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上回，夜小樓與冷笑癡本是接到重要消息，準備和東言他們幾個商量一下應對之策，。
    不想得知東言、西語、小七竟是玄陰載鬼之軀，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一問之後，東言直接在屋內表現給他看，何謂玄陰載鬼軀。
    隻見東言掐著蓮花指立於屋子中間，在陰暗的光線中念念有詞，聽在夜小樓的耳朵裏，倒很像京劇的一種唱念，他不由好奇的繼續關注。
    很快，東言的身邊就出現了一些灰蒙蒙的半實體人影，俱都半浮於東言身側不動不飄。
    隨著東言的密語越念越快，那些半實體的人影漸漸凝固仿若真人，隻是每張臉上都沒有表情，且五官如出自同一堆泥塑而出，呆楞無生氣又長相雷同，這讓夜小樓不禁想到現代工藝裏的塑模。
    現代人誰都知道模型這東西，以一個原形為坯，後以機器合成生產出與原模型一樣的物體，或是花瓶又或是別物，總之就是把這些仿製品堆一起來看，跟原模相同無差就是塑模最大的特點之一。
    夜小樓一轉念之間，東言已經讓那些仿真人結成一簡單的陣形，在東言的指揮下，前麵一人浮出隊列，還沒讓夜小樓看清出列的仿真人是何動作的，那人已經手捧茶托浮於自己麵前了。
    鎮定地接過這不知是人是鬼之物手中的茶托，夜小樓心裏能肯定的是這些不是活人，但說是鬼魂又未免太過牽強，畢竟他不曾聽說過鬼魂在無寄體的前提下能實體化。
    眼見他接過茶托在手，那非人非鬼之物又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浮回隊列之中，之所以形容那是浮而不是飄或走，是因為夜小樓確實沒看到眼前的東西有飄或走的痕跡。
    正常情況下，以腿行走的，必會在動作前微彎腰傾膝，就如一個人坐著，要是腰直著是永遠也站不起來的，想由坐著變成站著，就必須微彎腰然後雙腿使力上蹬才行。
    這走也是一樣的道理，如若膝蓋不彎腰不輔助用力，那隻能像僵屍一樣上下直跳前進，然，普通凡人是沒有這種變異功能的。
    再者，或是飄移，肉眼能看見的必為衣擺微蕩，或是輕飄飄被吹走吸來的模樣，空氣中必有些微痕跡，飄移者的身體也會如柳枝一樣輕擺，借力用力也是省力的一種方式。
    而剛出現在夜小樓麵前奉茶托之物，仿佛在眨眼功夫就從眼前的虛元裏浮了出來，再一眨眼，卻又消失在麵前，改從原處浮現了，與飄蕩不同，浮似乎更接近人體九十度直接上升的弧度，卻又構不成串出，故相當奇特。
    “破……”
    東言一聲低喊將夜小樓的眼光吸引過去，那排成簡單方陣的怪物事，在口令後統一行動，勢如破竹向窗邊而去，一個一人高的大瓷瓶，竟在瞬間化成了粉末，再被陰風一吹，開始在屋內四處飄揚。
    夜小樓眨眨眼睛，看看那隊鬼物消失的地方，又瞧瞧變成粉末的花瓶，再瞅瞅已經收手等示下的東言，難得地幼稚了一回，不停扭頭想確認是不是戲法。
    夜小樓緊盯著東言其中一隻袍袖，再次眨眨星眸，眼底深處有著小小的不解，剛才那一瞬發生什麼了？
    他的眼睛不夠快，如果有二十一世紀的高倍攝像機，夜小樓相信應能拍下之前的影像，他的眼睛隻捕捉到其中一部分。
    似乎是鬼物在口令下撞向了那個大瓷瓶，大瓷瓶碎成粉末的同時，那些結成小陣的鬼物又瞬間消失，最後在東言的袍袖邊浮現，一隊縮小許多倍的鬼物，排隊依次進入袍袖內。
    夜小樓相信，自己能看到最後那一點，想必是東言的操縱，否則大概隻能看到碎成粉末的瓷瓶，這也是他眨著眼睛盯向東言的原因，發生的一切該被怎麼形容，真的是非鬼非人非偶，難道那些東西是鬼魂驅使的，而東言是一個媒介。
    “主子，看清……”東言抱拳，隻是才說了個尊稱，就被夜小樓揮手打斷，他可以等一會兒再了解真相，此時他有正事要吩咐。
    “換個稱呼，讓潛伏者從言語上便能直接暴露。”
    夜小樓舉手阻止東言的稱謂，此時他麵前的東言西語為真，但若是下次呢，總不能時時讓東言表演一回這詭異之術。
    看小七緊拉上竹簾不讓屋內情形顯露在外麵，就知道這種密術少有人知道，所以他不可能次次以這種方式來確認其真假，那麼隻有從不顯眼的細微地方來做些功夫。
    微一沉吟，夜小樓對靜候他示下的幾人輕道：“太過特異的引人注目…就以尊主、樓少稱之，日後有旁人時，明麵上仍以原稱為掩飾，自今兒起，每日申時正，記住，是申時中正（即四點正，爾等三人避開耳目與我們私見。
    如若距離較遠本身不能前來，本少教你們特殊的傳信方式，足矣辨明真假，爾等牢記不得有誤。”
    夜小樓以指點點身旁的冷，再指向自己，把稱謂這個細節處定下來，定下每日的時間私見東言西語，也是為了避免混淆假的替代者出現而不知情。
    手下別的人有沒有被替換，夜小樓現在吃不準，那些人於生命的威脅可比身邊侍候的弱上許多分，假東言的出現說明外敵已與內患相勾結了，陰謀是什麼？目的是什麼？沒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誰也不知道其幕後人的居心。
    所以，他們不能完全的處在被動地位等著挨揍，有時自認聰明的獵人設套捕捉獵物，又怎知不是獵物設下的陷阱等獵人自己跳，隻有愚蠢的人會認為自己永遠處在獵人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