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套 第四章.夢見你在昏暗的房間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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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凡’
每當時針指向11的時候,他就會來。
經營一日三餐外加夜宵的店裏最忙的時段莫過於中午,他就會在這最忙的時間裏如救世主一般的翩然而至,他踏進店門的同時會引得忙得團團轉的小柔發出殺豬般的“歡呼聲”——安佑對於她來說不隻是救世主還是有求必應的使喚工。
“安佑哥哥~~~~~~~~~~快來幫我把這個端去三號桌,哎喲,我累的腿都抽筋了!”
“……好的。”
聽著那惡搞的嬌滴滴聲音和安佑那聽起來就很好欺負的嗓音,身為愛與正義化身的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一個大跨步過去搶走安佑手裏的托盤放回小柔的手上,“我看大小姐您是站著嗑瓜子站得腿抽筋吧!老板娘讓你去送東西你不去還推倒安佑身上,小心我告狀,嘿嘿,看什麼看,小心你眼珠子掉出來!快去快去!麻利的!”說完話一手抱住頭一手拉著安佑逃到了洗菜間,靠在門上把門鎖上才敢好好的喘氣,拍著自己的胸口翻白眼,跟條缺水N久的魚一樣。
“唉唉,安佑你會洗菜吧?”用手指指那堆堆在地上的各種菜。
好幾日的相處下來安佑用他那性子與店裏為數不多的員工相處得挺融洽的,隻見他碎碎念著就動手開始了工作,一點也不含糊,“我這是剛從狼窩出來又進了虎口啊。”
跨進菜堆裏和他一起擇菜洗菜,心情好極地哼小曲兒,“NONONO!看你這話怎麼說的,爺這是拯救了你,小柔那狼爪能蹂躪死你,爺這虎口咬不死你啊。”說完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朝他拋去一個媚眼。
那動作成功的換來了他的兩個碩大的衛生球。
也沒放過他一閃即逝的笑,不認識他的人也許會覺得他的性子怪孤僻的怪冷的,也隻有親近了他的人才能知道那是溫柔,冷冷的,沉默的,輕輕地,小心翼翼地,溫柔。靠近他的氣場時那股子氣息就會毫無保留地傳到自己的身上來,那種感覺是你無法從別處得到的美,平複你身上勞累焦躁的煩惱的美。
“唉,我是說真的啊,你是願意麵對小柔這樣的一個醜女孩還是麵對我這個至少還能養眼的帥哥?嗯?”
心情好極地湊過去繼續調戲某佑,臉上表情極其豐富的都能去十連拍了。
“帥哥有什麼用?除了養眼還能吃麼?”安佑伸出他那濕嗒嗒的手用一根手指挑起我的下巴,那姿勢,嘖嘖嘖,真是像極了古代裏搖著一把扇子挺著大肚子四處勾搭美女的,大叔。
一巴掌拍掉他的手,“切,什麼都想著吃,怎麼不見你吃成個大胖子?”一邊說著還一邊用手比劃著大胖子的形狀。
安佑努努嘴想了好一會兒,他的雙手浸泡在水裏顯得異常的水潤嫩白,煞是好看,再看看自己的蜜色肌膚,唉,人與人之間的區別往往就是那麼的明顯啊。
“吃多點長點肥肉再去運動,就有一身的肌肉了。”
安佑也被帶壞地動作頻繁起來,看見他舉起自己的細小的胳膊作出凸顯肌肉的姿態但那裏一點也沒鼓起來的孩子樣,捂住肚子哎喲喂地笑著就快要倒在地上打滾了。
哎喲我說安佑你這白斬雞的身材居然在我麵前說肌肉,是雞肉吧?
安佑扁扁嘴委屈地窘困地低下頭去洗菜,見我還在笑,忍不住地伸出惡魔的爪子在我的腰間狠狠一掐,一瞪,哎喲哎喲,那小媳婦模樣。
“行行行,您別掐了別掐了,我不笑了還不行麼!”
躲閃著他的動作,沒得說的,安佑這招式肯定是從小柔那兒學來的,偏偏自己的腰間又是一個敏感的部位,怎麼可能經得起他這樣一掐一掐的,關鍵是爺可是個沒幾兩肥肉的精瘦漢子,就算不痛都會癢。
安佑裝作生氣地扭過頭去,那樣子讓自己的笑意又要爆發卻也不能爆發,快憋死了。
“唉唉,我說你和陳寒是怎麼認識的。”
別的不說,爺轉移話題的技術可是一流的,否則怎麼能在小柔日久的摧殘下存活至今?這不,一轉就轉到了他和陳寒的關係上,其實一直堆在心裏都想要問的,他們兩的關係看起來很是不一般,猜猜都知道要不是打小培養起來的玩伴就是相處了好多年的知己。不明白為什麼去好奇那種關係,隻能告訴自己是因為陳寒對安佑的那種讓人覺得怪怪的感覺。
實在是,讓人很想了解他們之間的事情呐。
“我和他啊…。”
安佑的臉色似是變了變,因低頭而擋住了他的臉部的碎發遮住他的表情,明明昧昧的讓人有點心慌慌。
“我們是在gay吧裏認識的啊。”
安佑的語氣還是以往的那般輕輕的毫無波瀾的,那句話乍一聽會讓人產生一種幻覺,幻覺那句話不是眼前的這個人說出來的,隻是我自己在腦海裏想象的,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它的存在。
這樣的話,這樣安靜的安佑,讓我覺得如果我因為這句話作出太大反應才會是個怪胚。
可我難免在他這樣的直白裏僵住了。
他這才抬起頭來,不加掩飾的清澈眸子直視著我的眼睛,不可阻擋的壓迫感縈繞,反倒是我像做錯了事開始不知所措起來。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吐出了鬱結在胸口裏的雲,“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肮髒的人,是個變態?”輕輕地在喉嚨裏哼了一聲,應該是心痛自己的直白換來了這樣的回應,“我以為你不會的。”
“不!我不是!”
“不是什麼?”
“我不是那種人,我沒覺得你肮髒我沒覺得你變態我隻是覺得你有點直白了。”
安佑的語氣接近逼問,我隻能語無倫次地作出解釋,一來一去他的表情已經緩和,甚至嘴邊出現了忍不住的笑。
“若凡,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緊張起來的時候特逗。”
他的話在我腦裏轉了幾個彎兒之後才被分析清楚,放鬆下來的神經免去了被扯斷的危險,報複性地抬手讓水灑了他一身來慰藉我受了驚嚇的還在亂跳個不停的小心髒。丫的,自己居然這麼當真的就快在他麵前哭出來證明我沒有看不起他,人家卻是隻當做跟你開了一個玩笑,真是,恨不得掐死他的衝動都有了,太浪費勞資的表情了。
安佑用手阻擋我的攻擊,笑聲從他的胸膛震蕩出來連成一組音符。
正鬧著,門被敲了幾下,老板娘的聲音響起,“洗好菜沒洗好菜沒?快端點大白菜金針菇出來,真是的,大白天的你們鎖什麼門。”
聽見那聲音立刻彈起來抱著兩個籃子開門,一把塞給老板娘笑嘻嘻地等誇獎等加工資,她老人家卻看也不看我一眼隻是滿臉奸商笑地對著我身後的安佑,“矮油小佑啊你真是勤奮能幹的孩子啊一個人洗了那麼多菜還洗得那麼幹淨balabalabala……”
實在氣憤不過地對著老板娘指著自己,“姐!我呢!我也有洗菜啊!”
一副“我剛剛才注意到你原來你站在我的麵前”的表情,老板娘幽幽地哼哼了兩聲,“那你好好幹哈…”抱著籃子飄走。
擦!
我吐血了,A型B型AB型的都有!
用力關上門回去蹲在某人身邊還是避免不了的氣憤,這小子就是人緣好,屬於走到哪喜歡他的人就到哪的類型。
真是的,把爺的風頭全給搶了。
“其實,在gay吧我們第一次遇見,他跑過來問我的手機號碼和扣扣號碼,我沒給,他隻好請我喝酒,我喝完就走了。對他的第一印象,怎麼說呢,把他當成一個日日泡男人堆裏采菊花的爛人了。”他笑了笑,毫無預警的說出這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後來我回學校的那天又遇見他,那時候就是覺著這世界真的太小了,我們不僅在同一個學校裏念書,還在同一個班級裏。”他抬起手用手背揉了揉臉,撥開引發癢意的絲絲碎發,“你看,這真是緣分是吧,從初三到高三,我們認識了有三四年。”
一字不漏地把他的自述收入耳裏放入大腦皮層,也不說話,隻是洗菜。
“若凡,你是不是也是一個gay?”
他的問題讓我渾身一震,這不是被拆穿或者誤會的害怕,而是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回答他,更不可能不回答他的恐懼。
“不是…。。為什麼這麼問?”
“因為很少有直男能接受身邊認識的人是一個gay,一般都會敬而遠之,不是嗎?”
“有麼…。不都是一樣麼?”
沒頭沒尾的說出一句話,他才展開一個真正的微笑,這讓他的臉看起來變了許多,從一開始所看見的普通少年變成了現在的帶有半分陰柔的溫潤的美好少年。這一切,變過麼,應當沒變過吧。他開口,那話的語調是歎息,“若凡,我真高興能認識你,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不過,我不在乎。”
我明白。
我說,我明白。
你說的所謂事情我怎麼會不明白?
隻是不是所有事情我都能對你說的。
我也不在乎,真的。
“啊啊,這個樣子的話你現在是在和陳寒交往嗎?”
一起把洗好的菜給端出去,時間過了一點顧客明顯的減少了很多,抓個空子去打下手端盤子,頂著被小柔虐待的壓力粘著安佑和他聊天。
“不是。”他回答得很幹脆利落,“我和他隻是朋友。”
剛張開口想要說點什麼小柔就跑過來不識趣地搗亂了,“什麼什麼,安佑哥哥你說你和誰隻是朋友?難道有哪個女的有幸和你出遊被若凡看見了?”沒錯,伴隨著她公主大人而來的還有特喜歡安佑手臂的爪子,沒每說上幾個字還要搖一搖,問的話更是體現了她的十足的八卦天性,讓我在一邊看得可謂是眼疼頭疼蛋疼的。
“沒說什麼,男人之間的事情你一個小女生不要聽。”
沒等我伸手去扒拉開小柔在安佑手臂上的狼爪,一隻手伸過來堅定又不令人覺得不爽地挪開小柔的手,陳寒就站在安佑的身後。
這樣子,是不是救世主的救世主?
真是好笑。
“小柔,你能不能改改你的粗魯,你看安佑的手臂都被你掐出了紅印。”陳寒心疼地皺眉,抱怨著揉著安佑手臂上的紅印,自己也才發現小柔的手勁真的很大。
“哪有哪有!!!我根本就沒用力!!!!”
小柔一跺腳就開始撒嬌,陳寒不吃那套地給了她一個斜眼握住安佑的手臂就往外走。
安佑跟著他的腳步還回過頭來給小柔一個抱歉的眼神,小柔隻是一臉不屑地扭了扭她本來就別扭的臉。玻璃門推開的一刹那安佑踏入了逆光的界線中,他看向了我,笑著。
“拜拜,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