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青梅  第三十章 流影(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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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旅行結束,就要回答檀柘的問題了吧?不行……一定要問清楚,他對自己,到底是怎樣的態度。秦履真,你為何就能做到這樣遊刃有餘地時進時退,保持安全範圍?
    菩提訥訥地走著,不久便到大佛山正門。隻見好大一座牌坊,修飾地五彩斑斕,上寫了“大佛山”三個大字。有好些遊人在門下拍照。
    檀柘撇撇嘴:“從這裏上去實在是沒意思,咱們往前再走半點鍾,再往右邊的小路拐上去,便可上山。不過這路有些險,也要遠些。菩提,你會不會半路上哭著說做不動,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他對著菩提擠眉弄眼。
    菩提臉上一紅,目光卻先瞟向秦履真。見他神色竟無變化,隻沒好氣道:“少跟我貧嘴,到時候誰走不動,還不一定呢。今天你少與我抬杠,小心回去後我修理你!”她攥起拳頭。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檀柘打個哈哈,繼續往前走。
    這山前本有一條大路,不過修到山門處便斷了,前麵都是坑坑窪窪的機耕道。路旁的綠化帶也不見了,隻有許多野草,生得倒是十分繁盛。
    此時本是夏日,但山中草木茂密,陰涼了許多。三人走了許久,竟不覺熱,反倒有帶著草木青澀味的涼風森森地襲來。說來也怪,距檀柘所言的小道越近,路邊草叢中卻頻繁能見許多傾圮的殘破石碑來。上麵的字是什麼,菩提倒不認得。不過秦履真倒是將目光在上麵停駐了一小會,似讀懂了什麼,又蹙起眉頭。
    “你認得上麵的字?”菩提問道。
    “哦?”秦履真搖搖頭:“隻是看它古樸,有意思罷了。”
    不過菩提卻覺蹊蹺,他老是看一些她連名目都沒有聽說過的古書,是知道他認不認識這字?隻是他藏得太深,從頭到腳都是秘密。
    言語間,已至檀柘所說的小路前。隻見一道山壁上似被劈開一條裂縫,那縫中卻有一條僅能容一人通過小徑。從中往上看,卻隻能見兩側生滿綠苔的石壁上,夾了窄窄的一線天。
    “從這個地方上去?你……以前來過?”菩提抱著手臂問道。
    “我好些年前從這裏走過。你放心,我記得路。”檀柘撮著牙花子笑道:“隻是這路窄得很,隻有瘦人能過。似你這樣生了一張大臉,萬一卡在裏麵,卻也危險得很。”
    “你!”菩提咬牙切齒,幾步走上去,第一個閃身進入那小道中。
    身後,一向淡淡的秦履真,竟也露出一點玩味的笑容。
    3。
    進入小道的一刹那,菩提隻覺一股寒氣襲來,她不由地打了個冷戰。這裏竟如此陰濕,難怪生了這樣多的苔蘚。菩提小心翼翼地前行,努力不讓自己的白袖子蹭在兩旁的青苔上。
    “喲,你的大臉竟沒有被卡住!”檀柘在她身後調笑。
    菩提額頭上的青筋跳動了一下,恨死他。在秦履真麵前,這樣讓她沒臉。但——秦履真也不是什麼好人!隻知裝神秘害得她常常心中不安。
    檀柘一路與菩提不住耍嘴,不過幾分鍾便走出了這小道。前麵卻是一條隱沒在荒草中的山路。三人在及腳踝的荒草中前行,也虧得那草沿子並不銳利,否則菩提裸露的雙腿便遭了秧。
    “好冷!”菩提覺越往前走,氣溫便越發的低。隻得從背包中取出一件外套披上,隻可憐腿上仍然是冷的。
    “真是怪事,現在約莫隻有十來度了吧?”秦履真嘀咕著,卻又抬頭看看天上,道:“今天明明是晴天,怎麼現在天也陰了?”
    “不要走到半路下雨啦。”菩提沒好氣道。
    檀柘便住了嘴,三人沉默著前行。
    山風帶來一股股濃烈的草木青澀味,卻讓菩提覺得越發的冷。菩提打量路旁風景,隻見無邊地生長著蒼翠的樹木,繁盛的枝葉盡是那看起來寒冷嚴峻的深青。而樹下仍能見半埋在土中的石碑,另有雕得奇形怪狀的石獸,看來竟有猙獰之狀。
    菩提緊了緊外套,卻覺氣氛有些壓抑。
    原來此處連鳥鳴蟲鳴也無,隻能聽見三人的腳步聲。說來也怪,三人各懷心思,這樣的隊伍出來,細想起來也真是詭異。檀柘雖是會說的,但菩提心中顧忌太多,更有秦履真是個悶葫蘆,怎麼說得起來?到底勉強了些。
    但好在未走多遠,前麵的路便忽而險峻起來,氣氛開始熱烈了一點,凝澀的空氣也終於開始流動了。
    “哇,這樣的路?菩提,你行不行?”檀柘一臉鄙視的神色。
    隻見一道斜斜的山壁擋在眼前,足下的小徑已被切斷,隻有那十餘米高的山壁上有幾處突出石塊可容置足,須攀在壁上,才能越過去。
    菩提撇撇嘴,神荼鬱壘就負在身後,她若動用誌異師的力量,這樣的山壁算什麼?隻是——秦履真在一邊,到底不好行動。不過她自忖身手不錯,僅憑自己的力量,應該也可以上去吧?
    看看自己穿著裙子,她把牙一咬,將外套脫下束在腰上,向檀柘扔去一個白眼:“誰怕誰,我先上去給你看。”說罷她眼睛一瞟秦履真,卻見他有一點走神,但嘴邊掛著笑意。
    她訕訕地走到山壁前,將手在那幾處突出石塊上一試,手攀穩了,便要上去。
    “喂,讓我先上!”檀柘拍拍她的肩膀:“好歹讓你看看,我做三年特種兵,不是吃素的。”
    他猛地上掠前來,右手攀住一條石棱;因用力,可見古銅色的手臂上肌肉綻出。而他右足卻踩在一塊突出的石尖上。站定了,他弓著腰,一用力,便如豹子一般竄上去一截;在上竄的同時,他的左足又探到一個稍高些的石尖。趁著最後一點慣性,右足忽離開方才的落腳點,身體騰空而起,左足卻輕盈地踩在那高處石尖上。
    如是幾次騰挪,他輕輕巧巧地站在了石壁頂端。
    他身手果然不錯,竟如行雲流水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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