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我可是唯一一個能治好你的病的人啊。”
    “是嗎。我可沒什麼感覺，至少你的藥對於我的病似乎毫無效果，自吹自擂也要拿出點證據才能讓人信服。”
    “我給你開的，可不隻有那些藥。通過我親自幫你治療，你不是已經想起了不少事了嗎。”
    我眯了眯眼，感覺他下麵要講的話會直接關係到我所困惑的一些問題。我的聲音不由地暗啞下來：“什麼意思？”
    “我的出現，當然，還有你看到的凶殺，應該都讓你有了一些重要的記憶片段了吧。”
    “人是你殺的！”我猛然想起了那兩起凶殺案和當時自己的幻覺。當然，還有被兩次請進警局喝咖啡的經曆。
    “前兩個是的，不過這個可憐蟲可不是。他應該是，你身邊的人殺的。”說完，他往旁邊邁了兩步，攤攤手，一副純潔無辜的樣子。
    “這個？”我的目光從他的臉往下一直滑，直抵他的腳邊。那兒趴著一具男屍，中等體型，暗紅的血液像從失靈的水龍頭裏噴湧而出的自來水一樣，源源不斷地從那人斷裂的頸部衝出，浸透了他的身體皮膚，在地麵上蜿蜒著。頸部的切口相當淩亂，血管骨肉參差不齊，不像是用刀切的，倒像是被什麼東西生生給拽斷的。
    血腥氣十分濃烈，我剛才竟因為專注於麵前的人而忽視了它。我厭惡地避開那些粘稠的血液：“衛生間裏的，就是這個吧。”
    “你說馬桶裏的頭，恩~~~~應該吧。”他的語氣相當輕鬆，甚至是愉快的。好像我們不是在談論一件惡性凶殺案，簡直是在討論今天菜場上青菜多少錢一斤。我感覺手臂上冒出了寒粒。
    “你說是我身邊的人殺的，是誰？”我身邊目前隻有安塵和周玉婷，不過他們兩個殺人，我都不能想象。
    “放心，不是你的小司機和小秘書。你再等一下，他，一會也會來的，我保證。”說完，眨了一下眼。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殺人？為什麼要跟蹤我？別神神叨叨的，說清楚！”我有些被他吊兒郎當的態度逼急了，急於知道真相的心情讓我口氣嚴厲起來。
    “嘖嘖，別著急麼，這麼多問題，我一個一個回答吧。我是中延集團的醫藥專家，我們以前也接觸過。醫生隻是一個掩飾身份的工具，那家醫院，是我們的一個小基地，不是很重要，不過丟了也是很可惜……”
    “恐怕不隻是醫藥專家吧。”我斜眼望著他。有這樣的身手，隻說自己是什麼醫藥專家，誰信啊！
    “這個，還真是不太好說呢。每個人都是有多重身份的，不是嗎。至於為什麼要殺人，那是為了你啊，為了讓你想起更多的事情以及，幫你鏟除一些對你不利的人。”
    “不利的人？”
    “比如，死在你公司旁邊的那個小警察。”
    “警察？哼！你這叫幫我嗎，拜托你以後要殺人就離我遠一點，我已經不知道替你背了多少黑鍋了。”
    “你說的是那個李警官吧，他沒有理由不懷疑你，他的女人就是被你殺死的，用的，就是我殺那個女人的方法。”
    我的心裏瞬間掀起了滔天巨浪，看來這個人對我的過去很了解，並且，和我持有不同的觀點。就像，劉瑾給我的感覺一樣：“醫生，我想你是糊塗了，我何時殺過人啊？”
    “你才是真正糊塗的那個，看來線報說的沒錯，你的確是忘記一切了！”他的口氣嚴肅的起來，不如剛才那般玩世不恭。
    “我忘記了什麼！？”
    “這個問題，怎麼不去問問你的小司機呢。”
    “他？”我腦子裏“咯噔”一下，不過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這個庸醫，他的話的確帶給我很多驚喜，不過在沒有確定他的身份之前，也不可以偏聽偏信：“這不勞你操心，他的事，我自然有數。”
    醫生的臉上出現了一個露骨的諷刺的笑：“你真是不同了。我告訴你，你的幻覺和夢境，都是真實的！你以後就會知道並且感謝我。”
    “你還知道什麼，不妨都告訴我吧，讓我現在就感謝你，如何。”
    “嗬嗬，現在沒有任何證據，可不能說。你自己的事，還是要你自己去尋找答案的好。”
    “你說了等於沒說，那你一天到晚死纏著我幹什麼？！”被蔑視，被隱瞞的現實將我激怒了。我的事情，我反而沒有權利知道，別人卻一清二楚，真是諷刺。
    “別激動，我現在回答你最後一個問題，我要跟你合作。”
    “合作？我不知道我跟你這個醫、藥、專、家有什麼好合作的！？”
    “你現在勢單力薄。餘下的人力財力都不足以抵抗警方，更別說是報仇了。跟我合作，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等你記起一切，你就會很讚同我的提議的。”
    “所以，在他記起一切之前，中延還是安分守己，別搞些多餘的事了。”
    我剛想說話，背後傳來的突兀的聲音讓我迅速回頭，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我身後，巷子外明滅的燈光給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微亮的毛邊，看不清五官，聽聲音卻是：“孫舞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