那篇關於果果的新年心願的稿子受到了報社內外的一致好評。辛蕪艾覺得渾身有使不完的勁。這天她剛從外麵采訪回報社,就聽到主任在和另一個記者說:“報社要成立一個新欄目,寫現代人的情感生活的,聽說要拿整個版來做呢,還要開通熱線。”“啊,是不是和那個安頓的《絕對隱私》差不多的?”“這個我看過,都是一些現代人的情感問題,曲折離奇,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不會是他們自己編的吧?”“不知道,反正很多人看。每個人都對別人的生活好奇,生活永遠在別處。而報社永遠是賣點第一,讀者喜歡看什麼,我們就出什麼,顧客喜歡吃什麼菜,大廚就做什麼。”“你這麼說也不對吧,媒體應該起一個引導作用……不過,到底是讀者力量大啊,嗬嗬,讀者永遠是廣大的,采編人員永遠是一小撮。”“扯遠了扯遠了,聽說這個欄目是從媽報派人過來主持呢,可見報社對這一塊還是很重視的。”“是嗎,難道準備創品牌?準備打造安頓第二嗎?不過,這可是吃力不討好的事,你沒聽說嗎,有個廣州的夜間情感節目的主持人剛剛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