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在房間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悻悻的點上遊戲暫停，去房間接電話，是小貝。
    “喂，爸，我這幾天都陪媽媽，不回去了。”
    “嗯，好。”我答應著，即使是知道那邊看不到還是不由得點了點頭，囑咐道：“天氣冷，注意多穿點衣服，不要凍到了，幫我跟你媽說，冬天記得泡腳，別老忘。”
    小貝沒有像往常一樣爽快的答應，沉默了好久，才從聽筒裏傳來他的聲音：“好。”
    這孩子，越來越捉摸不透了。
    “那就這樣吧，你也注意，哦，你這次要呆多久？下個星期要去爺爺奶奶那，是我過去接你還是怎麼樣？”我問道。
    “爸，下個星期可能去不了……”小貝為難的說著。
    “好吧，那到時候再說，就這樣咯，去吧。”我準備掛電話。
    “爸……”小貝在那邊叫了一聲。
    “嗯？”
    “沒什麼。”電話突然被掛斷。
    ……我靠，耍我麼？這孩子，哼。
    我把手機隨手往床上一扔，準備出去繼續玩遊戲，卻聽到楊滅天低沉的聲音。
    “師父，你不要為難我了，這兩件事情根本就不衝突，為什麼非要我選？”
    選？選什麼？我悄悄站在臥室門口沒有出去。
    “不衝突麼？如果玉階醒來看到你身邊有了寶寶，他會怎麼想？”
    胡之遙的話像是晴天霹靂般打在我腦袋上，這是要讓楊滅天二選一麼？
    “我說過了，我和玉階之間沒什麼的！”楊滅天說得氣急敗壞。
    沒什麼？可一想到楊滅天在醫院裏看著那人的柔情似水，是真的沒什麼麼？
    “你覺得沒什麼，不代表玉階也覺得沒什麼，再說，如果真沒什麼，你會為了救他費勁精力找我這麼多年？還想盡辦法的討好我？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胡之遙感慨著。
    原來……楊滅天的師父突然出現是楊滅天找來救玉階的麼？難怪那天他一聽說師父來了就頭也不回的走了，還連續一個星期不回家……
    “那你當初說給你找個稱心的徒弟就救玉階了，既然現在寶寶很合你心意，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嗯，寶寶是很合我心意，可他是你找來的麼？再說我討厭他和你在一起，所以，如果要我救玉階，你就離開寶寶。”
    卑鄙！無恥！怎麼能這樣？我再也站不住了，我要出去狠狠的罵一頓胡之遙，怎麼能這樣趁人之威？
    可我剛想動，卻發現整個人定在了那裏，動彈不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無論我怎麼掙紮都於事無補。
    耳朵裏傳來胡之遙的密音：“別急，難道你不知道你和玉階在他心中到底是誰更重要麼？再說，就算他最後選了你我也是要救玉階的，所以不用擔心。”
    我和玉階誰重要麼？
    心好像被揪了起來一樣。
    “……要不是你和那植物人有幾分相似，老大會這麼寵你麼……”
    張順那天激我的話不覺在耳邊回響，相似……真的隻是因為我相似麼？
    如果我隻是玉階的代替品，等玉階醒來，被拋棄的那個一定是我……
    是啊，我和玉階在他心裏到底誰更加重要？
    他到底是因為喜歡我才進入我的生活，還是僅僅是因為寂寞了才和我在一起呢？
    若放到以前或許我不會在意吧……
    可是，那晚我那麼不顧廉恥的向他索求愛撫之後，我是真的依賴了吧，不然為什麼他不在身邊的那幾日我會那麼的忐忑不安，不然為什麼明知道張順說的話是用來氣我的我還是會怒極攻心，明明那麼生氣，那麼想打他，可隻要他抱我一下，吻我一下，我就會變得很安心，不管是什麼氣什麼惱都會消散……
    我以為我不會愛上男人的……可我還是依賴了他，接受了他，習慣了他……
    我想知道這個答案，我想知道他對我的感受，就算會痛，也依舊想要答案……
    “師父，你別逼我，算我求你了行嗎？”楊滅天的聲音微微顫抖著。
    “小天，讓我說的再直白點吧，當年我把玉階讓給你了，現在我要你把寶寶讓給我，沒有別的路。”胡之遙說的很輕，卻堅定不移。
    楊滅天沉默了。
    房間裏很寂靜，我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心髒像是被誰的手捏住了，提了起來，在胸口劇烈的跳動。
    “師父……”楊滅天開口，一如既往的低沉聲音傳來，聽在耳裏，親切無比。
    他要給答案了嘛？
    我突然想把自己耳朵捂住，我突然一點也不想知道答案，一點也不想！
    “我本來不想讓你見到寶寶的……如果你還記恨那件事情，我隻能說，我和玉階都是無心的……事已至此，請你……”他頓了頓。
    淚水順著臉頰落了下來，他不用說什麼了，我什麼都明白了……
    “……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寶寶……”楊滅天說完這最後一句話離開了，我聽見了他關門的聲音，很輕，可還是聽見了。
    結束了……
    我也釋然了……
    本來就是一個荒謬的事故，本來我和他一開始就處在不平等的位置……
    這也算是懲罰吧，老天懲罰我傷了那麼多人的心，所以也要來個人闖入我的世界，等到徹底的破壞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