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卷二  第五十六章 看病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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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個二進的院子,進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院子裏擺在架子上一層層在竹篾編的器物裏攤開、平鋪,曬著太陽的藥草,而這竹子做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我倒還是真的不知道。
    滿院子的藥味雖然是各種各樣的雜合在一起,倒也沒有那麼的難聞。妙妙倚在我的身上一進院子就被那藥味嗆得向後急退了幾步,見那領路的童子一臉不明所以的看向她之後,才蹙著眉頭,掩著鼻子跟了上來。
    從院子裏那鋪著鵝卵石的小路直走,再在一堆看似亂放的石頭堆旁拐進去,便能看到裏麵院子的遠門。小童輕輕推了一下,就有一股暖香夾雜著藥香撲麵而來。許是這藥味混著那不知名的暖香,倒是沒讓妙妙覺得難受。
    我們隨著這小童進去,徑直的往看起來像是主臥的房間走去。我原還想著這冒冒然闖進主人家的臥房會不會不太合適,但是當小童提腳往那看起來搖搖欲墜的大門使勁一踹之後,我忽然覺得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挺傻的。
    房間裏麵看起來沒有那扇大門那樣的破落,但是卻讓人覺得邁不開腳步。是的,就是邁不開腳步。
    隻見屋子裏地上、桌上、架子上扔著到處都是的衣物還有書籍,甚至門口還散落著看不出寫了什麼的宣紙。
    而屋子裏牆角處的那堆堆得就和高塔一樣的書堆搖搖晃晃了幾下之後,才從書堆後麵露出一張臉來。
    小童衝著那胡子拉碴、不修邊幅的男人喊了一聲‘師傅’,便轉頭看著我們。那男人本來看到我們一堆人杵在門口愣了一下,但是看到一旁的金滿懷之後,有些尷尬的笑了起來。那看起來甚是威武的臉露出衣服羞澀的表情來。
    實在是看不出來啊,這樣的男人竟然會是醫者。但是看著這滿屋子的雜亂,也難怪會門可羅雀。
    金滿懷看起來和此間主人很是熟稔,哈哈一笑之後,就在小心翼翼的繞過書堆卻還是不小心撞倒了那‘高塔’的男人左肩上垂了一下,道:“若不是有客,你是不是就想把我晾在那兒不出來了?”
    男人‘嗬嗬’的隨著金滿懷笑了起來,一身和他極不搭配的淺蔥色儒袍在他不停的搓著雙手的時候,微微的擺動起來。
    屋子雖然亂,但是采光極好。雖已經是夕陽斜掛了,但是屋子裏還是亮堂的就像堆了個大火堆一樣,紅澄澄的亮堂。
    金滿懷取笑了幾句那男人,隨即為我們介紹起來。沒想到這男人竟是前朝太醫院院首的孫子,看來確實是人不可貌相。
    也不知是不是金滿懷的那一句‘這是前太醫院院首杜仲之孫——杜蘅’,那男人原先還很是威武剛硬的麵容也多了些書卷之氣。
    而就在這句話說出口的說時候,哥哥的眼裏倏然閃過一道精光,隨後便隱匿不見。要不是我不經意的往哥哥哪兒看去,我也不會看到那一閃而過的狠辣。隻是聽金滿懷所說杜蘅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主,怎麼會被哥哥恨上?
    我輕輕咳了一下,拉了拉哥哥的袖子,他的臉上慢慢的扯出一抹笑顏。然後抱拳於胸作揖道:“想不到竟是杜老的金孫,在下真是有眼不識金鑲玉。”
    杜蘅傻兮兮的撓著後腦勺笑了起來。口裏說著‘不敢不敢’,可是眼裏滿是笑意。原來這馬屁到哪兒都是香的。
    閑話說了大半天才說到正事上。杜蘅的手往妙妙的手腕上一搭,臉上的表情忽然的變得古怪而鄭重起來。可是那眉頭緊鎖的模樣讓妙妙眼淚巴巴的拉著我的手哭哭啼啼的哽咽著:“小小,要是我死了,你一定不要忘了我。以後你就是看上了十個八個的男人我也不會抓著你不撒手了。”
    這樣子就像是她已經病入膏肓了的男人對著家中的小嬌妻依依不舍的一樣。盡管這時候的氣氛因為杜蘅的表情而有些深重,但是被妙妙這樣一鬧,大家忽然的覺得輕鬆了起來,那一直偷偷瞧著我的小童也忍不住聳著肩膀悶笑起來。
    杜蘅呆頭呆腦的看向妙妙,莫名其妙的問:“不就是傷寒嗎?你有沒什麼大病?”說著就龍飛鳳舞的畫滿了一張紙交個身邊那個還在笑的小童。
    妙妙瞪著眼睛,‘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後來實在忍不住一把朝杜蘅撲去,“那你的表情算什麼?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耍著我玩?你膽子夠肥的啊,你知不知道小姑奶奶是什麼人?”
    杜蘅被妙妙嚇得一愣一愣的,後來還是金滿懷解得圍。雖然在金滿懷的‘我這兄弟就是這樣,一號脈表情就嚴肅的和自家媳婦被人拐跑了一樣。’這樣的解釋下,算是原諒了這男人對她的‘耍弄’。但是杜蘅還是被妙妙因生病有些遷怒的拿眼刀子飛了好幾眼。
    跑去抓藥的小童一回來就被屋子裏那看不見的刀光劍影閃的傻站在門口半天不敢進來。還是百草過去領著他進來的。
    “既然藥已經抓好了,那我們也該回了。”從進來就沒開過口的哥哥自椅子上站了起來。
    杜蘅愣了愣,又傻乎乎的笑了起來,作揖道:“不送。”
    這人,果真是和金滿懷說的那樣不適合官場,哪有客人要走,他隻說一句‘不送’就好了的。估計他自己也覺得哪裏不對了,就送著我們走了出來。
    等到了西京的宅邸後,我還在想著杜蘅在聽到我名字的那一瞬間的愣神。他和哥哥都不對勁,但是究竟是哪裏不對勁我卻說不上來。總覺得他們仿佛知道我所不知道的關於我的某些事情一樣。
    他那看著我的眼神就仿佛再看一個故人,滿是懷念還有……心疼?
    而那小童初見我時喊得那一聲‘壞女人’和之後一直偷瞧我的疑惑模樣就仿佛我是他認識的人一樣。若不是有一個長得和我極像的人,那孩子怎麼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就像是將我當成了別人,雖然知道我不是那個人,但是眉眼處還是止不住因為這張相似的臉而產生的憤恨和厭惡。
    “百草,等百果回來後讓她這藥裏都有什麼,妙妙那兒先讓宅子裏的大夫看看能不能用不吃藥的方法壓一下,要是不能就拿那藥湯子和別的什麼菜啊湯啊的一起做。”
    要不是百果看病的本事不如用毒的,要不是妙妙死活不肯在喝湯藥,我至於這麼頭痛嗎?可是這家夥一邊病著,一邊還死粘著我攛掇著我出去逛逛。
    我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瞪著她,惡聲惡氣的說:“你還要不要再在這兒待下去了?”
    這下子終於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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