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傳奇前奏 第12章 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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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闖入這方凝固的空間,給暗淡鋪上了一層暖光,上官君昊仿佛被驚醒一般,猛地跳起來,神經質地在房間裏來回來走動,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猛然一頓,像確定什麼似的,反複對自己說:“我還有工作,對,我還有工作,我不能失去它,我隻有它了,我現在就去。”
話音一落,立刻衝進臥室,挑出最滿意的西裝,梳上最滿意的發型,不知為什麼,平時最喜歡的西裝,似乎有點變形?最喜歡的發型,似乎把臉襯得有點大,為什麼昨天還是最喜歡的形象,今天怎麼看怎麼不對!不能再耽誤了!上官君昊心煩意亂地衝出房門,自始自終沒有給房間裏的另一個人任何一個安慰的眼神。
屋外豔陽高照,上官君昊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他不斷暗示自己,自己還有機會,還可以東山再起,然後又想到曲家,想到這次投資,剛回複的心,又跌落。這次投資是自己一力促成,自己一手操辦的,不知道老爺子知道了昨天的結果會不會吐血,聽說,這裏麵還有他的養老退休金……
一想到可能遇到的種種後果,上官君昊就忍不住連打了好幾個冷顫。
他已經不能再失去了,不能!一定要穩住曲妃卿,上官君昊眼中閃過狠厲之色,英俊的麵容有幾分扭曲,對,一定要穩住她,待會兒記得給她打個電話,不,現在就打,一定要注意語氣,嗯,溫柔。
剛想掏出手機,上官君昊就一頭撞到一個人堅硬的物體身上,從眼角的餘光看來,是一條穿著西裝的筆直的腿。
很好,不是學生。
“誰他媽的沒長眼啊!怎麼這麼冒失!”上官君昊劈頭蓋臉地破口大罵,隻差指著對方的鼻子,恨不得把自己的一腔怒氣通通發泄到這個膽敢擋住他路的冒失鬼身上。其實,上官君昊最是愛惜自己的聲譽,若不是被逼到了絕境,也不會這樣在學院裏不顧身份地罵出聲來。
他憤怒地抬頭,剛想繼續,到嘴邊的話猛然咽了下去。
工作這麼多年,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眼前這人,一身黑色西裝,眼帶墨鏡,身材魁梧,滿臉煞氣,一看就是打手打扮,這樣的身份,看似風光,實則尷尬,一旦惹上,必百倍奉還,最不好惹。
上官君昊隻得在心中暗罵一聲“晦氣!”
隨即,臉上堆笑,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悅,暗念自己人就當被狗咬了一口,深吸一口氣:“剛才是我的錯,走路不長眼,衝撞了您,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放我一馬,啊!”
一邊說,一邊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的臉色,完說,還似模似樣地行了一個自以為優雅的禮。
但是墨鏡遮住了對方大部分表情,對方連嘴角都沒有動一下,看對方一副油鹽不進,八方不動的樣子,上官君昊試探道:“既然您不計較,那我走了。”
正當上官君昊轉身,想三十六計,走為上策時。墨鏡兄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口:“誰準你走了!”
上官君昊僵住。那根名叫理智的弦終於啪的一聲,斷了。很好,非常好!很久沒人敢這樣跟自己說話了,給他幾分薄麵,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啊。我呸!
上官君昊剛想動口,對方卻不再給他機會,猛地向前一步,一股強大的壓力撲麵而來,上官君昊這才感覺不對,那淩厲的氣勢,那詭異的身手,明顯不是普通的打手可以概括,上官君昊這才意識到自己貌似踢到鐵板了,連忙後退。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隻一招,對方就製服了他。順勢捂住他的嘴,拖上一輛早已停好的車,絕塵而去。
這分明就是一個早已設好的局。
另一方麵,曲妃卿正在四處奔走籌錢,然而,本來大家說得好好的,一提到錢,對方就顧左右而言他。什麼現在人在澳洲,昨天不是還說今天要陪自己逛街!什麼正在開會!那曖昧的聲音是誰發出來的啊啊!
曲妃卿不明白,為何人的臉轉換得這麼快!也許,不是不明白,隻是不想明白罷了。
她孤零零地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目無焦距地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仿佛要透過他們看向未知的遠方。
人群熙熙,卻沒有一人為她停留,她不禁感到有幾分寂寞。
一身休閑裝扮,笑得人蓄無害的少年,走來,坐在她身旁,她狠狠地蹬了對方一眼,暗示他不要靠得這麼近,誰料,對方一聲不吭,用槍指著她的後背,那寬大的衣袖,恰好擋住了人群的視線,對方似笑非笑地示意她跟著他們走,並把手指放到曲妃卿豐滿的唇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桃花眼瞄向四周,曲妃卿順著他的眼神一看,那提包的上班族,逛街的富家女,滑滑板的少年,不知何時,隱隱形成了包圍之勢。
於是,她隻能無奈地跟他們走。
隻是在外人看來,不過是一對平常的小情侶相攜而去。
季舒玄正好下課,習慣性地來到“竹海”,一穿西裝的男士,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想知道上官君昊的下落麼?”
季舒玄內心一跳,強自鎮定:“你如何證明他在你那裏?”
來人從懷中拿出一個手機,是了,那是自己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請。”對方一臉恭敬地為他打開車門。
季舒玄臉色凝重地上了車。
沒有注意這是以低調的奢華而著稱的梅賽德斯-奔馳邁巴赫(Maybach)。
上官君豪已經在一間小黑屋裏待了一天了。
他嘶吼,大罵,詛咒,哀求,能夠做的都做了,可是,對方似乎忘記了他一樣,不給他半點回應。隻是,從對方送飯的頻率可知,現在已經是夜晚。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四周悄無聲息,詭異的安靜,黑暗,吞噬了一切,光,希望,還有時間的流逝。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還活著,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是在做夢,然而手臂的疼痛提醒著他,這一切是真的。
黑暗,孤獨,無限放大他內心的恐懼。
他忍不住胡思亂想,什麼人綁架了他,有什麼目的,要錢,沒有,要命,……
另一邊,曲妃卿呆呆地坐在木椅上,看著眼前的木桌出神。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一天之前,明明一切都很美好啊,即將在卡莎布蘭卡舉行的世界婚禮,再也不用賺錢也能奢侈一生的財富,親朋好友環繞身邊,為何一天之後,失去了一切,卻被關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鬼地方。
想他曲妃卿,從小到大,誰不誇她冰雪聰明,讓她三分?
父親年輕時忙於研究,而母親忙於拓展事業,母親中年懷孕,父親說,從那時起,就開始愛著她了,期待著她的來臨,她的到來是粉色的,也是血色的,因為母親因此永遠地離開了她和父親,但是,她從來都是幸福的,並沒有因為母親的離去而缺乏母愛,父親把他的愛連同母愛一起給了她,把她捧在手心裏疼,何時讓她受過這等委屈?
是的,委屈。當她難過的時候,沒有人陪在身邊,握住她的手,告訴她一切都會好起來,沒有人溫言安慰,告訴她,別怕,你還有我;沒有人鞍前馬後,即使自己狼狽不堪,也會因為她笑而露出明亮的笑容;沒有人哪怕給她一個電話,告訴她,她不是一個人……
她好害怕,好冷。可是,這一次,沒有人抱住她說,以後我來溫暖你。
是的,當她需要幫助時,她的好朋友全部都有事情要忙。
好吧,她理解。
當她迫切需要溫暖時,她的君昊在哪裏?
她需要他,瘋狂地想念他,可是,他卻不在身邊。
她想念爸爸了,想念他總是溢滿笑意的眼睛,想念他提起母親時溫柔的神情,想念他在自己傷心時,總是出現在自己麵前,陪著自己。想念他在自己迷路時,總是出來尋找自己,然後牽著自己的手,溫和地說:“卿卿,我們一起回家。”
家,她想回家。回那個記憶中洋溢著溫暖的家。
“爸,我迷路了,快來帶我回家。”曲妃卿小聲地說。聲音細不可聞。
曲妃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夢中感到一陣溫暖,就像君昊溫暖的懷抱。
她仿佛看見上官君昊,用他迷人的黑瞳,看著自己,緊緊地抱著自己,告訴自己,他和爸爸來救她了。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
曲妃卿猛然驚醒,環顧四周。
沒有,什麼都沒有!
沒有爸爸,也沒有上官君昊。
甚至沒有別的任何人。
隻有她自己,
和這滿室的孤寂。
她不知道,她的上官君昊,此時,就在她的隔壁。
而在她即將醒來之際,一人悄無聲息地把披在她身上的毯子拿走了。
正在她胡思亂想之際,門,開了。
逆光處,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走來。
曲妃卿一時看不清他的臉,
依稀隻記得他翻飛的風衣,和迫人的氣勢,
如一道強光強勢注入這方狹小黯淡的空間,一瞬間,曲妃卿以為自己看見了天神。
天神,她希望是天神。
對方從陰影中走來,在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停下,一個既可以起到壓迫效果,又可以防止任何突發事件的位置。他長得並不算英俊,五官卻意外的深邃,這種輪廓分明的五官,往往給人一種淩厲不好親近的感覺。
兩個黑衣人迅速為他抬來了卡登堡歐式沙發,那莊重典雅的棕色,富麗堂皇的造型,與來人的黑色的衣服相得益彰,將他尊貴霸氣襯托得淋漓盡致。
一人為他褪去黑色風衣,躬身而立。
他穩重地坐下,立刻兩人上前,蹲下身,為他捶腿。
曲妃卿像受驚的小鹿般,猛地跳了起來,向後躲去。
她知道對方是要談判了,她知道自己應該鎮定,可是她心裏打鼓,手足無措。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對方這才像是剛看見她般,示意捶腿的兩人退下。
然後對曲妃卿說:“坐。”
與此同時,季舒玄抵達了一所外表普通的公寓。
平凡地如同每一個白領階層住的房子,不會吸引人看上第二眼。
車子悄無聲息地駛入,黑衣人按了一個鍵,季舒玄目瞪口呆地看著地麵緩緩裂開,而車就這樣使了進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耀眼的白,很幹淨,沒有一絲塵埃。
其間來往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製服,往來穿梭。
各種全息圖像往來閃爍,季舒玄以為自己進入了科幻世界。
季舒玄身著一襲青衫,站在一片純黑之中很是突兀。
但所有的人仿佛都沒看見他般,依然有條不紊地做著自己的事。
來人引領著季舒玄穿過一條長長的甬道,來到一扇古樸大氣的黑色的木門前。
門自動打開。
那人攤開手掌,指著一把竹椅,示意,請坐。
季舒玄優雅落座,立刻有人奉上一杯香氣四溢的茶,季舒玄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咦,他最愛的極品龍井!
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裝潢古樸的房間,以墨綠為主,黑色為紋,卻意外的大氣。裏麵有兩麵牆,牆中可以看見兩個房間。一間,是曲妃卿和一個氣勢強大的男人。另一間,一片漆黑,但是,仿佛這牆有夜視功能,可以看見一個頹喪的身影,那身影越看越熟息,越看越心悸。
季舒玄不自覺起身,還不忘輕輕放下手中的極品龍井,失控地走到牆前,仿佛是在確認般:“上官君昊?!”
“對。”領路人優雅鞠躬。
季舒玄不禁皺起了眉頭。
“請季先生稍安勿躁,您的朋友不會有事的。您可以隨意說話,他們不會聽見。主人請您來,並無惡意。”
聽到不會有事,季舒玄的臉色稍微好了一點。
“對了,請拿好這個,這是主人對您的一個承諾,您可以用它請主人完成您的任何一個心願。”說著,小心翼翼地遞給季舒玄一塊玉佩。
那是一塊由極品墨玉雕刻而成的神龍玉佩。純粹的黑卻意外的給人一種尊貴的感覺,龍爪清晰,仿佛擁有抓破蒼穹的力度,龍眼銳利,隱隱透出一股俯瞰蒼生的霸氣,身姿雍容恣意,一爪一鱗,栩栩如生。
季舒玄抽了一口涼氣,好一塊尊貴霸氣的神龍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