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能利用？你就算現在不利用，遲早也會利用，你以為你僅僅憑借你自身的力量就可以複仇嗎？你別忘了，你到現在還不能確定自己的仇人有哪幾個？他們分別是誰，你若是還不忍心利用自己身邊的女人，也許就連報仇的大好良機也會錯失。”
    秦羽笙說完就將手中的鞭子狠狠擲在了地上，揚起沙塵無數。她其實並不想對夜驚塵說這麼一席話，她明明是了解他的。
    “羽笙，事到如今，你還願意回來嗎？回到我的身邊。”夜驚塵聽秦羽笙這一席話就知道她並沒有忘記過兩人之間的承諾，她以前在禦花園裏對他所說得話並非出自她的真心。這才是他所認識的秦羽笙。
    “怎麼回去？我還能回去嗎？”秦羽笙說著望了一眼低頭不語的司馬珞舞。
    “等常歡和常樂找到寧遠，就讓他把你們換回來。”
    “你就這麼希望她回到你的身邊嗎？你就這麼討厭我嗎？”司馬珞舞聽到這裏終於忍不住淒然一笑。在夜驚塵和秦羽笙麵前，她就是個多餘的人。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根本忽視她的存在。
    夜驚塵連忙轉身對著司馬珞舞微微搖頭說：“我怎麼會討厭你？不過你我二人終究不是一路的人，若是苦苦糾纏在一起，怕到頭來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我不過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但你卻必定會深受情傷折磨，這對你來說又有什麼好處？”
    司馬珞舞慢慢抬起眼，與夜驚塵四目相望，夜驚塵的眼中隱含著一絲柔情和不舍，但亦有他的決意在其中。
    原來愛一個人真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雖然起初她隻是想要陪在他身邊而已，但實際內心裏卻無時無刻不奢望著他會在某一天突然性情大變就愛上她，對她付出溫柔繾綣的情意。
    “那就換回去，換回去之後，我就聽從皇兄和母後安排，嫁給他們相中的人，從此以後，隻在心裏回憶你。”
    司馬珞舞勉為其難對夜驚塵笑著，粲然的笑容在夜驚塵眼中卻顯得很是苦澀。
    “不光是你皇兄和母後相中的人，你自己也要中意才是，不要太勉強自己。”
    司馬珞舞木然對著夜驚塵點頭，卻不料躺在她身邊的殘月天猛然伸出一隻手扣住了她的腳腕。
    醒轉過來的殘月天疾速起身將司馬珞舞拖出幾步之外後，一手抓住司馬珞舞的頭發，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既而將長劍橫於司馬珞舞的頸項之上，對著急匆匆跟上來的夜驚塵和秦羽笙，露出邪佞得意的笑容。
    “羽笙啊，原來你現在的身子是公主在用啊，你應該感到萬般榮幸才是。”他邊說還邊伸出舌頭舔舐司馬珞舞的耳朵，讓司馬珞舞幾欲作嘔卻又掙脫不了他的魔爪。
    “你莫動她，她是無辜的。”夜驚塵上前一步，神色俱厲。
    殘月天卻繼續舔舐著司馬珞舞的耳朵，一邊舔還一邊放肆笑著：“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這丫頭那天被我強行欺辱的時候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原來是個公主，是個嬌滴滴的小公主啊。”
    “放了她！”夜驚塵目光幽暗深邃，寒光乍現。
    “放了她？我憑什麼放了她？她可是公主啊，留她在我手裏，我豈不是也有飛黃騰達，榮登朝堂的一日？驚塵，為師以為你一向聰敏過人，居然會傻到放過這麼一個香餑餑。有她在，你若是想要報仇不是更加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快放了她！”說話間，夜驚塵已從腰間抽出白龍鞭，銀色的光芒從他手中若隱若現。
    “跪下，你和羽笙都給為師跪下。”殘月天頭一揚，手上微微施力，司馬珞舞的頸項上露出一道細細的血痕。
    “別管我了，你們快走吧。”司馬珞舞才不要夜驚塵為了自己而向殘月天這個大變態下跪。殘月天這個老怪物怎麼配讓夜驚塵給他下跪。
    “隻要你肯放了她。”夜驚塵麵色沉靜，已看不出悲喜，他雙膝朝前一彎毫不猶豫就跪在了殘月天身前。
    秦羽笙見狀也立即跟著跪在了夜驚塵的身邊。
    “師父，公主殿下是無辜的，你放了她，我和驚塵由你隨意處置便是。”
    司馬珞舞眸中含淚，喃喃道：“你們兩人這是何苦呢？”
    “你們既然都給為師下跪了，那麼是不是也該磕幾個響頭呢？”看到夜驚塵和秦羽笙不約而同朝自己磕起頭來，殘月天又跟著補充道：“你們最好別停下，等為師什麼時候滿意了，什麼時候再停下來。”
    夜驚塵和秦羽笙皆明白殘月天話中的意思，兩個人不一會兒功夫就把腦門磕出了血來。
    “夠了，夠了！你們不必為我作出如此犧牲。”司馬珞舞再也不忍心看著夜驚塵和秦羽笙為了救自己而任由殘月天擺布和戲弄。她索性把心一橫，眼一閉就對著殘月天手上的長劍將脖子抹了過去。
    “舞兒，你這個傻瓜，你在做什麼？”從司馬珞舞脖子裏冒出來的血飛濺到了夜驚塵的臉上，他頃刻間就飛身而起，一掌就將殘月天重重拍飛了出去，然後急忙伸出手臂接住了搖搖欲墜的司馬珞舞。
    冷風淅淅而過，點點細雨仿若離人淚紛紛從暗無邊際的蒼穹落下。
    失血過多，處於彌留之際的司馬珞舞靠在夜驚塵的胸前，想要說什麼，卻無法說出口，隻能眼巴巴望著夜驚塵，然後竭力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撫摸著夜驚塵那一頭濕漉漉的銀絲，仿佛要把他的形象深深銘刻在心頭，不至於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之後就將他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