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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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春去、不與人期,
    弄夜色、
    空餘滿地梨花雪。
    橙紅的、嫩黃的萱草花兒漫山遍野,淡淡的幽香隨風飄蕩,藍衣人站立其中,神思飄遊,一絲抹不去的愁緒時隱時現。
    蕭文木在這裏站了許久,也看了許久。
    “為人傷懷,不值。”脫口而出,連自己也覺得驚詫。
    展昭沒注意,聞言一驚,抬頭看,隻見蕭文木背著一個背簍,神色淡漠,一副仙風道骨今誰有的姿態。
    展昭笑笑,“蕭兄。”
    “你在想什麼?”蕭文木問得很直接。
    展昭沒說話,搖搖頭。
    蕭文木也沒有追問,放下背簍,彎下腰去,隨手摘了幾支萱草花,束成一把,遞給展昭。
    “誒?”展昭疑惑。
    “拿著。”蕭文木說道,“這是萱草,長江沿岸的特色。”
    展昭有些無措,看著蕭文木伸過來的手,隻好接了過去。
    “謝謝……”
    蕭文木看似無意地說:“萱草忘憂,也可入藥,是解憂花。”
    所以……
    別為他人傷心了,不值得!
    展昭呆愣,心裏有點感動,“沒有值不值的說法,不過……”微微一低頭,淺笑如蓮,“謝謝你!”
    蕭文木被那一低頭瞬間的風華所惑,被這極盡的溫柔所惑,一時間沒什麼反應。
    氣氛忽而有點尷尬起來,兩人也不太熟,不過蕭文木一向懶得在乎這些,因此,準確地說,是展昭的覺得有些尷尬。
    半響,蕭文木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對展昭說:“先回去。”
    展昭點點頭,兩人並肩而去。
    縱有一庭萱草,何曾與我忘憂。
    回望這漫山的萱草花兒,依然如此。
    路上,蕭文木突然說:“你想下山去查案。”肯定的語氣。
    展昭有些驚詫,不過顯然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稍稍點點頭。
    “……這次下山,峽州府衙門的李捕頭請我看傷。”蕭文木冒出這麼一句,看似沒頭沒腦,不過展昭卻心裏一動,轉頭看他。
    蕭文木也沒理,自顧自地說:“我在李捕頭那裏住了幾日,他傷得有些重,卻不讓人伸張。肩胛骨、胸口都有傷口,手腕骨折……”說到這裏,蕭文木看了展昭一眼,頗有深意,頓了頓,繼續說,“好像這幾天他要見什麼重要的人,挺秘密的。”
    簡簡單單幾句,讓展昭暗自驚心,他怎麼……
    那日,展昭就發現,那些人中有一個人的身形武功很眼熟,後來一細想,就聯係到了那個李捕頭的身上。王家老宅的鬧鬼傳言本就來得蹊蹺,明顯有人推波助瀾,當時他就在懷疑的對象當中,不過尚未確定,因此曾打探過那李捕頭的武功來曆,兩事情一結合,展昭很是懷疑他。本來想找機會下山確定他是否是那群黑衣人之一,不想蕭文木卻好像知道了自己的想法一樣。
    自己是經曆了這些事情才推測出來,蕭文木怎麼會知道?
    展昭無聲的疑惑,顯然達到了效果。
    “你能從武功手法推測出門派人物,我是大夫,從傷勢推測出是什麼人幹得,有什麼奇怪的。”蕭文木說得輕鬆,好像真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峽州一向和平,你們的傷我都看過了——”蕭文木笑笑,“南俠之名,連蕭某這個山野村夫都早有耳聞。”
    展昭有些不自在,他一向對這類稱讚不太適應。
    “李捕頭的傷很像是精通劍術的人近身戰造成的……然後我無意中聽到了他要見一個重要的人,有些神秘。”蕭文木繼續道。
    展昭真真是吃驚加感激,這明明是重要的線索。
    “這次藥沒帶齊,我馬上還要下山一趟,給那李捕頭複診。如果那時你有空,不如和我一起去看看峽州城,很漂亮。”蕭文木說道。
    聽到此處,傻瓜都知道蕭文木的意思了,展昭更是百感交集,對他心生好感,正要真誠道謝,卻被打斷。
    “我還有點其他事情,先走了。”說完,也不等展昭回答,快步前進,把展昭甩在後麵。
    “誒?”
    展昭不知道,在洞察他的謝意時,蕭文木心裏的不自在。
    回到萱穀中的房間,蕭文木放下背簍,整理草藥。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
    蕭文木抬頭,恭敬叫道:“師父。”
    沈怡微笑著點點頭,“回來了。”
    “嗯。”
    “你這次出去的時間似乎比平時要長一些啊!”沈怡感歎。
    蕭文木手下動作沒停,也不說話。
    沈怡撚撚胡須,“為師還不知道徒兒已經可以‘輕鬆’從傷勢推測出武功流派,還可以‘無意’知道別人的秘辛,看來師父是小瞧你了……”
    蕭文木手下頓了頓,繼而又更加賣力起來。
    “是了是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展昭身為男子有孕就是一件奇事,那徒兒一個月竟然要下山兩次也不足為奇了。”沈怡笑笑。
    蕭文木這時再也裝不下去了,頗為無奈地說:“師父!”
    沈怡忽而有些期待起來,不知道這件事情能給自己的徒弟帶來什麼……
    自己這個徒弟天賦過人,能吃苦,加上自己的悉心教導,是絲毫不比外麵的所謂青年才俊差的,但是他的情感卻好似一潭死水,有些過於冷漠。
    而展昭恰恰相反,好像天生一副柔腸,對他人的痛苦老是感同身受,他身上天然有一種使人親近的魔力,不過,對自身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徒弟大概是被這種與自己相反的氣質吸引,對展昭產生好感。
    對於這樣的事情,沈怡抱著一種樂見其成的態度,不管結局如何,對自己徒弟肯定是有好處的,若能改變他性格當中的缺陷,再好不過。
    蕭文木對展昭,大概也僅限於好感與好奇,就像顛覆他觀念的一個觸點而已,因此沈怡倒並不擔心。
    順其自然,一向是他的宗旨。
    過了幾日,蕭文木和展昭向沈怡告辭,準備下山,沈怡隻是笑眯眯地對兩人擺擺手,囑咐小心些。
    蕭文木在山下沒有住處,為了方便,自然住在李捕頭府上。而展昭卻沒有和他一起,隻是在城裏尋了一間客棧,防止那人起疑。
    而此時,白玉堂往峽州趕來,已經到了幾日了,正往衙門探聽展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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