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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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我還在想,這麼漂亮的海,如果能在這裏遊一下泳就好了。想不到這麼快我的願望就實現了。但我一點都不高興,心撲通撲通的跳得很厲害。我知道我不用盡全力的話,我和沈靜靜都會死在這裏了。
浪很大,我眼看著沈靜靜在離我大概5,6米的地方掙紮浮沉,她緊張的用雙手拍打著海麵。但她根本是不會遊泳,加上大浪一個又一個的打過來,她一會沉下去,過了一會又浮上來拍打幾下水麵,然後又沉了下去。
我拚命想遊到她的身邊,但因為我是逆水遊泳,浪又很大,不但沒有遊近她身邊,好像還越遊越遠。就算是上次在“皇帝”給十幾人圍攻我都沒有這麼緊張過。我一邊遊,一邊默默祈禱沈靜靜要挺住。
船也慢慢離我們遠去,我開始絕望了,我想沈靜靜救不了了,我也要死在這裏了。不可以,我要遊到她身邊,我突然有個想法,就是死也要先遊到她附近再死。
我隻好用了我的十成功力,終於是翻越了一個大浪,當我想一鼓作氣遊到沈靜靜身邊的時候,卻發現,海平麵上,沈靜靜消失了。
我心裏罵了一句:媽的,你這個傻瓜幹嘛這麼拚命去撿那項鏈啊,白白搭上了一條命,還要我陪葬。這時,我看到船慢慢的駛了回來,野豬站在甲板上,手上用力揮動我的衣服。我看到船回來了,心鬆了一點,沈靜靜,你在哪,船回來了,我要把你救上船去。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潛進水裏,水下很混濁,什麼都看不見。我隻好又浮了上來,如果現在有一麵牆在我麵前,我一定一頭撞到牆上去死掉算了。我害死了沈靜靜。
就在我萬念俱灰的時候,我聽到沈靜靜叫了一聲:救~~~~
我順著聲音看過去,她被海浪衝到我的後麵去了,她“命”字都沒有說出來,又沉了下去。她沒力了,不再掙紮,反而被海浪衝到離我近的地方。我連忙猛地吸一口氣,遊了過去,這次是順水遊泳,我很快就遊到了她的身邊,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出了海麵。她看到是我,雙手緊緊的圍住我的脖子。
我用一隻手緊緊的抱住她的腰,使她不再向下沉。我說:不怕,我現在和你一起遊上船去。她用力的點點頭,我看到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我想她現在是嚇壞了。我很內疚,抱著她,努力向船的位置遊過去。
野豬應該在船上也看到我了,我看到阿強也跑出了甲板,船是沒人駕駛了,也沒有下錨,在海麵上蕩來蕩去。也就在這個時候,下起了大雨。很大的雨,大浪一個接著一個,我眼睛撐不開了,我隻能奮力前進。
浪很大,而我的力氣已經用得差不多了,我呼吸很大聲,腦袋也是一片空白,隻是很機械的向前遊。沈靜靜把她的右手伸到我的眼前,我看到她的右手還緊緊的拿著我送給她的星星項鏈。她說:你拿著,不要管我了,你自己遊過去吧。
我心頭一熱,有種要哭的衝動,我覺得她好傻,我說:我不會放開你的,我一定會把你帶回船上去。
不要,你放開我。沈靜靜用手推我。
別吵,我大聲說。煩不煩啊你,我說了要把你帶回去就會把你帶回去。我緊緊的把她抱在我的懷裏。
她不再推我了,雙手也是緊緊的圍著我,喃喃的說:知道了,我不會放手的了。
我劃水的右手已經酸軟了,我用右手抱她,換左手來劃水。氣喘得越來越厲害。就在這個時候,我看到野豬遊了過來,我們慢慢的接近了。野豬伸手過來,示意我把沈靜靜交給他,但沈靜靜還是緊緊的抱著我,我說:讓野豬帶你回去。她聽我說了,才鬆開手讓野豬抱著。
我浮在水麵上喘氣,擺擺手,叫他們先走。我說:我馬上跟上來。野豬抱著沈靜靜,遊向了船。阿強打開了那木梯門,站在船邊上。野豬帶著沈靜靜,遊近了船,和阿強一起合力終於把沈靜靜弄上了船。
我看到沈靜靜身軀軟軟的給阿強抱了上船,懸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才發現,我已經全身沒力了。我心裏想,就這樣吧。
任由自己的身軀向海底沉去,我心裏卻覺得很舒服,太累了,我現在想好好的休息一下。模糊中,我的身體動了一下,我想大概是到海底了,在我以為我已經到海底的同時,身體卻向上升。我又想,就這樣上天堂啊,太好了。
我浮出了水麵。我睜開眼,野豬摟著我的脖子在遊泳。慢慢的,遊近了船邊,阿強用手來拉我,野豬在水上用力抬我。我想說:別拉,我自己上去,但我一點力氣也沒有,也說不出話。就這樣像白癡一樣給他們把我弄上了船,野豬也上了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接著他們兩個一起,把我抬進了船艙。
野豬用力在我胸口按壓,按了幾下,我翻身,哇的一聲吐了幾口水出來。野豬說:好了,人醒,水也吐了,沒事了。
我趴著,不願意轉過身來,覺得很丟臉。
隻聽沈靜靜說:大菲,你沒事了吧。
我沒有回答她,不過聽到她說話,知道她沒事了,我心裏很高興。野豬說:媽的,也不知道你們在幹嘛,這麼大個人了,在甲板都會掉到水裏麵去,大菲,你給人知道以後都不要出來混了。
沈靜靜說:你不要怪他,對不起,是我不小心掉下海的,他是為了救我。
我想說點什麼,嘴張了一下,到最後什麼都沒有說。野豬:媽的,不管你了,阿強,不用看啦,大菲死不了的,我最了解他了,他是出了命的打不死。我們快點開船回去吧。真他媽的掃興。
阿強說:大菲,你先休息一下吧。有什麼事就叫我們。
我聽到野豬和阿強離開了,才轉過身,靠著船艙內壁,坐了起來。我看到沈靜靜就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身上披著應該是阿強的外套。我伸手進去褲袋,把濕漉漉的煙掏了出來,甩的老遠。覺得自己很窩囊。
沈靜靜怯怯的說:大菲,你是不是生我氣了,對不起。
我說:我哪敢生你的氣。
她走過來,蹲在我的麵前,把項鏈遞了過來。說:剛才在甲板上,我一開始聽到你說要我還項鏈給你是有點生氣,但後來,聽你很認真的說這項鏈對你有很重要的意義,其實,我是想還給你的。不過想逗逗你玩,進來船艙我就給你的了。
我沒有說話,我想起剛才在海上,沈靜靜都給嚇到六神無主,在哭了,手裏還緊緊的拿著我的項鏈。我發現,我終於找到了,比這條項鏈還重要的東西。
沈靜靜看我不說話,隻是看著她。她說:還給你啦,不知道為什麼,我有點妒忌這條項鏈的主人呢。是你的女朋友嗎?
她再靠近了我一點,把項鏈伸到我麵前。我把手伸了過去,突然把她抱進我的懷裏。她剛才是蹲著的,我用力抱她,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我緊緊的抱著她,我說:現在,這條項鏈對我來說一點都不重要了。
她沒有反抗,就這樣讓我抱著。抱了一會,我放鬆了一點,我抬頭看她,她在哭。我用手輕輕擦掉她的淚珠,手指順著她的眼角,劃過她的臉頰,再到她的嘴角。我把我的嘴靠了過去,她的頭微微的向後靠,但還是給我吻到了她的嘴。
我們就這樣吻了好久,我感到時間已經停頓了。當我們分開的時候,她笑著對我說:大菲,你的吻,有濃濃的大海味道。