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搜神  第十三章 蟾變(五)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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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金錢的味道,還真是美味啊……金銀,不同麵值的鈔票,味道是不一樣的。真是奇妙啊。
    5。
    “怎樣?老夥計的故事,好不好聽?”老頭子問道。
    “……”要從他體內取出那蟾蜍麼?可他們……都是無辜的。真的做誌異師,就要如秦履真與目連所說的一樣,放棄道德與憐憫麼?
    她看向秦履真,他對她篤定地點點頭。他需要它。
    “小女娃,話說完了,老頭子這就帶你們去幹寶墓。”老頭子站起身來,向外走去。菩提跟在身後。她知道,自己身為誌異師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也就是說,這一異生的故事已經被記錄下來。但她身為傀儡師的同伴,任務還沒有完成。她需要“消滅”它,讓秦履真獲得它的“靈”。對於誌異師來說,這樣的行為是沒有過錯的。但她終究還是覺得心中不好受。
    她不能夠沒有憐憫。
    “我需要他。在找到幹寶墓的時候,就動手。”秦履真在她耳邊不帶感情地低聲說道。
    菩提身子一僵,還是沒有反駁。她跟在老頭子的身後,向外走去。
    老頭子負著手緩慢地行走。經過墓地,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如霧氣一般的殘魂。菩提知道他能夠看到它們。然而他的眼神,是不帶感情的。這些年,他已經慣於與它們相處了吧。
    老頭子悠哉遊哉地走著。他一定不知身後的菩提,心中萬般糾結。
    隻應有自己的好惡,不能夠抱有憐憫。可以因為一時的情緒,去抹殺一個異生,卻絕對不能以世俗道德去衡量。這是誰定下的規則?或者……這是所謂誌異師生存下來的準則?
    “小女娃,幹寶墓到啦。”老頭子忽轉過身來。菩提回過神,隻見麵前不過是一堆亂石,上頭生滿荒草。這樣的景象,整座青山上也不知有多少。
    “真的是在這裏麼?”
    “這……”老頭子眼珠子一轉,道:“我騙你做什麼?老頭子我,已不知給多少人指過路。隻不過……嘿嘿……”他充滿惡意地笑著:“他們大多都沒有回來而已。”
    菩提撇撇嘴,好似並不以為意。
    “好啦,小女娃,小心一點……嘿嘿。老頭子我要回去啦!”一麵說著,他一麵從口袋中掏出一張鈔票,好似吃零嘴一般塞入口中。
    菩提的心怦怦地跳著。要動手了麼?她看向秦履真,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殺意。但他並沒有動手。是什麼意思?是要讓她動手?是了。先前他說過,要她“假裝他不在身邊”。是為了磨礪她的心誌麼?
    菩提咬咬牙,對已經轉過身的老頭子道:“先不要走——”
    “唔?小女娃還有什麼事情?”老頭子仍然笑著,但那笑容,怎麼看都是僵硬的。
    “如果我能幫你把身體裏的蟾蜍取出來,你願意麼?”
    “取出來?開什麼玩笑。老頭子和老夥計再也分不開啦。若沒有老夥計支撐著,老頭子一定會死掉的。”他又咳嗽了幾聲,吐出一口帶血的痰來。
    是了……如果取出他體內的蟾蜍,自己是不是就算“殺人”了?菩提一陣戰栗。對“異生”和“人”的殺,是不一樣的吧?但——她想起名叫小夏的少女。殺了她,又算什麼呢?不——她已不算是人。是了。依老頭子的命數,他的身體早該“死”了。而目前他還活著,也就是逆天的存在。自己若是殺了他,隻能算是殺掉早就該死去的人吧?殺掉“死人”,應該是不算“殺人”的。
    何況……秦履真需要“靈”……否則,不知什麼時候他會再次沉睡……
    菩提……我擁有的是什麼?
    菩提……我的路該怎樣走?
    菩提……他是不是,唯一能夠陪著我走下去的人?
    這可悲啊。或者,僅僅是因為對他的貪婪,還有對於孤獨的恐懼吧。讓菩提下定決心,邁出這一步。
    “對不起哦。恐怕,你的老夥計,我要收走了。”菩提低著的頭忽抬起來。她定定地看著老頭子,臉上帶著沒有暖意的笑容。
    6。
    “是嗎?”老頭子眉毛一揚:“女娃子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看起來竟絲毫不驚恐,也沒有戲謔。
    這……
    “昨天老頭子都還以為你是土夫子的同夥。後來仔細想想,才明白了。”老頭子的語氣不緊不慢:“你是誌異師,對吧?不過老頭子還是不明白……誌異師,為什麼要害老頭子的性命?難道是看不順眼麼?”
    “你……你怎知我是誌異師?”
    “唔。老夥計活了好多年了。他還有什麼不知道?說起來,老夥計還算是半個有道的修煉者,故而你不能感受到他的氣息。誌異師,老頭子與老夥計,沒大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能不能放我們一馬?”老頭子的臉上忽有了乞求的神色。
    “因為……因為……”菩提心中慌亂了片刻。但即將到來的戰鬥,讓她開始顫抖。果然,這就是誌異師沸騰的血液麼?
    菩提的手剛觸到腰間盛放匕首的囊袋,不想老頭子忽然暴起。
    他向後一躍,如蛤蟆一般趴在地上。他大張著口,一條粘稠的暗紅色舌頭伸出來,襲向菩提門麵。“誌異師,老夫雖打不過你,但也想拚一拚!”此時,老頭子桓平說話的聲音已與先前不同。想來是他體內寄生的蟾蜍已取得了身體的控製權。
    “既然知道不可能獲勝,為什麼不束手就擒?”戰鬥讓菩提感到幾乎暈眩的快樂。所謂“憐憫”忽然從她心中消失了。她將鬱壘一揮,斬在那舌頭上。不想舌看起來甚是柔軟,可以隨意彎曲,卻又有一股韌勁,一擊之下,斬它不斷。
    “你知道,即便是兔被鷹逐時,拚命使出一招‘兔子蹬鷹’,也是有可能活下來的。老夫修煉多年,怎能功虧一簣?”老頭子一麵說,身子卻如蟾蜍般躍起數丈高,落在一處較高的岩石上。
    “絕對實力之前,這樣的可能是不存在的。”菩提擅長近身戰,身子向他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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