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聚福堂 第1章 加州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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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加州的陽光灑在校園的大草坪上,一年一度的畢業典禮正在這裏舉行。
關敬看著身邊的幾個大孩子身穿學士服站在他身邊微笑的看著他,忽然想起有人說過,“我弟弟還要考大學當畫家呢。”
如果什麼也沒發生,子清是不是也到了畢業的時候,也穿著學士服和同學們站在一起呢?關敬這樣想著。
不過這些事情現在都無從考證,因為從那天以後,子清和子瀟就似人間蒸發一般,甚至連子涵以及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家都不見了。
這時,有一個學生微笑著對關敬說:“感謝您願意資助我們念書,今天畢業了,我們心裏都很激動,再次向您表示感謝!”
幾個學生向關敬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接著說道,“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到座位上去了。”關敬點點頭,看著這幾個學生離開,自己也叫上麥濤在角落裏找了個位子坐下。
校長一段煽動性極強的演講使在場的學生們群情激昂,年輕活力躍然臉上。下麵的環節是頒發畢業證書,每個學生都要到前麵去,轉頭看見身邊的這個白人女生竟然不斷地搓手做著深呼吸,關敬和麥濤相視一笑。
“下麵是美術係的墨言!”校長微笑的注視著即將走上來的學生。而關敬則在看到那個學生麵容的一瞬間豁然站起!
“子清!”關敬從座位間走出來,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前麵,離那個人越近自己的心跳就越厲害。
那個叫墨言的學生恭敬的從校長手中接過畢業證書,微笑的等著校長把帽子上的穗子撥到另外一邊。
關敬以為自己看錯了,直到那人從身邊經過,真正近距離的看著那個人——柔順的頭發,陽光般的微笑,閃爍著光亮的眼睛,不是墨子清還能是誰?
不過,這個人經過自己身邊的時候,隻是像路人一般匆匆看了自己一眼,馬上就和等在一邊的一對老夫婦擁抱在一起。
麥濤走到關敬身邊,看著關敬迷惑的神情,“哥,我去打聽一下。”
嗯,關敬目不轉睛的點點頭。
墨言已經和那對老夫婦離開了,去打聽消息的麥濤也回來了。
“哥,那個人叫墨言,是美術係的。”麥濤說,“禮堂裏有美術係畢業生的作品展,要不要去看看?”
“當然!”關敬立刻回答。
找到墨言的作品非常容易,因為他是優秀畢業生,所以作品被擺放在了禮堂內的中心展區。展出的畫作從素描到油畫,寫生到獲獎作品一應俱全,關敬一下子就看見了幾幅自己曾經看過的素描寫生畫。
入夜的鄉村透著令人陶醉的靜謐,車子轉進一間別墅的內院,關敬剛下車就有一個管家摸樣的中年男人恭敬的請關敬進去。散發著光暈的溫暖燈光讓人精神放鬆很多,室內還彌漫著薰衣草的芬芳。
不多時,一個身穿傳統西裝三件式的男子走了進來。同樣戴著金絲邊眼鏡讓關敬錯以為是陸離,走近再看一雙彎彎的笑眼要比陸離親切了好多。
這就是邊諾了,關敬想著,他是美國華裔社會很有影響力的青年中醫學家,隻是沒想到本人會這樣年輕。
“謝謝,”邊諾聽關敬說明來意微笑著點點頭,“因為我們家是中醫世家,從爺爺那代延續下來的良好關係一直給予最好的幫助,所以能有今天也是依靠祖蔭得來的。”
“不過,”邊諾扶了扶眼鏡,“不怕您生氣,據我了解,您的企業是聚福堂下屬的產業,是吧?”
關敬立刻明白了邊諾的意思,“可是你研發的新產品正需要大量資金,不是嗎?”
“為了新產品而失去基本原則,爺爺和爸爸都要從棺材裏跳出來的!”邊諾說完嗬嗬樂起來。
第一次的見麵有點不順暢,多說無益隻能再找機會,想到這裏,關敬起身告辭。
在關敬的眼裏,這個邊諾不是已經找到資金來源就是執拗得要命,不過轉念一想,三代人積攢下的信譽和名聲真的需要謹慎再謹慎,有時信譽名聲比金錢重要,登時就釋然了,關敬決定先和老爺子彙報一下聽聽他的意見。
回到城裏的寓所,麥濤立刻送上一個信封,“其他資料在電腦裏。”
敬走進書房,從信封裏拿出的是一疊照片,是今天下午麥濤跟拍的成果。
照片上的人跟著那對老夫妻去了超市,買了很多蔬菜和水果,在超市外圍還買了鮮花,那捧著花的樣子真是和五年前一個樣……
忽然,敬發現他們進入的房子十分眼熟,難道加州的鄉村別墅都是一個模樣?
嗬,絕不可能啊!敬立刻收起了玩笑之心更仔細地看起來。
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敬耐心打開電腦,對著麥濤給自己的資料研究起來。
墨言,墨家獨子,五年前隨家人移民美國,三年前父母因交通事故雙亡。墨家和邊諾的祖輩是世交,所以墨言寄居在華裔中醫邊諾的寓所。
關敬自己猜測著,他決定再次拜訪那座散發薰衣草氣息的鄉間別墅,來證實自己的猜測。
上次是夜晚,庭院內的景致敬沒有留心看。這次再來,滿眼的花朵爭奇鬥豔,早上的露水反射著陽光,一絲暗香鑽進敬的鼻腔,是薰衣草。
關敬站在花圃間的小路上微微出神,冷不丁的從一叢玫瑰花後麵竄出一隻大狗,“倏”的一下從小腿邊蹭了過去。
關敬敏捷的調整重心,一轉頭發現一個身影正向自己撲過來……
“啊……茱莉等我……”那人話音未落,一腳絆在關敬的腳麵上,竟是騰空了一樣向前飛出去。
“喂,小心!”關敬上前一步,拉住了那人的手臂。
那個人一下子被關敬拉住了手臂,用另一隻手拍著胸脯,驚魂未定。
甩了甩額前的頭發,回頭對關敬嗬嗬一樂,“謝謝你哦!”
關敬像被雷電擊打,張張嘴,碰出極微小的兩個字,“子,清。”
“你說什麼?”那人甩甩額發不解的問道。
“你是子清?”關敬用手抓緊那人的手臂。
“啊!”那人疼得一咧嘴,“我不是子清啊!快放手!”
“你不叫墨言,你是墨子清!”敬盯著那人的眼睛認真的說。
“關先生!”
敬循著聲音的方向,不遠處二樓露台上的人不正是邊諾?
“關先生一大早就登門拜訪不知有何貴幹?”邊諾說。
關敬拉起墨言向屋裏走去,墨言被提著身子,快步的用腳尖跟著。
“子瀟在哪裏?子清為什麼會變成墨言?”敬興師問罪般看向坐在沙發裏的邊諾。
“怎麼說都是和關先生剛剛認識吧?”邊諾說,“這麼一大早,也沒有知會主人一聲就跑過來,還在房間裏這麼大吵大嚷的。”
“我再問一次,子瀟在哪裏?子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敬繼續問。
“管家,報警!就說有人私闖民宅!”邊諾對那對老夫妻喊道,那略微發福的老婦人立刻走向大廳裏的電話。
關敬定了定神,想起這是在加州,私闖民宅是何等嚴重的事情。
轉頭看了看墨言,又看了一眼邊諾,頭也不回的走了。
大廳裏,墨言看著關敬漸漸消失的背影,轉頭問道“哥,剛才那是誰?”。
“壞人。”邊諾冷冷的說。
“但是……”墨言捋了捋自己的發梢,“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他,我是不是以前認識他?”
聽完墨言的話,邊諾突然一愣,旋即溫和下來,問道,“今天的藥吃了沒有?”
墨言點了點頭。
“這中藥不比西藥,一定要堅持吃才會有效果,明白嗎?”邊諾伸手拉過墨言的手腕給他把脈,隻是墨言手腕上的這條大傷疤還真是有點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