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雨，他親自開車來到洋行，等了好久，終於看見結伴出來的沈慈，她穿著白色紡紗古典旗袍，微微低著頭，唇角緩緩漾起一抹淺淺微笑，清風吹拂，輕輕將她衣角蕩起，撐著青花白紙傘的她轉過頭來，隔著重重雨幕看見了神色溫柔的他。
    濛濛的雨，蛛網一樣的罩在他的臉上，他覺得自己包圍在這朦朧的空氣中，正好像在夢中一樣。
    她是他缺失的另一半靈魂。
    徒步越過了泊油路，他走到她麵前，無所顧忌地把她的柔荑緊緊握住手裏，他必須要確認，顯在眼前的並不是幻想，他的的確確擁有了她。
    想到這裏，他的心像一個初戀的孩子一樣的跳了起來。
    “每當這樣看著你，我總有種感覺，你始終會離我而去。”他接過她手裏的傘，與她漫步在雨中。
    她偏著頭看他，眼裏滲出一點奇異的光，“那你令我開心一點，也許，我會考慮不離開你。
    他的臉幾乎跟她的貼在一起，聲音有些濕潤，“除非我自願放開你，否則，你想也甭想離開我。”
    她的唇輕輕擦過他的臉，瞳孔裏透著點點亮光，“你放心，不論天堂地獄，我們都將在一起。”
    他扶著她的腰，揚起滿意的笑。
    她攀住他的肩，舒展涼薄的眉。
    車子飛一樣的走著，從光滑潤濕的泊油路上，劃破了被微雨籠罩著的空氣，他要同她遠離塵囂。
    來到別墅，雨已經停了，空氣裏彌漫著清新的氣息。
    他牽著她的手經過花園，她身上蓋著他的西裝外套，一雙靈活的眼睛裏漾著似水柔情，“阿斐，這是你的家麼？”
    他停下步來，凝視著她，笑了，“是的，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家。”
    她捏一捏他的手心，嗔道：“你做什麼帶我來這裏？”
    他湊在她耳邊，促狹地笑，“你說呢？”
    她一手勾住他的頸脖，用她那修剪得整潔柔媚的指甲爬過他俊美的臉龐，輕柔蠕動，“你很有魅力，足以讓人動心。”
    他撫著她的後背，輕輕笑起來，“你也是。”
    “但是。”她嘴角突然浮起蒼茫的笑意，看得人心裏發涼。“我並不準備出賣自己。”
    他眉心一蹙，目光有些淩厲，“我以為你已經默認了我們的關係。”
    她決斷而清楚地說：“我並不希望成為你的私有品，我要求彼此平等。”
    他不禁冷笑，“你指的平等是什麼？”
    她在他耳畔細語，“你可以有別的女人，我也同樣可以有別的男人，隻要一日程太太不是我，我就有權選擇同誰在一起，你無權幹涉。”
    “不行！我絕不答應！”他的麵色相當難看。
    她抿著嘴俏皮地笑了笑，“我學不來委曲求全，也不想讓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你不要妄想可以金屋藏嬌。”
    程斐臉上青紅不定，抓緊她的手腕，說：“你跟了我就隻能是我的人。”
    她嗤笑一聲，說：“要同我在一起，必須放下你的大男人思想。”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像她這樣挑戰自己的威嚴。
    她步步緊逼，靠近他，語調放得低低的，緩緩道：“並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給你們男人玩弄的，至少，我不是。”
    他無可奈何，也不願再聽她巧舌如簧，移動沉重的腳步，甚至不看她一眼，“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