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滅·絕唱  第1章 踏香歸來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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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究是天子,即使我跨越一切守護你,也終抵不過你與她那一床之歡之後,給我強加的罪名,一個我不能洗脫的罪名。即使最終我們會在另一個世界的春暖花開之地相遇相戀,心也不再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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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兒,今日是懷王登基後十年首次壽宴,快快梳洗後隨我進殿。”伯庸輕聲喚屈原出來,半天都沒個應聲,於是推門而入屈原的寢室。
    “平兒你怎麼不出來?”
    “父親,平兒不想去。”屈原背對著父親,細細觀賞栽在盆裏的山茶花。
    伯庸走到屈原身旁問:“為何?”
    “父親忘了?”屈原扯下一瓣花在指間摩挲,“自孩童那會,懷王已是與平兒成了友人,所以本該要去的,但這山茶花的來曆,父親怎麼會忘了?”
    伯庸沒有忘,那天正是先王壽宴,這正是一個搶奪繼承之位的機會,所以先王所有的子嗣都到場祝壽,到來的大臣也是空前的多。楚懷王當初還隻是小孩子的羋槐,並不是王。
    在屈原到殿上祝壽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跟羋槐說了些什麼,竟然當著所有人的麵賜給屈原一株山茶花,然後叫他滾。明明是那麼好的朋友,卻說了如此羞辱人的話
    而奇怪的是從那時候起,伯庸很受重用,伯庸在想也許是因為自己至少是懷王的叔父,所以就算對屈原不滿,也不會遷怒與自己。
    如此說來,這山茶花也算是楚懷王羞辱屈原的證據了。
    “平兒,即使王上羞辱過你,你也應該去祝壽,再說,王上不一定還記得你。如此重大的壽宴,你若不去,必定會被某些臣子議論說你密謀什麼或者對懷王不滿……”
    “父親!平兒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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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殿前已是黃昏時分,而入殿前的這段經曆是曲折的,本來守衛和各路官員對伯庸是很尊敬的,可誰知剛和伯庸打過招呼之後,一看見屈原臉色就變了,變得滿不在乎,似乎沒有這個人的存在。
    “父親,平兒拖累你了。”
    “胡說!”
    一直到馬車駛到殿外,一名侍童正要引他們入殿,一看屈原跟著伯庸,便努努嘴把他們引到離王座很遠的一個坐席。
    “父親,平兒真是拖累你了。”屈原在心裏說著,又隱忍著眼中的悲傷,坐到伯庸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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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上駕到!”
    所有賓客立即起身相迎,注視著楚懷王緩緩步入殿中,再說有人看來,能如此近的看自己國家的君主,是榮幸的。隻有屈原除外,他低著頭,不願被懷王認出。而懷王也注意到伯庸身旁那個低著頭的人。
    “這……”懷王渡到屈原麵前,“你為何不願看孤?”
    見眼前之人沒有回答,又轉頭看向伯庸問道:“伯庸,此為何人?”
    伯庸連忙深鞠一躬,道:“這是臣之犬子屈原。”
    “噢?”楚懷王看了一眼屈原,便走向殿中王座。
    在一番祝壽敬酒之後,楚懷王的臉色也由微笑變得難看,所有人開始害怕。
    “這主語過後,孤想問問,今晚安排壽宴座位的人,是誰。”
    “撲通!”一名侍童連忙跑出來跪下,“是……是是奴才。”
    “為何把伯庸安排到那麼遠的地方去?嗯?”
    “奴才……”侍童總不能說是因為屈原在此,怕屈原玷汙了宴席什麼的吧,“奴才是待伯庸大人不周了……才出了錯,王上饒了奴才吧奴才知錯了……”
    楚懷王看見皺著眉頭的屈原,便笑了笑說:“你,下去吧,給伯庸加設上座在殿前旁吧。”然後又對著另一頭的伯庸笑了笑,“伯庸,你上來坐吧。”
    伯庸看了一眼屈原,然後走到殿前,鞠了一躬說:“謝王上。”說完便坐下了。而屈原呢坐也不是走也不是,他覺得父親一走,周遭那些銳利的鄙夷變得更加銳利。
    正當屈原正尷尬時,忽然有人在殿上叫了一聲:“屈原。”
    屈原猛地抬頭望向呼喚自己的人,卻發現那人竟然是懷王,微微震驚之餘,他連忙走到殿前跪下。
    “王上有何吩咐?”
    懷王往身邊挪了挪位置,留出一個空位說:“到孤身邊坐。”
    和所有的大臣一樣,屈原也很以為自己聽錯了,狐疑的看向懷王,跪在原地,沒有走上去。
    “孤讓你過來,想違抗嗎?”
    “不……屈原,屈原這就上去。”他走上前去,望了一眼滿臉驚愕的父親,站在懷王身邊,被懷王一把扯過來,按到座位上坐下。王的身邊本該坐的是妃,如今卻讓屈原坐了。如此曖昧的位置,讓整個喜慶的宴上多了一份令人怪異的感覺。
    屈原坐在王座上動也不敢動,從上往下俯視那些大臣真是讓他有些頭暈目眩了,而身邊的王,正是在十一年前叫自己滾的那個人羋槐,如今他25,自己22,一切都不同了。還真是諷刺呢,一個曾經叫自己滾的人竟然叫自己坐到他身旁,看來自己還真是被忘記了。
    “屈原怎麼不吃。”楚懷王夾了一點菜正欲放到屈原碗中,卻被推開手,“你不喜歡這菜色?”
    “不,屈原自己能夾,隻是屈原無福享受這美味。”
    懷王皺一皺眉問:“為何無福。”見屈原又一次沒有應答,就再次轉向伯庸說,“伯庸啊,今日在這壽宴上見到屈原,此人生得麵如冠玉,談吐有如此不羈,孤感覺甚是有緣,不知可否留下屈原再此過上一夜,孤欲與之促膝夜談。”
    “王上這可是抬舉犬子,臣怎敢說不!”
    頓時屈原覺得自己就像被供奉的物品一樣,隻要懷王開口,父親就一定給,自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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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過後人也開始散了,屈原眼見自己的父親就要離開,連忙上前想去抓,他真的不想和懷王“促膝夜談”。卻不料想剛站起身就被扣住手腕,力道疼到屈原放棄了掙紮,對方才放鬆力度。
    “王上,請放我歸家。”
    “孤已經和你父親說好了,你就得留下。還是說,你舍不得你父親?”說完轉過頭對正欲走出殿門的伯庸說,“伯庸今晚你就在這宮中過一夜,孤找人替你會安排好的。如此,屈原你可願留下了吧?”
    屈原一把抽出被抓住的手說:“本來屈原就願意留下,沒說要走!”屈原明白,不留下的話,那麼被扣在宮中的父親就等於是俘虜了,畢竟這裏的一切都是他的人,包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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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屈原本名屈平,羋姓。屈原之父伯庸乃楚武王之子屈瑕的後代,因此伯庸是楚懷王的叔父(是叫親王?),而屈原乃是楚懷王的本家,是公族。本文設定懷王登基15歲,屈原12。十年後屈原22,楚懷王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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