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頭來。”劉羽青玩味得看著洛葵有些無措地站著，以他閱女無數的經驗，這一定是塊璞玉，隻要略加雕琢必定豔壓群芳，如果是個宮裏的秀女或者侍女，他也許隻因這一眼收下她。可看她此時的裝扮，倒像是個妃子模樣，可惜了，這些觀察及念想在腦中過了一遍，他悠悠開口：“你是哪個宮裏的？本王沒有見過嘛。”
    “稟殿下，小女子洛葵，不久前剛進宮現在九皇子宮中。洛葵不懂規矩未來給太子殿下請安，請太子殿下贖罪。”
    “哦？原來是九弟的新婚妃子，不錯不錯。起來吧，這半夜三更的，怎麼走來我這東宮了？九弟沒在宮中陪著你麼？”太子殷勤地上前攙扶她，抓著她的手撫摸了起來。洛葵被他這一舉動嚇了一跳，趕忙抽回手擺到了身後，驚慌地往後退了幾步。“我…我出來散步，迷…迷路了。”她回得吞吞吐吐，太子剛還跟那個女的在床上擁吻，現下衣衫不整的聽了她是劉羽墨的女人竟還對她不重，心裏甚是害怕。
    “弟妹還真是可愛，竟然迷路了。也是，這皇宮那麼大你又剛進宮難免會走錯路。本王正好很久沒去九弟宮中，這就陪你走一趟親自護送弟妹回去。”劉羽青對下人使了個顏色，身邊的侍女便拿了衣服替他更衣。而洛葵隻想早些離開這裏，她是真討厭這太子殿下，那色迷迷的眼睛讓她渾身都不舒服。
    “不用了，你就找個人送我就可以了。劉羽墨他…”她一急就指名道姓地呼出了劉羽墨三個字，“不是，我是說九殿下他，他已經歇息了，太子若有事找他請明天再過去吧，我。。我不打擾你休息。”說完，她也不管有沒有人給自己帶路，掉頭就跑。
    可那劉羽青走得可比她快，沒兩步就已攔在了她的前麵：“怎麼？弟妹很是怕我的模樣，我很不討你喜歡麼？”
    “沒，沒有，我怎麼會討厭太子殿下呢。”洛葵苦著臉真心不想搭理他，要送就送吧，她隻要能回去就行了。
    洛神殿。
    小麻雀與幾個派來侍奉的侍女零零落落跪了一地，兩個膽小的趴在劉羽墨腳邊抖個不停。
    “九殿下，我們。。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沒有離開大門半步，皇子妃她。。她真的沒有出來過。”侍女青霞小心翼翼地回著話，劉羽墨深夜突然過來讓她們手忙腳亂的張羅著侍奉他在此就寢，可一進內殿卻連洛葵的影子也找不著，這主子都給弄丟了，不知道劉羽墨會怎樣處置她們。
    劉羽墨也不搭理她，一雙眼睛從發現沒了洛葵就死死地盯著小麻雀，小麻雀被他看得恨不得把頭埋進地底下去，這小姐真是的，說了馬上就回來可都那麼久了還不見身影。最可恨的就數劉羽墨了，大半夜的不吱一聲就跑了來，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小姐用不要她威脅偷跑出去的時候來！她心裏是又怕又恨，把涉及人員都在心裏默罵了一遍。
    劉羽墨見她跟洛葵一個德行，以為躲在自己的世界裏就能把事情躲過去一樣，也不指望她能自覺開口了：“說吧，你家小姐上哪去了。”他陰沉著臉冷冷地問。
    “小麻雀不知道。”她確實不知道啊，小姐出去也沒告訴自己要去哪裏呀，真是急死人了。劉羽墨的性子還沒摸透，真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要是發起火來也不曉得會怎樣，希望自己下場不要太糟糕，她又在心裏把佛祖神仙什麼的都拜了一遍。
    劉羽墨抬了抬眉：“哦？你不知道？那就是青霞她們知道咯？”
    青霞一聽這話趕忙磕起頭來：“主子，我們確實不知，皇子妃她用完晚膳就一直在房裏待著，我們站在門外一動沒動，我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劉羽墨還是陰著臉：“這一裏一外都不知道，難道好好一個人就平白消失了不成？你們總有一個在騙我，既然現在不願意說那就等到願意說的時候，我不急，你們慢慢來。”他這話說起來清清淡淡，可聽在幾個侍女的耳裏卻陰森無比。“李碩，給她們準備些墊子，晚上天寒跪在這地上濕氣重。”
    洛葵看見洛神殿的正殿大開著門燈火通明的有些奇怪，這小麻雀不是應該熄了燈在內殿等著她的麼？也不及多想，她轉身對太子蹲了蹲身：“太子殿下我到了，今天太麻煩你了，送到這裏就好，我自己回去。”說完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她一分鍾都不想跟劉羽青多待。
    一路蹦躂到殿門前，隻見劉羽墨靜靜坐在桌前看書，燭光照在他臉上顯得特別柔和，看著這樣的他竟有種安心的感覺，洛葵最近總有些奇怪的念頭，她嘴角一笑朝他走去。
    “劉羽墨，你怎麼來了？”話音剛落，腳下就被什麼給絆住了，她優雅往前一撲又瞬間像小鳥般什麼給拎了起來：“小心！”
    “還好還好，嚇我一跳。”剛被放了下來，她便拍著胸脯自我安慰起來，轉過身去剛想道謝，就看見劉羽青那張臉貼著自己，剛壓下去的驚又重新襲來，她一個沒站穩往後退了好幾步。嘭。腳下又撞到了什麼，今天這宮裏怎麼那麼多礙手礙腳的東西呀，她心裏暗念。
    “小…小姐。”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下方傳來，洛葵再定睛一看才發現這屋裏不僅坐著劉羽墨，還有正跪著的四五個侍女，而那小麻雀、青霞、青梅跪的特別奇怪，膝蓋下好像墊了什麼東西，三人臉色慘白，汗水隨著臉頰不停滑下。
    “小麻雀，這是怎麼了？你們幹嘛都跪著，快起來。給我看看這下麵是什麼東西。”她上前一手扶起小麻雀一手去攙青霞。
    “嗯哼！”劉羽墨握拳遮住嘴輕微地咳了一下，歪歪斜斜剛提起膝蓋的兩人又即刻跪了回去，臉上頓時一陣痛苦，這還不如不起來呢。
    “皇兄，那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劉羽墨瞧也沒瞧她們一眼，走上前去與劉羽青寒暄。劉羽青微斜了洛葵一眼，轉而對劉羽墨笑言：“沒什麼，剛在東宮附近遇上一位美豔的佳人，原以為是哪家大人送進宮的秀女想說明兒個去向父皇討了來，誰知她竟是迷了路的九皇子妃。於是便做一回好人將人給九弟你送回來。”
    劉羽青這話說得輕浮，可看那劉羽墨卻不動氣，恭恭敬敬給他作了一揖：“那弟弟我就謝過太子殿下了。洛洛她不懂事給太子添麻煩了。”
    太子笑得更開了：“哪裏哪裏，小事而已。隻是九弟既然這麼好福氣可別冷落了弟妹，你瞧這半夜三更的讓她一人出去雖是在皇宮卻也是有危險的，要是被禁衛軍當成刺客落箭相待這後果可不堪設想。”
    “謝太子殿下點撥，羽墨定記於心。”好聲應答，此時劉羽墨倒不想與他多做周旋，他還有家事要處理，而那一旁射過來的怨恨眼神他早已接受到。“那就不耽誤太子回宮休息了。”他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劉羽青也是識相的人，看這洛神宮的架勢，今晚定是要鬧上一番的。他毫不顧忌地又看了一眼洛葵，轉身離去。
    “劉羽墨！你這什麼意思？”劉羽青前腳剛踏出洛神殿，洛葵就朝劉羽墨發起飆來。
    “看不出，你竟還挺識大體，知道等外人走了再開始處理家事。”劉羽墨不鹹不淡地表揚她，這是真的表揚，他以為在她看見那特質的跪板時就會爆發呢。
    “你！你別跟我扯這些，你快讓她們起來！”剛去扶小麻雀的時候她才看清她們跪著的木板，那木板上釘著密密麻麻的鐵針，那些針雖不至於尖的刺進皮膚，可跪久了幾個侍女的膝蓋還是都滲出了血來。
    “她們還沒給我個交代呢。”劉羽墨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冷著臉坐回桌前繼續拿起書。洛葵衝上去一把搶去他手中的書：“交代什麼？你讓她們起來，我來交代便是了。不就是我偷跑出去你不高興了麼？可你對我不管不顧的，我自己出去玩會兒怎麼了我，你至於這樣對她們麼？”
    “敢情還是我的不對了？”劉羽墨一臉無辜，“你出去玩兒可以，你在哪兒玩她們就得在哪守著，現在她們在這殿中你卻去了別處玩，這是不是該罰？”
    “這…這是我讓她們在殿中待著的！”
    “所以呢？”看她還理直氣壯的，劉羽墨倒是玩上癮了。
    “所以什麼？哪有什麼所以？”洛葵莫名其妙，既然是她說的，那小麻雀她們就沒錯，就該讓她們起來啊。
    “所以她們沒錯，那錯的人是不是應該出來替她們受罰呢？”手指輕輕在桌上敲打著，他正等著她的回答。
    ……
    ……
    怎麼這樣啊……洛葵像隻泄氣的皮球，難道要她去跪著麼，她的膝蓋經常摔在地上，已經脆弱無比了哪還經得住那折騰呀。她東扯扯西扯扯，撅著嘴不作答。
    “那就讓她們繼續跪著吧，你也好早點歇息了。”說著劉羽墨起身往寢殿走去。
    “你別走！”洛葵箭步上前抓住他的袖子咬牙到：“讓她們起來，我跪！”臉上儼然一副勇赴戰場的英勇無畏。劉羽墨笑著揮揮手，讓大家都退了下去。
    “那麼…”他抬手對洛葵做了個請的手勢。洛葵委屈地淚眼汪汪，她邁著小碎步一點一點朝跪板挪去，每挪一步還回頭看劉羽墨一眼，企圖用可憐兮兮的眼神喚醒他一絲絲的憐憫。可劉羽墨伸著手維持著原來的姿勢堅持原判。
    “可是，反正你都去袁妃那過夜，既然你都不管我現在幹嘛又管那麼起勁？你就當今晚沒來過不行麼？”她一跺腳停下來做最後掙紮，她最喜歡可是了。
    劉羽墨看她眼淚真的出來了覺得差不多，該見好就收了，整理整理表情嚴肅說道：“那你給個保證吧，以後還敢亂跑麼？”
    “不敢。”洛葵小聲答。
    “好，那發現一次我就讓她們跪一次，跪到她們膝蓋直不起來為止。”他湊向她耳朵，冷冷警告到。洛葵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