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第六十四章 白頭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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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不懂,可是為何明明還愛著對方,明明可以在一起了。可是卻寧願每日相見,每日相恨,然而卻不肯選擇原諒。
金滿懷給我的印象或許隻是那一身花花綠綠的衣服和那胸前巴掌大小、金燦燦的算盤了吧。
明明是個俊秀的兒郎,卻偏要做出這幅模樣。若是以前的我或許會以為他便是這表麵上的模樣,可是這些日子卻看的太多,也不再確定自己所見的是否是那副模樣。
回到宅子裏的時候,乍見院子裏的海棠開花。粉粉嫩嫩的小花苞‘啪’的一聲展開,甩落了頂上的薄薄的冰雪,露出細嫩的蕊心來。
百草說近日裏我一定能遇見好事。
那般篤定的模樣惹得我掩麵笑了起來。我取笑道:“若說好事,你的紅鸞星最近可是動了?”
妙妙一聽立時就拉著她跑到門口往外看去。原來那傻子還癡癡的站在門口的石獅子旁,隻是卻不曾等到佳人羅帕暗投,便是連名姓也不曾告訴。
百草紅著臉推開一直在她耳邊嘀嘀咕咕說些什麼的妙妙,往我這邊跑了過來,“小姐,你看表小姐她……”
然而她的這個‘她’卻是‘她’不下去了。
我一拍自己的額頭,這才想起來我竟將這三個丫頭的終身大事給遺漏了。
“百草,雖然那傻子呆了點,但是看的出來人不錯,要不你就從了他吧?”
正這樣說著,卻聽一聲輕笑。而後便見那穿的古怪的男人從樹後走了出來,抱拳施禮,邊笑邊道:“在下可沒有偷聽的意思,隻是……”他指了指樹上的那隻鳥窩。
窩裏的雛鳥正‘啾啾’的微弱的叫著,而看他身上的綠蘚以及那被雪打濕的衣服,看樣子像是將落地的雛鳥送回樹上的模樣。
這麼冷的天,我還真是沒見過有雛鳥在樹上。我好奇的跑到樹下仰頭看去。他指著那鳥窩說:“想是因為這鳥兒還在蛋中,那父母便沒有南去。而它可能是餓了,你知道的……”
我白了他一眼,我又不是那鳥兒我能知道什麼。他被我一瞪有些不好意思,正巧有小廝來尋,說是哥哥已經在花廳裏擺好了酒席。他立馬就像解脫了一樣,衝我笑笑說了聲‘告辭’就隨那小廝走了。
“你在看什麼?”妙妙走過來,不解的看著我。
我轉頭說:“沒事,隻是你不覺得那身衣服特土鱉,特騷包?”
她哈哈大笑了起來,暫時將百草的事情忘到了一邊。
小小的風鈴在簷下丁丁玲玲的響著,妙妙赤腳踩在軟軟的毛皮毯子上特歡快的蹦著。我看著她歡快的身影,抿唇笑了笑,手中的筆沾了些墨,繼續細細的勾勒。
那失去的記憶裏,似乎有什麼事很重要的事情,而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偶爾有影子一閃而過,卻連尾巴也沒抓住的時候就消失的不見蹤影。
等我回神的時候,忽的發現一條吐著信子的眼鏡蛇躍然紙上。妙妙湊過頭來一看,嚇了好大一跳說:“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這東西了?”
我搖了搖頭,將鋪在案上的宣紙揉成一團丟在了一旁。
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畫出這麼個東西來,隻是直覺上覺得這和某件事或者某個人有聯係。可是究竟是什麼聯係卻是想的頭都疼了也想不起來。
“喲,在畫畫呢。”
有時候我真看不明白這男人,或張狂,或天真賣乖,或冷酷無情,可是卻偏偏對我死纏爛打。
妙妙身子僵了一下,下一刻就跳了起來,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直接跑到了門口欲將顏無月推出去。可是也不知道他是怎麼的一動就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妙妙呆呆的看著自己麵前空無一人的走廊,又轉頭看了看站在我麵前的顏無月,‘嗷’的一聲就撲了過來,整個人掛在顏無月的身上。手撕扯著這他的頭發、耳朵,那手撓腿蹬的就差動口了。
本來一挺俊俏的公子哥,被她這麼一廝打,頓時隻比乞丐好上那麼幾分。
顏無月鼓著腮幫子將妙妙從身上扯了下來往旁邊一扔。妙妙一個後翻,穩穩的停在了不遠處的地上。
她氣急敗壞的衝顏無月吼道:“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你是女人嗎?”
我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顏無月眼睛閃亮的看了過來,而妙妙卻是哀怨無比。我正了正臉色,裝作嚴肅的說:“你們繼續,就當我不存在好了。”
妙妙更是委屈的嘟起了嘴巴,而那男人卻學人家小姑娘一樣羞澀外加哀怨的看著我,“豹兒,我心裏隻有你一個的。”
房外的風鈴清清淩淩的響著,屋子裏淺淺淡淡的暖香熏的人有些昏昏欲睡。我踱到窗前,看著院子裏依舊單調的景色,忽然問了個不知所以的問題——“你們說,這春天什麼時候會到呢?真想看看滿院子桃花盛開的景色啊。”
我這問題問的沒頭沒腦,問的也是古怪之極。我這院子裏本沒有種桃花,不說這春天是什麼是什麼時候會到,便是到了推開窗子也看不到滿院子的桃花。
妙妙傻了吧唧的問:“什麼桃花?”
而顏無月沉吟一聲,然後一句話也不說就跑了出去。我聽到妙妙說了一聲‘怪人’。
不久聽送東西來的下人說金滿懷走了。我笑了笑,他走不走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但是那人卻送了一件東西給我。我倒不記得我和他的交情好到他會送我東西的地步,不過這玉雕的蓮花倒是真的好看。擺在桌案上看著也挺喜人的。
妙妙這時又湊了過來,“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斜了她一眼,道:“什麼意思,他能有什麼意思?反正我是沒什麼意思的。”
那個男人的眼中我似乎看到了那一閃而過的哀痛。但是下一刻我又輕嗤了一聲,看來是窈娘的事情留下的陰影,現在啊看誰誰都是悲情人物。
“百草,百果去哪裏了?”
“你找百果做什麼?”
妙妙嘿嘿一笑,賊兮兮的和我咬起了耳朵,“我呀,要和百果要寫藥,下一次一定要那討厭鬼吃個大虧!”
“你?”我不相信的看著她,直把她看的快要像貓兒一樣炸起毛來,“你當時要是反被他整了可不要哭啊。”
妙妙不服氣的看著我,嘟嘟囔囔著跑了出去。
百草端著我要的清水走了過來,我輕輕地把那玉雕的蓮花放到裝滿了清水的琉璃盆裏。據說這種玉隻有在水裏才會瑩潤透亮,可不是嗎?這花一放到水裏就像活了一樣,開的清清麗麗的,無端的讓人想起那幾句詩來‘中通外直,不蔓不枝。濯清漣而不妖,出淤泥而不染。’
“百草回頭讓哥哥替我謝謝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