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52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時至中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不大,隻是淋在手上極冷。
院外小廝站了一排等著各自的少爺,
我捧著書,考慮要不要用它遮住頭快速跑回去,明天還要用,濕了還好,要是字糊了,先生看見……唉……
子炎接過小廝手中的傘,轉身大搖大擺的離去,景蘭跟子期跟在他後麵,兩人共撐了一柄,說說笑笑的離開……
“王八蛋……”實在忍無可忍,拽什麼拽,要不是……真想上去痛扁一頓,“切……”腳下用力一踢,低窪處的汙水往上一漸,白色的衣袂頓時汙跡點點……
我緩緩抬頭,隻見得顏色如花,如微幽蘭之芳藹,“美人……”
廊上所有人都靜了下來,連大氣都不敢出,我抿了抿唇,才發現失了言,垂首正色道,“三皇子……”
“你在說什麼?”他勾起唇角卻是一點笑意也沒有。
“墨明。”見我不語,他側過頭漫不經心道,“帶他到敬事房領五十板子。”
立馬有兩個太監上前架住我。
“你為什麼打我?”這話說得有點虛,典型的底氣不足。
他看著我,白皙的手指如玉般好看,“口出狂言還不夠麼?”
我急道,“我沒有。”
“奧?那剛剛是什麼?”
“我……我……”知道他說的是那句‘美人’,卻找不到話來回駁。
“帶下去。”
“等一下。”我往後賴,腳在地上劃出兩道痕跡,書也掉了顧不得太多大叫起來,“我不要,你聽我說事實並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冤枉啊……”什麼形象老子也顧不得了,五十大板!那可不是好玩的!我可不想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是麼?”
“是。”見他理我了,兩邊的放開手,我得以逃開桎梏,看著地上的印子,媽的,竟然被拖了兩米遠,“是你弄錯了,三皇子隻聽見我說沒人兩字,卻隻是一半,我說的是‘我不知道……沒人’。”
他看著我,微側著頭,白皙的指尖微微泛紅,瑰麗的臉宛若真真是色若春花,我說的也是實話,“是因為我一不小心將你的衣袍弄髒了才這麼說的,我不知道,沒人……對不起。”
再怎麼說我爹也是你爹的親弟弟,就算我是庶子,按理也是兄弟吧!得饒人處且饒人。
他抿了抿好看的唇,“帶下去。”
靠!有沒有搞錯,我抬頭道,“為什麼?”
“我的衣服髒了也是事實。”
破衣服,大不了陪你,有必要趕盡殺絕麼?不過……我沒錢,“那我、我幫你洗幹淨。”洗衣服總比挨板子好。
他身邊的人搖搖頭,墨明道,“但凡有點骨氣的人……”
話說了一半,我簡直想把自己埋進土裏,很沒骨氣,我承認,隻是你們說一是一說二是二,我的生死不過是一瞬,對我來說卻是傾其所有。
“是個怕死的人。”他微微垂眸,纖明的眼角閃著珍珠的色澤。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有快速低下頭,那是什麼眼神?銷魂蝕骨啊……
白色的衣袂從眼下一晃而過,略微停頓,似飄來一股香味……我搖搖頭,男人身上撲香粉,變態娘娘腔。
他撐著月白的紙傘漸走漸遠,一隻手覆在身後,墨色的發絲隨風半揚,忍不住搖頭歎氣,第一次發現原來男人也可以美成這樣,可惜啊……不是女人。
走廊上的人一個個的散了,幾個大膽的明顯的翻著不屑的白眼。
我撿起地上的書,眼角澀澀的,不禁苦笑,的確很沒骨氣。
雨越下越大,隻好走回瓊閣,等雨停了再走。
也不知道爸媽怎麼樣了,人果然是脆弱的,突然很想回到他們身邊,因為我他們也一定很傷心……眼角越發的酸澀,滾熱的液體順著臉頰淌下……
回到家,兩腿直接累得打顫,王府門口停著一輛精致的馬車,子炎、子期掀開竹簾,景蘭從上麵跳下來,手中拿著幾包大小不一的包裹,瞥了我一眼,什麼也沒說。
景蘭趁的是他們的馬車,那王府的呢……我無奈撇嘴,不會早讓小廝趕回來了吧!
子炎冷哼,“這個時候回來,真礙眼!”
我偏過頭,誰讓你看了?
子期打量著我,“你衣服怎麼弄的?”
埋頭看了一眼,我道,“一不小心摔的。”
子炎放下簾子,我轉過身不動聲色的穿過前廳。
後院,娘親站在院前,藕紅色的羅裙下沾著泥水,“你怎麼現在才回來,衣服怎麼髒成這樣?”
我道,“今日先生拖了一會課,路上又耽擱了一下。”
她微微蹙眉,拉住我的手,“快進屋暖暖。”
進屋換了件幹淨的衣服,身上的涼意減少不少。
玉明端著飯菜進來,“剛剛冷了,我從新熱了,少爺趕緊來吃吧。”
我點點頭,捧著碗,不過是最普通的菜色,胡亂吃了一點,填飽肚子算是完事。
說實話這菜色真的不怎麼樣,以前在學校食堂吃得也比這邊好,天天是全素宴,越吃越餓,日子真的是過不下去了……
世子也沒再跟我同趁一輛馬車,為了不遲到,我隻好提前出門,玉明她們也沒問,想必心中也是了然的。
一路上小販剛從家裏出來,他們不能隨意叫賣,商貿必須由朝廷做主,固定的時間、固定的地點……隻有這樣,封建統治才能不被瓦解。
想來我跟他們也一樣,什麼都做不得主。
景蘭端坐在位置上,手上拿著書,外麵的陽光折射到他臉上,麵若冠玉……
我無力的趴在桌上,實在是提不起精神。
一陣風道從頭頂傳來,脖子一冷。
“什麼東西。”一把扯下披在頭上的東西,立馬站起來。
媽的,老子今天心情真的很不好,哪個不長眼的……
“李清越,你畫的這是什麼?”子炎瞥了一眼我手中的物件,英俊的眉眼滿是不屑。
我垂下頭看著手上的東西,正是那天被先生收走的,“不過隨手畫的。”哼!告訴你是什麼你懂麼?白癡……
“畫的是什麼東西?”子期笑著過來,身邊站著景蘭。
我一把拽過來,手指用力外扯。
“你幹什麼?”胳膊吃痛,我不顧形象的大叫起來。
子炎怒道,“誰讓你撕的。”
我撕的是我的東西,關他什麼事?這張紙是我的,圖也是我畫的,我撕了那是天經地義,不是我撕的那才是活見鬼。
子期看著被我撕了一半的“垃圾”,“究竟是什麼?緊張成這樣?”
景蘭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回到座位。
子期拿起桌上的殘畫笑道,“果真是一張隨筆。”
子炎抓住我的右手,俯下身子低聲道,“你的手到快,信不信我砍了它。”
我半側著頭想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動,真相一巴掌扇過去,滅了他再說……忍無可忍也得忍,什麼世道,讓不讓人活了。
“你以為你是誰?”他冷哼一聲,甩開我的手。
神經病,腦子有病……非典型欠抽型。
氣死我了,壓下心中的怒火,先生在講什麼一個字也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