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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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悔字如何寫?心、每,就是每時每刻折磨著心。
劍子想他大抵是後悔了。
並且想改變現狀。
因為每時每刻煎熬著心的感覺並不好受。
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啊想,並不是多大的事情,為什麼就鬧翻了呢?自己與那人百年的交情,百年合作的默契,一直心照不宣的,怎的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最初因為什麼來著?好象因為太在意,往事都有些模糊,怎樣也想不清明。
那天晚上天開始放肆地下著小雨,劍子沒有接受留下的盛情,隻是要了把傘,就這麼出發了。
那個人是誰劍子最後並沒有清楚,也不想清楚,隻是再也無法平下心地繼續在這裏呆著了。
白傘襯著那抹白色最是飄渺不羈,可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劍子悵然若失地看著手裏的傘柄,白色傘麵下殷紅的墜子,不知是什麼滋味。
半月了,這嘻嘻哈哈的旅程怎麼突然心情有些低落。
是因為雨嗎,這春雨竟下得有些蕭瑟。
哈,這多愁善感可不是我的風格。
——“哈哈哈,轉的好,回敬一句小小的言語爭鋒,這種人生,放縱、不以為然,與其終日繁忙,一本嚴肅,有個能爭口舌但不傷和氣的至友才是珍寶。劍子汝看,今日之雨,下的蕭瑟。”
“雨即是雨,傷春悲秋,不如起而行,紙上談兵,無意義。”
“要起而行,也需要觀世事、覺世事,人生才得忙碌之中的愜意,也算是小心駛得萬年船。”
“是啊,龍宿,但你的人生作為正好相反。”
。。。。。。
自己當初還笑龍宿,怎麼自己也開始不正常了。
這觀世事、覺世事,人生忙碌之中的愜意啊。。。
一項瀟灑的劍子啊,汝去哪裏了。。。
劍子在雨裏急行,說不出為什麼,隻想有個目標,還讓自己拚命去追去追,不那麼空虛。
很快就到了壯闊的黃河江邊,無數銀絲從天射進江裏,融化的不見,就如同自己當初一心的憤怒在數月見到那紫色發絲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啊!!!
頭亂得要爆開,劍子扔開傘,捂著頭跪對著拿出暗流洶湧的江水發出壓抑的嘶叫。
“唔。。。”
“不行啊。。。不行。。。”
明明怨得心頭痛了,為什麼為什麼,僅僅就是那樣疑似的背影,就讓自己瞬時亂了方寸。
曾經的那些笑臉啊一張張地在腦海閃現,揮之不去,纏綿而溫存。
——劍子執了發,拾起玉板梳,站在龍宿身後一下一下地梳理著手中如緞的紫發,龍宿的發很柔,一梳梳到尾,梳子的齒尖觸到頭皮,力度剛剛好,酥麻而舒適,龍宿愜意一笑,劍子挑起一縷,輕輕放在唇間,龍宿瞬時便紅了臉,那樣帶著嫣紅的臉龐,獨屬於龍宿一人特殊帶著淡紫色的唇色。
隻屬於自己。
起碼那時是的。
身旁是細密的雨,這場春雨下的格外透骨,紮在身上格外的痛。
——“雨是最難掌控啊。”劍子手接庭簷謝下的雨滴,喃喃道。
攥緊指間,雨水一滴滴漏下,伸至麵前時隻剩下濕濕的手心。
什麼也不剩。
庭園中荷池裏正開的是紫瓣兒金蕊的紫蓮花,雨打荷葉,暖暖的霧氣在池上熏著,透著那蒙蒙看去,說不出的婀娜。
忽一風拂過,吹散接天的碧葉,雨水打碎池麵上倒映的碧影,紫蓮瓣也極致韻味地搖曳。
“哦?吾卻認為風最難掌握。”
張開手,觸得到又得不到,攥得緊,掌握的又少之又少。
龍宿笑得意味深長,看著麵前一塵不染的玉琴,輕拔了幾下,便不再言其它。
這次二人卻誰也未提一語雙關的事。
都是同樣不羈,驕傲的兩個從不甘被掌控的人。
那是從何時起呢,講話都在避免太認真。
也就是那天,和龍宿曾有過這樣的對話。
“我們去隱居如何呢,你不是儒門龍首,我不是道門先天,就這樣一直下去。”
“那我們是什麼呢。”龍宿眯眯眼,在劍子懷裏舒適地噌噌腦袋。
“。。。嗬,對啊,除此之外,我們是誰呢。。。”劍子順著龍宿的青絲,陽光很好,龍宿慵懶地像隻貓咪。
自己一定是瘋了,會問出那樣的話。
這是宿命,因為除了可以當那道家的先天,他疏樓龍宿的好友,別的什麼都不是。
什麼都不是。
不僅僅是天,是他自己在逼自己啊。
即使在一起那麼久了,的確,是那麼久,可劍子從未碰過龍宿一分一毫。
所謂碰,說是如此,也不盡是,比如每個晴天的午後,劍子常攬著龍宿,坐在亭前曬太陽,兩人總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龍宿說到很困,會小小地掩唇打個哈欠,劍子會用一直捋著紫發的指尖把龍宿掩唇的手拉下,然後低下頭,瀉下一頭銀發,輕輕吻龍宿額間火紅的龍印,然後是羽扇似的睫毛,臉龐,酒窩,唇角,最後是唇瓣,加深,纏綿,放開。
最過親密的動作便是如此。甚至同寢都是未有的。
犯色戒可改過,情戒破了,為萬劫不複。
可到底是犯了啊,可仍是自我的催眠,自我的壓抑,不行啊,這已經是最大的底線了,不能夠在沉淪了、不可以、不可以。。。
龍宿有那樣的魔力,讓人沉淪,越陷越深。
真想就那樣,即使就僅僅是淡淡的擁抱,安慰雙方的淺淺的吻,也想永遠這樣下去。
可是。。。無奈事擾不自由啊。。。
臉上縱橫交錯的水漬,是雨水,還是什麼。
整一夜,劍子就坐在崖邊。
臨著高高的山崖,劍子在崖角,吹撫著紫金蕭,說不出是為何人而奏。
為自己吧。。。為自己的求之不得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