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傳奇前奏 第22章 失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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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裏無雲,碧空如洗,君洛羽和君雅蘭經過一夜的休整,第二天一早就在一片飄渺的仙山前停下。
君雅蘭頭戴燒藍點翠鳳形玉簪,身穿月白暗花鳳紋雲錦長裙。君雅蘭飄逸的長裙,精致的眉眼,淡雅的笑容,在這青山碧水間,說不出的高華優雅。
君洛羽則是內穿寫意花紋的淺米色圓領長衫,外披圓領寬袖白紗褙子,在前襟、後襟的下擺及袖口繪有華夏書法和水墨蘭竹,白紗的飄逸和水墨的雅致完美的結合在一起。
君洛羽本就生得五官俊逸,加上混血出身,與同齡人相比,身材顯得修長均稱,和這件衣服相得益彰,外分飄逸。
第一次穿這樣的服飾,君洛羽卻沒有絲毫不自然的感覺。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感慨。
這裏一派祥和,佳木蔥蘢,亭台樓宇點綴其間,流泉飛瀑,仙鶴飛舞,生動自然,實在是一處佳地。
“這裏就是君氏一族的領地麼?”君洛羽隻覺得這裏自己似乎曾經來過,卻沒有絲毫記憶,不由地四下打量。
“不,此地並不是,這裏僅僅是外圍而已。跟緊我,這裏是一個天然的九宮八卦陣,唯有君氏族人根據日辰的天幹地支才能破解。”君雅蘭輕輕地牽著君洛羽的手,美眸看向日出的方向。
“現在是辰時,我們處於一宮坎位,甲子戊在坎,開門。”說著,帶領君洛羽向坤位走去。
君洛羽聽著神奇,隻見裏麵仙霧飄渺,朦朦朧朧,奇花異草遍地皆是,當來到雲深不知處,隻見一麵大青石立在前方,上麵刻著刻著一遒勁俊逸的古字:君
君洛羽自然不認識這樣的古字,卻覺得這字萬分熟悉,一筆一劃,仿佛鏤刻在自己的靈魂裏,隻消一眼,就刻骨銘心。
難道,是君氏一族天然的感應麼?君洛羽不確定地想。
直到母親眼神專注而懷念地看著石碑,手仔細地描摹著每一筆每一劃,君洛羽才回過神來,才明白這就是君氏一族的領地——琅邪秘境。
在來的路上,母親為他講述了許多關於君氏一族的傳說。原來,君氏一族的領域一直都在神秘的昆侖,在那雲深不知處的琅邪秘境。
相傳,昆侖乃是海內最高的山,在西北方,是天帝在地上的都城。昆侖有增城九重(一層比一層高的城池〉,其高萬一千一百一十四步二尺六寸。上有木禾,其修五尋。珠玉樹、璿樹、不死樹在其西,沙棠琅王千好在其東,絳樹〈赤色玉樹〉在其南,碧樹、瑤樹在其北。旁有四百四十門。門間四裏,裏間九純,純丈五尺。旁有九井,玉橫(承受不死藥之器〉維其西北之隅。北門開以納不周之風。傾宮〈占一頃地之宮〉、旋室(用玉所飾之室〉、縣圃、涼風、樊桐,在昆侖闔閱之中。疏圃之池,浸浸黃水(疑為泉水〉,黃水三周複其原,是為丹水〈赤色水〉,飲之不死。
可以說,傳說中的昆侖,既高且大,為中央之極,也是連接天地的天柱,如果向上追溯,這片古地可延伸到荒古時代。《山海經》提到過幾十座山,昆侖山雄踞為冠,在華夏神話中,享有崇高的地位。
現在,君洛羽身處其中,胸中蕩漾著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似驕傲,似感傷。
感傷?
君洛羽笑著搖搖頭。
路過大青石,走進前方的仙霧中,突然間場景大變樣,裏麵是一個無比瑰麗的世界,像是一下子來到了另一方天地,如同撥開雲霧,豁然開朗。
這裏的植被像是倍受日月精華青睞,就連那些草木都分外翠綠,猶如碧玉雕琢而成此地古木參天,藥草芬芳,靈禽飛舞,珍獸出沒,神泉汩汩而流。
前方,山峰秀麗,靈氣逼人,遠遠望去,一道千米長的大瀑布正從一座高山垂落而下,白色匹練如銀河倒掛,隆隆聲響如萬馬奔騰,壯觀而又瑰麗。
曲徑通幽,一條鵝卵石鋪成的小路,經過瀑布,蜿蜒進秀麗的仙山深處路上,古木參天,枝杈蒼勁如虯龍,可以看到不少殿宇,掩映在草木間,非常地和諧與自然。
古路兩旁,有人工開辟出的藥田,裏麵人參粗如兒臂,靈芝高掛九葉,有許多不知名的藥草晶瑩閃閃,內蘊點點光華,藥香飄溢,沁人心脾。
垂髫小兒嬉戲其間,大多身著古衣,看似簡單,其實質地上佳,剪裁得體,細細一看,每一件衣服都秀有獨一無二的暗紋,低調而華麗。
所遇老者大多神態安詳。或品評香茗,或閱金經,或閉目養神,或推演陣法,或演繹一番自然休閑的拳法,見著君雅蘭一行,也就是微微一笑,無比悠然。
而君雅蘭也回之以禮,那是一種君洛羽從未見過的古禮,說不出的優雅端莊。
鬼使神差地君洛羽也跟著施了一禮,那是一種不同於君雅蘭的禮儀,同樣的高華古樸。君洛羽為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某種禁錮似乎悄然破裂,一段朦朧的記憶在心靈深處覺醒,仿佛輕輕打開了潘多拉盒的一角。
他仿佛看見2歲的自己,在母親耐心的教導下行禮,隻是母親的眼神哀傷而幸福。一雙優雅修長的手安慰似地附上了她的手,她回頭給了那雙手的主人溫婉一笑,君洛羽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好奇心,他沿著那雙手往上看去,依稀隻見手的主人是一個有淺褐色頭發的優雅男子,君洛羽能夠感覺到他淡淡的笑容背後心疼的心情,他似乎在君雅蘭耳邊說了什麼,而君雅蘭則是帶著一種絕不後悔的神情,緩緩卻堅定地搖了搖頭。
那個人是,那個人是……
君洛羽的心跳加快了幾拍,他想要看清楚男人的臉,卻始終模糊不清。
君洛羽感覺有幾分頭疼。他不由自主地恍惚了一下。
“羽兒!”
耳邊傳來君雅蘭焦急的呼喚,君洛羽看著母親急切卻不失優雅的儀態,這才隱隱察覺,那些忽視的細節,平日裏母親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說不出的古樸韻味,一顰眉,一舒展,都暗循著某種禮儀,沉澱著古老高華的鎮定從容。
看著母親身著古裝,仿佛看見那個古老尊崇的家族,正突破時空的阻隔,以巍峨磅礴的姿態,強勢襲來。
某種一直潛藏於心的疑問逐漸浮現。
為何在那遙遠的童年,母親一直督促自己念四書五經?
為何自己,在有記憶以來,似乎,就感覺自己曾經學習過拉丁語係?無論是英語,法語,德語,還是意大利語,都有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尤其是意大利語,似乎自己天生就會說?還是說,自己,曾經學過,隻是後來忘記了……
為何曆經艱辛,母親也要把自己弄進“浩宇學院”?
為何,對於這裏,有一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
君洛羽的腦中轟轟作響,滿是疑問。
他看見母親焦急的神情,剛想提問,卻又把這些疑惑強行壓下,母親從未對自己說過過去的事,也從未提過父親,定是不想讓自己知道,既然如此,那他就自己去查吧。
君洛羽勉強一笑,搖搖頭,“沒事,可能是今早沒吃好,早上又走了太多路,所以,有點頭暈吧!”
君雅蘭似乎也有些心神激蕩,看他神色不似作偽,仍然不放心地叮嚀:“有事一定要跟媽媽說,啊!”
君洛羽重重地點頭,心裏有幾分愧疚。
他再次大量著周遭的一切,看著自己母親搖曳婀娜的背景,這才有那麼一絲真實感。
原來自己真的屬於這樣一個偉大的家族。
他感到一絲緊張,更多的……是驕傲。
一路山遇見的大多是孩子和老人,他記得君雅蘭說過,大多數年輕人都下山曆練去了,能夠在此安享晚年的,大多是擁有一番成就的君氏族人。
他們來到一座矮山前,這裏茅屋三五間,竹林兩三片,一塊藥田伴屋前,幾株老木緊相連。
雖然無瓊樓與玉殿,一切看來普通而簡單,但卻勝在恬靜與自然,安寧如世外淨土,讓人心靈如受洗禮,遠離塵世間,滌盡煩擾。
君洛羽挑了挑眉。
君雅蘭微微一笑,眉眼裏,是說不出的懷念。
“不孝女君氏雅蘭攜子君洛羽求見母親大人,請開門一見!”君雅蘭佇立於古樸的大門前,行了一禮,態度虔誠。
君洛羽也跟著行禮。
溪水汩汩而行,虛空流風應答,樹影婆娑,一兩聲婉轉啼鳴響徹期間。
說不出的空幽。
據說,外婆是一個性格非常堅強的女性。
據說,母親當年是因為他才與家中斷絕了關係。
據說,家裏,並不是很歡迎他的出生……
正當內心忐忑之際,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