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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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裏秋波,夢中朝雨,
都是醒時煩惱。料有牽情處,
忍思量耳邊曾道。
甚時躍馬歸來,認得迎門輕笑。
白玉堂這一來一去,展昭在江寧的查探,先後共用去一月左右的時間。而江寧和峽州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越往長江上遊行走,道路越發崎嶇。
展昭騎馬,走得很慢。
倒不是他不想早日到達,而是身體實在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怎麼了,近來越來越貪睡,有一日甚至還在客棧睡到了日上三竿,讓本來的行路計劃也被打亂。不止如此,還覺得運功之時有些氣血受阻,讓展昭一陣擔心。不過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等回去讓公孫先生給看看。
時至正午,展昭找了一家客棧歇腳,準備吃過午飯再走。
這是一家小飯館,地處偏僻,人不太多,老板見有客來,立馬招呼點菜。
很快,菜上好了。
跑堂小二是老板的親戚,手腳麻利,人也機靈。
“客官,吃好喝好!有事再叫小的。”
展昭拿起筷子,剛吃了幾口,就覺得胃裏翻滾的難受,勉強吃了下去,感覺油味重兒,實在是受不了了,趕緊放下筷子,奔出去吐了。
剩下小二和老板麵麵相覷,兩人頭一回慶幸這裏沒什麼人。
“狗子,咱這飯有那麼難吃麼??”
名叫狗子的小二一個勁兒傻搖頭。
……
展昭回來時,老板和小二連忙上前解釋,弄得展昭頗不好意思,“……這不是店家的問題,在下是外鄉人,可能有點水土不服。”
老板一下鬆了口氣,“原來如此啊!咱還以為是飯菜有問題……”
飯是吃不成了,展昭向老板要了些幹糧,問好了路,騎馬向峽州趕去。
且說另一邊,白玉堂好不容易回到江寧,先是多方打探,卻沒有展昭的消息,不禁有些心焦。
一時忘了,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沒有解決。
江寧婆婆這幾日很高興,因為自家老五很快就要成親了,沒準,很快自己就能抱孫子了,光想想,就覺得合不攏嘴。
這幾日,她還寫信給那個躲在深山裏的老家夥,一想到他氣得跳腳的樣子,更加開心了。
於是,江寧婆婆每天在酒坊等啊等啊,就盼著老五把他媳婦帶過來瞧瞧。可是,一天一天過去了,耗子毛都沒摸到一根,江寧婆婆以為人還沒到,便又耐心等等。
……
……
可是,一個月過去了!都夠他來回兩趟了!
……
找人一打聽,人早就來了。
……於是,江寧婆婆和和氣氣地吩咐夥計好好照看酒坊,和和氣氣地收拾好捆龍索,和和氣氣地往白府去。
——然後十分不和氣地把門踹開,一路來到五耗子麵前。
白玉堂冷汗直冒,站了起來,“幹娘!”
江寧婆婆一個瞪眼,“兒媳婦呢?”
白玉堂這才想起來,急於尋找展昭的下落,還沒把這件事告訴幹娘。
“……娘,這門親事,不作數了。”
江寧婆婆咬牙,“你再說一遍。”
……
這才,白玉堂坦白說自己喜歡上了展昭。
聽罷,江寧語帶不善,厲聲道:“你可知道展昭是男的。”
“知道。”
江寧看看堅毅的白玉堂,搖搖頭,“老婆子我不同意。”
“……幹娘,不管您同意不同意,也沒有辦法改變我的決定!”白玉堂任然不肯讓步。
江寧頓時臉色難看起來,“沒大沒小!這麼跟為娘的說話!”
隻聽微不可聞的一聲歎息,江寧愣了愣,這小子不是應該極力反駁嗎?
“不光幹娘您沒辦法”,白玉堂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略帶苦澀的溫柔笑容,
“玉堂也沒辦法。”
……
江寧恍然,“你想好了?”
白玉堂點點頭。
“不後悔?”
雲淡風輕地一笑,卻並未答話。
“好!既然如此,帶老婆子去看看小貓。”江寧喚作一副慈愛的麵容。
白玉堂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變臉比翻書還快的幹娘大人,沒動作。
江寧瞧著傻小子一臉呆樣,氣不打一出來,“怎麼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還看不得啊!”
白玉堂沒回過神來,隻呆呆地順著說:“……丟……丟了……”
“丟了!你小子行啊,還不快找回來。”
白玉堂這才反應過來,問道:“娘你不反對了?”
江寧白這傻小子一眼,“我反對是怕你將來後悔,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展昭。既然你已經決定,在老婆子麵前保證了,將來若是負心,你幹娘我不等公孫先生打上門來,第一個收拾你!我丟不起這人。”
……
江寧囑咐了幾句,隨後匆匆離去,準備回到酒坊,給老大盧方的媳婦秀秀通通氣。她老了,別的沒什麼希望,就是想這群臭小子都過得好好的,其他的隨別人說去。隻是她想得開,希望那哥兒幾個別太固執。
……
白玉堂經幹娘一事,這才想起,還沒和嶽晴說清楚,這幾日,光想著那心頭貓了。
決定立即找嶽晴去,把事情解決了,這樣貓兒回來的時候也少受些委屈。
嶽晴這邊,一看到白玉堂來找她,也知道是什麼事了,不禁苦笑。
白玉堂麵對嶽晴,還是有些愧疚,“……晴晴,我有話想對你說。”
嶽晴此時難過異常,“我知道……知道你要說什麼……五哥……”
“晴晴……”
嶽晴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我隻想問一句,你是……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
白玉堂久久沒說話,嶽晴忍不住抬起頭來,隻見白玉堂帶著懷念的神色,目光溫柔似水,淡淡道:“我也不知道。”
嶽晴先是被他的表情弄得一呆,後又對這話感到失望。
白玉堂沒注意嶽晴情緒的變化,把手放在心髒位置,繼續道:
“我隻知道,當我反應過來時,他就已經在這裏了。”
不是深情的語氣,很平常的,說得像就寢吃飯一樣的平常,卻讓嶽晴徹底明白了,她挽不回白玉堂了。
“晴晴,對不起,別怨恨貓兒。”
說完,吩咐丫鬟好好照顧嶽晴,徑直走了。
剩下嶽晴一人,隻覺得昏天黑地,
最後的希望,自由的希望,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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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好藥,盡在萱穀。
說得就是峽州城外某處的深穀,這裏地勢奇特,高處高,低處低,因而很多植物在這裏都可以生長,一年四季的氣候都有。
同時還位於長江上遊,穀中溪水環繞,景色宜人。
萱穀裏有一隱士,正咬牙切齒地看一封信,邊看邊恨恨道,“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比我徒弟早點成親麼!這不是還沒成嘛,就給本神醫炫耀來了!”
正罵罵咧咧,徒弟回來了。
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師父。”
某神醫看著自己徒弟木然的樣子,再想想別人家的,有些不平衡。
“來,為師考考你最近醫術怎麼樣了,給我把把脈。”
那年輕人上前,認真把脈,一副穩當的樣子。
可一注香過去了,沒啥反應,神醫不禁惱火,“娘的,有屁快放!”
徒弟好像有點為難,“真的要說?”
“廢話!”
徒弟猶豫了一下,然後一臉正色,不緊不慢地說道:“恭喜師父,您有了,看脈象胎兒頗為健康。”
某神醫嘴角抖了抖,眼角抖了抖,然後麵部都抖了起來,語氣卻很正經地說:“徒弟看錯了,為師身為男子怎麼會有喜呢。這男子身上如果出現滑脈,是氣血充盈,身體好的表現。”
徒弟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原來如此,弟子知道了,多謝師父。”
某神醫:“不謝,身為師父有自然有教導之責。對了,為師剛剛占了一卦,今夜可能有賊人,徒弟辛苦一下,今天晚上巡視巡視,不用回來了。”
徒弟仍是一副木然的樣子:“是。”
某神醫哀歎,這徒弟,在某方麵,還是很厲害的……
不怕關山難越,
隻待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