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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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樹叢陰,亂花迷眼,總有看不清的時候,淺顯的草色繽紛而雜,風過,濃重的味道暈得人發慌。
我本能的僵硬,寒意從心底一直涼到腳跟,心底波瀾起伏,想哭,想鬧,想抱著他……
子渲不緊不慢的往前走,隨著他的步調,我隻能一步步後退,顫抖的雙腿不聽使喚……該用怎樣一副麵容麵對才能不讓自己那麼狼狽?
想要極力的保持鎮定,隻是原來做到風平浪靜根本是不可能的,往日的習慣將人困得死死的,我要用多大的力氣才能阻止自己跑過去的衝動。
他依舊在笑,麵色卻看不出喜怒,似乎根本沒看這邊,心照不宣的忽視一切,一如初見,眼裏誰也沒有……
腳下一抖,我往後退了一大步,想要快點逃出這種氣氛,心口疼的發悶得有點費力。
“好疼,你踩到我了。”紫羅突然氣憤的驚叫,用力的推了一把。
背後大力襲來,毫無預兆的我往前一傾,身子不穩的倒下去,下一刻鼻息間是熟悉的香氣,淡淡的,很柔和,急切的想抓住,入手的卻隻有上等輕薄的絲綢布料。
子渲漫不經心的往後退了一步,衣袂從我手中滑過。
我趴在地上,全身像掉進冰窟裏,入眼的是他繡著金線的鞋,精致的圖案似遊龍戲鳳,衣袂之處纖塵不染。
“哈哈哈哈……”紫羅摟著肚子發笑,“你怎麼連站都站不穩,就這樣下去了。”
我握緊了手,尷尬、羞憤的不敢抬頭,怕見到他眼中也是那樣鄙夷的笑意,膝蓋隱隱作痛,悶疼得很難受。
他絲毫沒有停留,連一絲起伏的情緒都沒有……隻是繞過我繼續走他的路。
“子渲……”我閉著眼,微不可聞的喚了一聲,究竟是什麼能讓一個人如此諱莫之深,到頭來我也不過是他手中一枚可丟可棄的棋子。
相遇、相知……那麼美好的情景,如今全要否定
“你還要在地上躺多久?”頭頂傳來紫羅不滿的聲音,“不過你也真夠……樣子真難看。”說完又是一陣嬉笑。
我坐起來,撣了撣衣襟前的塵土,忍不住轉身,風清花冷之處什麼也沒有……膝蓋疼得發麻,我抬起頭,倒吸了口涼氣,別開眼讓自己不再去想,轉過身隻想逃離一切視線。
真不想見到他……
剛走了幾步,腿軟得發抖,腰部一緊製止了往下跌動作,身後被強硬的撐住,無法動彈也無法掙脫。
“怎麼一見到我就跑。”子炎不滿,語氣中卻充滿笑意,灼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耳畔。
我用力一推,身子氣得發抖,“不要這麼跟我說話,你離我遠點。”
子炎不以為意的退了一步,對紫羅道,“你不在公主殿好好待著,又出來胡作非為,小心母妃又該動氣了。”
“你就會說我。”紫羅撅著嘴,少有的小女孩忸怩動作,“母妃整天逼著我做針線,我的手指都紮傷了她也不管。”
子期笑道,“德妃娘娘也是為你好。”
景蘭忍不住掩唇而笑,等到看到我的時候神色一凝,卻也沒有多大變化。
我冷笑,不單單為自己,原來李清越一直是這樣一個存在,無權無勢,可有可無,嬉笑怒罵都要看別人的心情。
“等一等。”轉身的衣袂被人拉住,子炎滾燙的體熱燒灼般的襲來。
我用力揮開他的手,吼道,“我說了不要碰我,你聾了嗎?”胸悶得越來越難受,急切的要找一個宣泄口,什麼都不要管,隨心所欲隻做我想做的。
子炎皺眉,飛揚的眸閃過一絲精光,拳握得緊緊的,像隨時都會打過來一樣。
“你這是什麼態度?”紫羅往前跨了一步,小臉氣得通紅。
我笑,嘲道,“公主好好地深宮後院不待,跑到盡是男人的前朝來做什麼?要是傳揚出去讓人知曉公主不過如此的名節,以後還怎麼約束他人?”
紫羅一怔,咬著泛白的嘴唇卻說不出一句話,盡像是隨時會哭出來一樣。
“你可知道詆毀公主可是大罪。”子期皺眉道。
“不知者不罪。”我側著頭,“我不知道。”
景蘭往前一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看了子炎一眼,轉眼凝重的看著我。
我報以一笑,就算心裏再痛、再怒,隻要裝的漫不經心,就什麼也不能左右我,想做什麼,要做什麼隻由得自己做主。
子炎冷笑著吩咐旁邊的宮女,“帶公主回宮。”
紫羅憤憤的看了我一眼,及不甘心的一甩水袖,在宮女的簇擁下轉身離開。
我仰著頭,看著他們站到一邊,同仇敵愾的看著我,心裏一顫,身後空空的什麼人也沒有,除了自己怕是誰也不會站到我這邊,就連子渲也不過是……過眼雲煙般的幻象。
子炎扯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隻覺得陣陣生疼,“跟我過來。”
“放開。”用力轉抓住他的衣袖,幾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句話。
隻要他一靠近,那些極力想忘記的記憶便如潮水般襲來,啃骨蝕心般的疼痛提醒著不爭的事實。
“放開,放開,放開……”他的手收的越來越緊,我越來越急躁,隻想要掙脫這種桎梏。
“不許叫。”子炎焦躁用力一拉,將我往前帶。
禦園的深處是一片竹林,地麵石板鋪的平平滑滑的,子炎走得很快,被他緊緊攥住的我隻能踉踉蹌蹌的跟著後麵。
他想做什麼?看著他冷峻的側臉,我奮力掙紮,“放手,我不要去,不要跟你走,你放開,放開……”
我用力捶打,害怕的往後縮,顧不得太多的狼狽一口咬住他的手。
沒有絲毫停頓,他皺著眉,揚起手打下來,一巴掌結實的落在我臉上,“不識抬舉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誰,還是有多重要,既有自知之明就該乖乖聽話,以免少受些苦。”
低著眉,我嚐到嘴裏的甜腥,現實的恥辱所給予的不止是疼痛,還有心疼,心疼自己為什麼要被置於這種地步。
我抿著唇,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的顫音。
“怎麼?莫不是要哭了。”子炎輕蔑的一笑,“你這種性子不摔倒是不會知道疼的。”
真可笑,我抿著唇牽扯出一絲笑意,輕柔的拔下頭上的發簪,“我再說一遍,放、手。”聲音輕輕的,細如蚊子,我已經沒有再多的力氣跟他爭吵。
子炎揚著唇,“總說這兩個字不覺得累麼?在床上也是這樣……”他故意貼近我的耳邊,磁性的音色充斥著耳膜。
“住口。”我吼道,手腳並用發瘋般朝他踢打,“惡心,真惡心……啊……”
手腕處傳來骨折般的痛楚,子炎加強了力道,嘴角的笑意鮮亮殘忍,我喘著氣,發簪刺入掌心的疼痛模糊了心智……直到那根發簪刺入他的胸膛,鮮豔的血沾上我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